忍冬逢春时(重生):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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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怀瑾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阴沉着一张脸,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他哪是撞到桌腿,明明是被顽童用石子打的!”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谢怀泽,你给我出来。你是什么身份?堂堂谢氏嫡子,给平民煮粥?疯了不成。”妄想这些刁民会感激他?

    他们只会教唆这些稚童,教他们仇视世家,把世家当成是他们一切不幸的根源。

    容栀语气里带了些责备,不解地问道:“你被石子砸了怎么不说。”谢怀泽身体本就不好,要是拖着落下什么病根,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腿间伤口钻心地痛,他又担心容栀因着自己去找那些稚童的麻烦,勉强地讪笑了笑:“他们年幼不懂事,是我没注意,下次避开就好。”

    谢怀瑾语气算不上和善,几乎是命令道:“还请县主带胞弟去处理下伤口。”

    谢沉舟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个弧度,眼底满是讥诮的讽意。

    独处一室?他休想。

    他随意般掀开盖子,似乎想要确认炉灶里的粥煮好没有。可底下柴火正旺,又盖着盖子闷了许久,整锅的热气都汇聚一齐。

    谢沉舟才一掀开,蒸腾的热气就扑面而来,刺痛感瞬间穿到指尖。他睫羽间蒙上层氤氲的水雾,吃痛地捂住被烫红的手指,小口朝伤处吹着气。

    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容栀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拉过他的手,不由分说压到了水缸里降温。

    谢沉舟颤抖着嗓音,脊背微微塌了下去:“抱歉,我总是笨手笨脚,什么也做不好。”

    容栀嗫嚅了嚅双唇,只觉得今日真是诸事不顺。

    她叹了口气,终究无奈地叮嘱,“下次被烫到,别再傻乎乎地抱着手吹气。除非你这只手不准备再用。”

    谢怀泽踮着脚想凑近些,瞧瞧他伤得严不严重,却被容栀冷眼下了逐客令:“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别在后厨碍事,去前厅包扎。”

    他不动声色抽回了手,乖顺地浸在水里,带着几分苦涩开口:“谢二郎身份尊贵,县主照顾他就好。我自己可以的。”

    言下之意便是他身份低微,不配容栀此般对待。

    她心中无奈,冷凝的视线落在红肿一片的指尖,沉声强势道:“不听话的门客,镇南侯府可养不起。”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带着谢怀泽去了前厅。

    前厅围了好些人,除了医患伤者,还有听说今日施粥而赶来的百姓。容栀今日穿得素净,却还是难掩周身清冷气度。百姓们纷纷低下头去,往一旁惶恐地避让,生怕惊扰了贵人。

    容栀放轻了语气,温和道:“诸位不必拘谨,我只是带小郎君来看伤。”

    有百姓让出了一个竹凳,想招呼容栀去坐。容栀也不推脱,笑着道谢后,让谢怀泽坐了过去。

    他小腿根处被擦破,因没有及时诊治,皮肉和裤腿粘在一块。大夫小心地一点点撕掉,谢怀泽疼得想倒吸一口凉气,又咬牙忍住了。

    容栀心中烦乱,连安慰也带着敷衍,“忍着些,这药粉记得按时涂,三日内别沾水,很快就会痊愈。”

    陡然在小娘子面前露出一截小腿,他羞赫地用手遮住,安抚一笑:“我无事。倒是逐月郎君的手,若不及时处理,留了脓包就麻烦了。”

    容栀充耳不闻,帮他把药粉敷于患处,手上动作不停。顺带着连身后,谢沉舟那道灼灼的视线也一同忽略。

    “县主不去劝劝他?”谢沉舟那幽怨的眸光,烫得他都于心不忍了。

    “不必管他,由他去。”

    容栀心中困惑,却也多了几分傲气,难道还要自己去哄他不成。这人在闹什么脾气,烫伤也不过来包扎。

    谢怀泽比她看得透彻,掩唇低咳两声,压下心中的酸涩,温和笑道:“瞧见你这般关心我,逐月郎君大抵是吃味了。”

    “吃味?”容栀迷茫地眨了眨眼。谢沉舟为何要吃味?先不说她同谢怀泽之间没关系,她同谢沉舟之间,同样也……

    她心中倏然一跳,脑海中有根紧绷的弦断了。一直以来被她忽略的所有细枝末节,如同暂时沉下的浮萍,接连浮出水面。

    谢怀泽怔了怔,一时也拿不准容栀的态度,疑惑地反问:“逐月郎君与县主之间,不是男女之情?”

    “阿兄也说,逐月郎君心悦县主已久。”

    第40章 你进我退 十指交扣,以最亲密的姿势。……

    她用力攥了攥袖口, 很快压下内心的慌乱,佯装镇定道:“你阿兄惯会说胡话。”

    见容栀笑得牵强,谢怀泽的神色顿时愈发复杂。他几次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没再追问。她既避而不谈, 他再喋喋不休,恐要遭厌烦。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有些默然, 就连周围小声交谈的人们都识趣地噤了声。

    大夫替谢怀泽诊治完, 抓了些补气血的药就差使小厮去后院煲。那小厮刚一踏进后院,就吓得惊呼出声:“郎君!你的手……”

    没有及时诊治,他被烫伤的那片如今已红肿起个水泡,恶黄色的积液包裹在内, 看起来都疼得不行。可谢沉舟充耳不闻, 恍若没有知觉般一动不动。

    明和药铺在沂州声名鹊起,除了背靠镇南侯府,谢沉舟这个俊逸又能干的掌柜也是不可小觑的。

    掌柜每日要处理的文书账簿不计其数,他手指高高隆起一个水泡,无论如何也要耽误许多差事。

    那小厮实在看不下去,好心劝道:“郎君还是快些去涂药, 这里小的瞧着就好。”

    他机械地扯出个牵强的笑, 愣愣地点头,“多谢。”

    嘴上说着好, 可谢沉舟就是站着不动。

    这些大人物的事哪是他一个下人能管的,小厮叹了口气, 只得去做自己的事。

    容栀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的对话她尽数听了去,心下担忧谢沉舟, 又抹不开面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旋着药瓶,满脸的心不在焉。

    谢怀泽拂袖淡笑,“就当是替我,劳烦县主去看看逐月。”阿醉的忌日就快到了,他也不想为难小郎君,权当是为阿醉祈福。

    她哪会不知道,谢怀泽在给她铺台阶。容栀也不推脱,起身就朝谢沉舟走去:“跟我来。”她语气生硬,拽着他的衣袖就往外去。

    谢沉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眉眼柔和依旧,却是倔强地挣开了她的手。“人多眼杂,县主不该同我这般亲密。”

    容栀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烈日高悬,她低垂的睫羽,在日光下似是染了层薄霜。

    “逐月,你到底想如何?”无人拐角处,容栀转身堵住了谢沉舟。

    身后是石板墙,谢沉舟避无可避,只得低笑一声,自嘲道:“我太贪心,总是在肖想配不上的东西。”

    “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她想了想,又郑重地补充:“无论是侯府门客,还是共乘马车。”

    她微微抬手,同谢沉舟的袖袍相接。宽大的袖袍之下,容栀准确地捉住了那被烫伤的手指。

    “不痛?”她指腹摩挲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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