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双重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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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董纯礼捻帕掩泪,给秦令筠道谢后,问及父亲身体。

    秦令筠道:“世子夫人?不必担忧,董老将军的身体依旧强健,以一挡百是易事,若非老将军,我亦不能安然回京。”

    董纯礼再行礼谢过,退回室内,留丈夫在外?。

    院子里,卫远再问岳丈的身体。

    即便?黄源府百年?难以平定匪患,但也有?官兵镇压,虽效果不甚如?意。

    这朝以来,一直是董纯礼的父亲领兵坐镇。

    秦令筠这才说了实话:“腿脚不大好,老将军让我回京来,再劝陛下让他卸下职务,好得以修养身体。”

    两人?浅聊几句,卫远亲自送人?出去。

    路上慢走,想到他与二弟关系好,道:“原年?初要?整修江南的几条河道,没等派人?过去,就连下月余的雨水,将几个县城给冲垮了,近来户部?有?的忙,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要?找他,怕是过些?日子。”

    “这年?的天气有?些?怪了。”

    身侧的秦令筠略微皱眉,问道:“陛下可有?召司天监问询?”

    卫远道:“近些?日还在测算,没得结果。”

    “我将才回来,督察院尚且堆着?事要?处理,也还要?述职。待忙过这阵子,我再下帖约卫度。”

    待被送至侧门处,秦令筠道。

    卫远客气道:“那么忙还抽空过来。”

    秦令筠谦和道:“来公府一趟,是为带到董老将军的爱女之心,也是来看看公爷,好不容易狄羌议和休战,只怕后头又?起战事。”

    且告辞离去,秦令筠坐上马车,待马车拐出巷子,他沉声吩咐:“往武南大街去。”

    车夫疑惑,若走那条道,可得绕好大一圈,才能回秦府。但不多问,鞭子打了一记,就朝左侧的道路驱马。

    夜阑更?深,马蹄嘚嘚,舆轮碾压在地。

    不过半个时辰,?*? 便?到了武南大街,车夫慢赶马车,直至被大人?叫停。

    他看向对面的街道,正有?一家店铺。

    地方有?些?熟悉,回忆一番,可不是从前那叫藏香居的香料铺吗?如?今却换上了冯记生?药铺子的牌匾。

    一炷香后,才听到大人?的命令。

    “走吧,回府。”

    车夫继续赶马,在明月稀星下,往秦府的方向去。

    *

    三日后,督察院左佥都御史秦令筠领巡抚一职,前往黄源府治理。对那七名去年?要?上京赶考,却被匪贼截杀的举人?算是有?个交代,当地的官场也换过一轮血。

    虽不知能管多久,但都是有?功,提高一阶,擢升为左副都御史,正三品。另有?其他金银丝帛的赏赐。

    才下早朝,连着?一堆人?拱手恭贺,皆笑说要?宴请宾客,可别?忘了自己。

    秦令筠也拱手,回道一定。

    与那些?官员分别?后,转往督察院做事,行经?午门。

    皂靴顿步,停了下来。

    他侧首,看向不远处的广场,大红柱子撑立,五座屋脊翘立的楼阁,静静地矗在那里。

    上千年?间,曾在此处被枭首的官员不计其数,而今中间洁白如?雪的砖石上,只有?刺目的金光。

    再经?六部?衙署,秦令筠朝其中一个庑屋看去,唇畔无?声冷笑,收回目光,又?往督察院走去。

    *

    五日后,梨园戏楼。

    卫度受好友邀请,来此处观戏。

    台上水袖曼舞,咿咿呀呀地唱着?。

    台下,卫度先与秦令筠说过卢冰壶被选入内阁的事,再听半阙戏词,吃过两个枇杷,被问到与孔采芙和离的缘由,他不由叹气。

    若说当时将花黛带回京城的事,是否另有?人?得知?除去一个郭华音,其实还有?一人?。

    那时他有?些?惶恐,怕被家中,或是孔家那边得知后,会如?何后果。但最终决定安置花黛,也将此事与秦令筠说过。

    卫度信得过他,交游近二十年?,若是连这事都不能告诉,便?不算真的朋友。

    再者,他清楚秦令筠绝不会多嘴。

    自年?初那桩和离了结后,卫度满腹的怨和悔,不能与人?说,闷了近半年?,这些?日更?是在户部?连轴转,忙地头昏脑涨。

    一被归京的好友关心,就都告诉了。包括花黛被自家爹暗里处死,淮安公案被抹平干净。

    说出来后,果真好了许多。

    秦令筠安慰他道:“不管过去如?何,现事都过去,便?不要?去想了。”

    卫度再与他说这个月来,自己那前妻与沈鹤之事。

    秦令筠听着?其间暗含的悔意,有?些?笑了。

    “她既再找,你也该寻一个妻子,你两个孩子总得有?个母亲照料才是。”

    又?勾起卫度的一声叹。

    “你勿提了,我爹娘这两月已在给我相看,只我事忙,没亲自过目。再我爹的意思,是要?卫陵定亲成婚了,我那继室才能进?门。”

    谈到此处,便?将话引到卫陵身上。

    秦令筠慢拨着?扳指,问道:“他现在军器局做事?”

    卫度先将那与陆家的寿宴说亲之事讲过,方道:“也不知他与我爹说了什么,翌日就不去神枢营,改往军器局上职了。”

    秦令筠淡笑一声。

    “能被陆桓看中做女婿,鸿渐该是在神枢营很?用心,比从前稳重许多。”

    卫度冷声:“他若是稳重,就不会那次结亲不成,跑出去躲着?了。在军器局不过混日子,我爹好歹看管罢了。”

    秦令筠只是笑笑,仍看着?戏。

    戏台上的花旦步伐轻盈,裙衫翩翩,正捻着?兰花指,朝下呈着?一双含哀的泪眼,婉转地唱着?。

    卫度倒是奇,这出戏平平,名叫《绿窗怨》。

    讲的不过是一个女子偶遇情郎,女子父母却不同意,将之关在高阁,最终女子为情上吊自杀的故事。

    秦令筠却看了十余年?,不厌其烦。每回来梨园,都要?点这出戏。

    葱绿的水袖一晃而过,扬来入夜后的凉意。

    *

    当晚,秦令筠在书房处理完公务,又?将那两份邸报翻出来,细细地看。

    倏地门外?响起一串轻巧脚步声,跟着?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段袅婷的美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银朱色的单薄蝉纱裙,随修长的双腿慢晃,勒动之上的细腰愈加款款,胸脯挺立。

    浮蕊走到书案前,将食盒放下,嫩白匀称的手上,如?月般弯的指甲染着?淡粉的蔻丹。

    她打开?盒子,从里端出一碗甘草雪梨汤水,放到了秦令筠的眼前,将涂香抹粉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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