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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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掐的人直喘不过气。

    临行前押解谢氏二子的车队在做最后准备。古道一早去湖边洗净马鬃, 现下正立在车队不远处, 不紧不慢地替马梳理着鬃毛。

    “古道大师。”清河太守笑着迎上去,略一作揖。

    古道点了点头,并未回礼。

    清河太守忙朝旁使了个眼色,候着的侍从立刻挑上几个漆皮木箱。他咧着嘴道:“您难得光临一趟沂州, 本想请您多留几日, 下官好盛情款待。只是此次仓促,您又身负皇命。下官也不敢轻易误事。”

    古道梳理鬃毛的动作未停,嗓音辨不出喜怒:“无碍。我此行只是承皇命而来,本就不愿久留。还是承蒙镇南候相助,我方能早些归京。”

    此次他一人前来,除了这匹马未携其他任何。在绑了谢氏后, 便前往军营同容穆借了支精兵。

    但寄宿的三日, 确都是清河太守一手安排。对于这些照拂,古道只字不提, 显然未曾将清河太守放在眼里。

    太守尴尬地笑了几声,也不再自讨没趣, 不由分说地指挥着随从将那些木箱抬上马车。

    古道睨了一眼。见箱子里不过是些吃食用度之类,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太守操办。

    车队乌泱泱停了一堆, 除开容穆军营公务缠身不便前来,沂州说得上话的世家豪强都聚齐在此。

    最中段那辆装饰堂皇的车架上,容栀同卫蘅姬一道坐着,陪商九思说话。

    今日践行,不仅谢氏要被押解进京,商九思也要返京。毕竟她当初是为着慰问镇南侯而来。如今辞花节已过,她便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沂州。

    自那日谢怀瑾被捕起,商九思就恹恹的,茶饭用得很少,整张脸很快瘦削下去。

    饶是卫蘅姬平日同她唇枪舌剑,发生此般变故,她也品出几分山雨欲来。收敛了玩闹心性,卫蘅姬今日格外守礼节,规规矩矩道:“殿下,这是明和药铺新制的乌梅羹,冰凉解暑,酸甜不腻,殿下……试试?”

    乌梅羹是容栀带来的。正值苦夏,乌梅酸爽又温补养胃,加了木薯粉调羹,正适合商九思现下食用。

    可后者似正对着小腿骨发呆,并未回应。

    见商九思不理她,卫蘅姬无奈地朝容栀耸了耸肩。容栀垂眸稍一作想,便挪了挪身,离商九思更近了些。

    “身子不舒服?”她随手拽过一个软垫,枕在商九思小腿下方。

    商九思先是惊愕地缩了缩腿,回神一看是容栀,才又稍稍安下心神。许是经脉因软垫枕高而流通的缘故,她腿部不适略有缓和。

    商九思苦笑道:“我的身子一贯如此,想必阿月也知晓。”

    两人打起哑迷来,卫蘅姬一头雾水:“知晓什么?殿下身子怎么了?”

    容栀未答,不动声色地从身旁食案上拿了几叠甘草黄芪渍过的果脯。

    她嗓音虽冷,却柔和下来:“沂州口味清淡,郡主想来是水土不服。我差人做了几碟开胃果脯,郡主带着,途中用。”

    容栀只字未提商九思腿疾,只捻了颗果脯塞到卫蘅姬手里,堵住了卫蘅姬还欲追问的嘴。

    那日墙角偷听的,大抵是商九思。她定然听进去什么首尾,才会如此失魂落魄。然自己也自顾不暇,更不知如何宽慰人。

    卫蘅姬也刻意不提谢怀瑾云云,只捡着无关紧要的轶事说着,分散商九思注意力之余,也算打发时间。

    布帘动了动。是守在布帘几尺外的红缨。不知为何,她竟与商九思生疏了起来。不敢丝毫近前,只敢隔着道布帘传话。

    “殿下。”她毕恭毕敬道:“古道大师求见。”

    商九思愣了愣,兴致不高:“请进吧。”

    马车虽宽敞,但男女有别。古道吩咐随从掀开布帘,自己站在车外。

    甫一准备行礼,商九思扬手道:“免了。”

    古道也不过做做样子,便没再坚持。许是怕惊扰车上的几位小娘子,他衣袍一撩,将长剑罩在里面藏起来了。

    “某公务在身,不能去军营拜别侯爷,还请县主代某谢过。”

    容栀态度不算热络,颔首应下:“大师客气。”

    古道目光越过她,朝车架内探了探。须臾,似是确认了此处并无他想见之人,古道难掩失望。正欲道别离去,车架前方骤然骚乱起来。

    “哐当——”长枪相接的声响纷乱响起,伴随着叫嚷和争吵。

    商九思始料未及,本就精神不济的她被吓得不轻,捂着胸口轻喘着。

    容栀见状连忙轻拍着她的背脊,又拉过手腕点了安神穴:“别怕,别怕。”

    几乎是出事的一瞬,古道腰间被掩住的长剑出鞘,带着凌厉的剑风。他边转身边怒喝道:“何人在此惊扰!”

    一道男声虚弱但坚定:“别碰我阿兄!”

    是谢怀泽的声音?容栀轻吸了口气。只看了眼商九思,她便立时挑开了布帘。

    商九思浑身一震,原本恹恹的神色荡然无存,扶着门橼就慌乱地下了车。

    容栀本欲拉住商九思,可哪里来得及。转眼又瞥见红缨还愣在原地,她嗓音里带了些怒:“红缨!扶着郡主。”

    商九思腿疾愈发严重,她的侍女倘若比她还失魂落魄,怎么能护着她安稳回到京城?

    容栀皱了皱眉,心知有必要同玄甲军调出的精兵卫长嘱咐几句,教他盯好红缨才是。

    车架前方,兵卫用长枪在谢氏二兄弟中间筑起天壑。谢怀瑾似乎不愿和谢怀泽分开,剧烈挣扎着。但双拳难敌四手,他被兵卫压着,就快要伏跪在地。

    商九思喝道:“怎么回事?快放开他!”

    兵卫松了松手,却并未完全放开钳制,似是在等着古道的命令。然而古道只持剑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伙人僵持到容栀赶至。

    她连看都没看,只冷声道:“谢氏还未定罪,不必这般。放手。”

    兵卫隶属玄甲军营,容栀的话起了效。谢氏二子果然被立即放开。

    谢怀泽得以挣脱,喘了口气委屈道:“殿、殿下!别责备我阿兄,都怪我。”

    “是因着我身子低弱,清晨又久站吹风,方才兄长只是担忧我,于是想同古道大师交涉,让我去马车上歇息片刻……这些兵卫不通传也是情有可原。”

    说罢,他绞着手指,目光颇有些狭促,也不知该望向何处。

    谢怀瑾不以为然:“怀泽,你同他们废什么话!”他指着方才的兵卫怒道:“我胞弟可是谢氏嫡次子,出了差池你们担待得起么?”

    二皇子定不会撂下谢氏不管,这趟上京不过是缓兵之计。这些兵卫平日不过是他呼来喝去的下人,算什么东西。

    关心则乱,容栀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她不耐地皱了皱眉,可还未来得及劝阻。旁边一直未言的古道突然开了口:“容某提醒一句,罪臣谢氏上京途中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册,供圣上量罪考量。”

    此言一出,不仅给谢氏定义为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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