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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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想带她去碧泉山看的东西,就是那把刚制好的刀。

    本来早就想送的,只是找刀柄的材料费了些时间,便只好拖到现在。

    她发髻上的白玉簪净透,散发着莹莹幽光。谢沉舟把玩着簪上流苏,爱不释手。

    嗯,刀鞘再添点东西,阿月会喜欢的。

    在容栀收起最后一点笑意之前,他终于保证道:“辞花节那日给你,好不好?”

    容栀默了默,终究没再为难他。姑且再信一次好了。惦记着他的伤势,她又探手摸了摸谢沉舟额头的温度。

    “我刚刚已经发了烟散,最迟天明,亲卫一定会来救我们。”

    他乖觉地不动,任由着容栀摆弄。只是面上却终究兴致缺缺:“在这里不好么?没有尔虞我诈,也不用面对那些讨厌的人。”

    “你讨厌谁?谢怀泽?”她忍不住想起白日里,两人围着一锅粥斗法的场面。着实有些好笑。

    “都讨厌。”他嗓音冷沉下去,似是在为她着想:“谢氏的人心术不正,县主该离他们远点才是。”

    他语气颇为正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容栀却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劲。

    她琢磨片刻,回过味来,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你呢,问心无愧么?”

    谢沉舟:“……”他当然问心有愧。

    身为镇南侯府门客,却对侯府嫡女有非分之想。

    怕测量不准,容栀又抓着他的手腕仔细把了脉。她手上动作不停,“若是说以公谋私,我还真的比不过逐月郎君。”

    谢沉舟:(ー_ー)!!

    又挖坑给自己跳。

    他该知道的,阿月向来不会吃亏。方才调侃的每一句,都被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还还得让他哑口无言。

    意料之外,他额头温度降得很快,不再烫得厉害。

    她扯下一截干净的布帛,贴在腹部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你退烧了,还挺快。只要不再复烧,就不会危及生命。”

    心底不讶异是假的。自己给他用的不过是些基础药丸。可从他止血的速度,退烧的速度来看,倒像是有人先救过他似的。

    “谢怀瑾那一剑直冲我后心而来。但他的剑法……”谢沉舟回想片刻,终究似笑非笑地评价道:“实在是不敢恭维。”

    见他揭过话题,她也没再追问,只调侃道:“没记错的话,你先前还夸过人家剑法精妙。”

    终究顾忌着他腹部伤口,容栀坚持让他躺下,自己则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靠着。

    过了入寝的时辰,她迟迟没有困意,只好盯着山洞石壁发呆。“谢氏族中十年前死过一个人。谢怀泽叫他阿醉,你听说过吗?”

    谢沉舟明显一怔,眼神里满是愕然。好在夜色昏黑,容栀并未察觉。

    “听说过。”他嗓音有些发紧,哂笑一声,眼底晦暗不明。

    “不过一个死人,前尘往事,县主想知道?”

    “谢怀泽似乎很在意这个胞弟,今日是阿醉忌日……应当叫?谢醉?”谢醉,谢罪。容栀在脑海中咀嚼了会。还是觉得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名字。

    谢怀泽在意他?谢沉舟险些讥笑出声。

    这句在意,他倒担待不起。当年谢怀泽煞费苦心,将他哄骗去祠堂,让他被打得只剩一口气。

    他哑然垂眸,摸了摸胸前那道淡粉色的疤,纠正道: “商醉。姓商。”

    “商?他是皇室血脉?”

    商是国姓没错,但当今皇室这一辈,皆是行世字辈。更遑论,谢氏怎敢私自殴打皇室子弟,也太胆大包天了些。

    几乎是瞬间,容栀想起了先皇太孙。十年前宫门事变,先太子被废。皇太孙被圈禁在深宫,而后不知所踪。

    谢沉舟点点头,索性也坦白道:“商醉就是先太子的血脉。他与谢氏女酒后作乱,本也没什么,收进东宫便是。可坏就坏在,那谢氏女已经许了人家。正是当今茂王。”

    他面色平静,唇角笑意淡然,似乎在闲谈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轶事。

    容栀惊得张了张唇,“他竟是……谢氏的孩子。”世人皆以为,商醉是先太子小妾所出。那场宫门哗变,是皇室秘辛,无人知晓其中细节。只知先太子策反禁军,于深夜围了正阳门,而后逼宫失败,被废为庶人。

    可先太子素有仁德之名,颇得人心,无人相信他会做出谋逆之事。若真正的原因是如此,一切都说的通了。

    君夺臣妻,乃是皇室大忌。百年清流,求的就是一个名声周正,若储君有任何污点,都会为世人所诟病。

    还有许多想不通的细节,她正欲再问,谢沉舟却轻叹一声,堵住了她的话。

    “阿月,”他侧着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该对我多关心些,怎的总是提旁人。”

    “还很痛吗?”她方才敷了镇痛的草药,这会应当好多了。

    他轻摇了摇头,而后指指她的肩膀, “会冷的,当心着凉。”

    因着脱去外衫,她此时只穿了件薄纱衣,肌肤透着莹白的肉粉色,隐约可见。

    她耸耸肩,不甚在意,“那有什么法子,这里也没多的衣衫了。”

    “我倒有个办法。”似是困了,他声音里藏着懒倦。谢沉舟顿了顿,而后缓缓起身,径直就朝她走来。

    “?”容栀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下一秒,就见他俯身,揽着她的腰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悬空,容栀顿觉无措,双手下意识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这样就离的更近了。她腰身贴着谢沉舟的肌肤,清浅的瞳仁里倒映着的,满是他,也只有他。

    谢沉舟牢牢圈住她,手却尽量避开,不碰到她腿上肌肤。他眼底是得逞的笑意,缓缓而过,同她额头相抵。

    “这样就不冷了。”

    这样是很暖和没错,但……

    她肩上薄纱本就松散,因着他这一抱,更是皱起一截,莹白的肩膀若隐若现,着实是有些……

    偏他温柔得过分,多一步也不逾矩。眼底不带一丝情欲,只有携了无限的眷恋。

    她忽然呜咽一声,把头伏在了谢沉舟肩膀,迟迟不肯抬头看他。

    “放我下来。”她声音闷闷的。

    谢沉舟不言,只蹭了蹭她的鼻尖,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望着她。

    他见过她冷眼横眉的模样,见过她怒目而视的模样。如今这副别扭又羞怯的模样,倒是新鲜得紧。

    片刻后,他把她小心地放在了铺着外衫,最平整的那块地上。“睡吧,这里还算舒适。”

    说罢,谢沉舟靠回了方才容栀倚着的石头旁。

    容栀愣了愣,而后倏然明白过来,微微弯了弯唇。原来他都知道。

    方才那块石头硌得慌,她才一直动来动去睡不着。

    “谢沉舟,”她唤道:“方才我的提议,你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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