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枕席: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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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浮现的便是他那时在宜蓝城外中军帐里同她说的第四条规矩:“你心中要真的爱我,而非虚情假意。你跟了我后,我不管你此前是否有旁的意中人,此后,便只能想着我。……”

    崔琰的话音在耳边回荡,令她指尖蜷缩了一下。

    崔琰眉目间笑意渐淡,从袖中将她的绢帕抽出来递给她,半晌不闻她动作,才挑起眉,唤她:“云蓝?”

    他略有不满,掠过她一眼。

    云蓝才如梦初醒地踟蹰一步,强自稳了稳心神,从崔琰的手中接过绢帕。

    他嗓音微冷:“你今日怎么如此不小心。”

    云蓝垂着眉眼,低声道:“臣妾知错了。……”

    他移开目光,打量起了棋局,不再追究这个小插曲,只问她道:“你认得钟宴么?”

    云蓝心头一跳,抿了抿嘴唇,摇头说:“臣妾不曾认得。”

    “他的为人,朕亦有耳闻,风评不错。你今日听他言语,如何?”

    云蓝定了定心神,垂眸静道:“臣妾听得世子之言,其所言关于宜蓝风物,与臣妾所知分毫不差,想来这一点上,并无虚言。”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棋盘上,才缓缓续道:“世子虽是初进京面见世子,但不怯于世子威仪,亦不阿谀媚上,言谈家常事时,谈笑自若,不卑不亢;对世子之问时,则专静纯一,整齐严肃。臣妾以为,世子为人稳重内敛,世子可用。”

    她虽说了自己的见解,但崔琰却轻轻皱眉,抬眼望她,云蓝觉察到他视线投来,袖中手指攥紧了绢帕,略有紧张。

    她不大敢同他对视,怕他要问,今日怎地如此心不在焉,更怕他要问,到底认不认识。

    崔琰的视线停留在她跟前,半晌,冷冷说:“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罢。”

    云蓝一愣,这正是用膳的时间,他就把她赶走了?……用完就扔?她心底微微失落,但还是乖乖地离开了金水阁。

    吴有禄的目光悄悄打量慵懒坐在那里的少年帝王,眉目间没什么笑意,心道,婕妤世子妃对答的不挺不错么,世子怎地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只好告诉自己,君心难测,说不准是世子听婕妤世子妃把武宁侯世子夸得跟一朵花似的,心里不高兴。

    吴有禄送随婕妤出了金水阁,远远倒在殿门前听小太监来报:“师父,程婕妤到了——”

    吴有禄道:“那你还愣头愣脑的,还不迎世子妃进来?世子召了世子妃来用膳。”

    云蓝听了两句,心头闷闷的,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加快脚步,果然又和程绣迎面撞见。

    程绣在殿门前见她出来,倒是立崔姐姐长姐姐短的贴过来,甜甜的:“随姐姐——怎地这就走了?刚巧世子叫我过来用膳,姐姐不如一起呀?”

    云蓝心里苦笑,怪不得他这就叫她走了,原来另有安排,向程绣笑了笑:“不了,宫中尚有杂事。妹妹快进殿罢,外头风大。”

    程绣见她推辞了,不再强邀,只笑说:“下回我到姐姐宫中坐坐,姐姐不会烦我罢?”

    她眉目浓丽,笑靥如花,既这样说,云蓝也不好说什么,只笑了笑,轻声应她道:“长日无聊,程妹妹来宫中走动,自然极好。”

    回承明殿路上,臧夏跟泓绿两个却都格外好奇:“世子妃,我们都瞧见钟世子了,听说钟世子也是宜蓝长大的……世子妃认得他吗?钟世子风神俊秀,真真好看!”

    云蓝一怔:“不、不认得。……”

    臧夏说:“除了世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云蓝笑了笑,没有接话。

    回到承明殿里,却没什么胃口,坐在窗边,小厨房里端了饭菜来,臧夏劝她说:“世子妃,胃口不佳,好歹也用些,否则哪有力气打理后宫琐事,还要侍奉世子。”

    云蓝脸色泛白,眉目虽纤丽姣好,却显得像一款易碎的细白瓷瓶,瓶身描画的花样子固然好看,可已有了细碎的裂纹,若是用力一捏,再怎么好看,也会碎成一地。

    她将就用了些饭菜,索然无味,倒是倦怠,本想练一支曲子,看到上回被她拨断的弦,尚没有接好,又失了兴趣,只干坐在罗汉榻上,小案上摊开一本书,她撑着腮,垂眸发愣。

    眼前却莫名地又浮现出,她儿时认得的那个清秀孱弱的少年。

    那时候,宜蓝还不曾下大雪,——她还不曾家破人亡。

    那年夏天,刚下过一场雨,雨霁初晴,她抱着小竹篮出门去采梅子回家酿酒,石塘街临水,水边有一棵生长了许多年的梅树,梅树正对一间院子,院门不常开,里头住着谁,她也不知道。

    梅子树枝繁叶茂,梅黄时节,满树果实成熟,奈何她够不着,虽然费力踮脚,甚至搬来石头垫着,也摘不到她看中的那几只梅子。

    背后响起陌生的少年声音:“小心——我替你摘吧?”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身形瘦长的少年,衣衫雪白,眉目清隽,皮肤很白,像是病态的白。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比她垫了石头踮着脚都要高,轻易地抬手扯住了梅子枝,摘下好几颗熟透了的梅子,放进她挎着的小竹篮里。

    她笑着向他道谢,他又默不作声地回到院子里,关上门。走路姿势,略有跛脚。

    后来端午佳节,娘亲带着她亲自上门,给人家送了点自家酿的梅子酒。这个少年身边似乎只有一个照顾他起居的哑巴大叔,也许因此,他自个儿也沉默寡言。

    不过他接受了她们送的梅子酒。娘亲说他看着怪可怜的,要是过节冷清,不如到家里来吃饭。

    这个少年也没有如她想象中拒绝。

    永平七年的春天,那个院子无声无息地又空了。她去摘梅子的时候,也再没看到过他。

    只知道他名字里有个“清”。

    他就是钟宴么?

    云蓝问臧夏道:“钟世子……字什么?”

    泓绿说:“清介,钟清介。世子妃,钟世子莫非有什么问题吗?”

    云蓝却怔住,小案上的书页,被窗中灌进来的风吹得胡乱翻了两页。

    她过了好久,才说:“没什么,随口一问。”

    她有些疲倦,便道:“我睡一会儿,你们到未时叫我。”

    她睡下后,臧夏悄悄跟泓绿道:“世子妃前几夜,几天几夜没睡好,难得有了睡意,咱们不要叫世子妃了,左右都没什么事。”

    泓绿自也心疼她,想了想,虽可能世子妃醒过来要责怪她们,但——但责怪也就责怪了,世子妃这么煎熬,这些天是愈发消瘦了。

    戌时左右,云蓝也没有醒,臧夏这才慌了神,过去一看,云蓝脸色晕着不正常的红,再一摸,竟已烧起来。

    “寻常中等有爵只加,阖家两三千人,一年连带着庄子、俸禄,出息不过五六万两,商贾豪富,徐家便大致是便是这么个花销,你同他说五十万两,他如何知晓这么多钱是什么感觉?”

    “便是知道了,他没什么官家背景,也自然是不敢伸手的。”松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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