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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70-80(第16/34页)
变得浊重。
“傻十一,”他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亲吻她的发顶,“我娶了你,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其他的事,我并不在意。”
“可我在意。”她倚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时隐时现的手不安分地透过他的衣袍。
男人制住她的手,将她垂下的发丝别去耳后,露出潮红的颊边。他克制地亲吻那片红,低笑一声:
“只要夫人别折腾我。我定力极好。”
“再说了,我每年都可以带兵上山猎犀角做成蜡烛,可以一直用到老。”
沈今鸾摇摇头,道:
“若是每回要烧你的阳寿,才能和你如寻常夫妻一般,我宁肯不要了。”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仰视他英挺的下颔,抬指慢慢地抚过他鬓边的银丝,忽然道:
“你说,赵羡会不会有办法?”
顾昔潮沉吟片刻,浓黑的眉眼有几分犹疑,道:
“他在崂山修行之时,曾说起为魂魄重塑肉身之法。我虽不知他胜算几何,可我原本以为,你会去轮回转世……”
沈今鸾低下头,又抬头,满眼笑意,道:
“我去地府寻你的时候,那里判官告诉我,我已错过最后的轮回时限了。”
“我去不了轮回,只能一直在人间陪着你了。”
她没有说明,顾昔潮却在这一刹那,从她眼底的凄迷和流连中读出了她的深意。
无怪乎,她之前欲言又止,几番要将他推开,完全不似刺荆岭时那般热烈。
或许他某一日清晨醒来,身边的她已消失不见。
只这一个念头在心头苦涩地燃烧,怎能忍受再失去一次的痛。
顾昔潮倏然起身,眸光熠熠:
“我去将赵羡寻来。”
定要不惜一切,为她重塑肉身。
一只素手握住他紧绷的腕。他回首望去,烛火里,女子明艳的容色露出几分凄惶。
“我担心,若我以本来形貌出现,被人认出来,恐怕会有麻烦。”
她指着喜宴上的军士们,轻声道:
“他们此时虽不知沈氏十一娘曾是皇后,总有一日会发觉……到时候,将军会引人非议。”
“非议?”顾昔潮听了说不出话,心口如压巨石,后来气笑了,只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既是无奈又是疼惜,一下一下地轻抚她忧郁的眉梢。
“沈十一,人生苦短,我没有那么多十五年了。余生只想和你一道,能多过一日,便是一日。”
“待我们为北疆军平反后,就找一个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归隐,再不问人事,可好?”
他提起归隐,她便为他难过。
若无君王忌惮,若无朝臣攻讦,若无世家制约,顾昔潮这样天纵英才的大将早该横扫天下,远至极北之地,江水南岸,渤海之滨,西域以西,尽为大魏国土。
震慑四海,本是何等威风。
可他却和当年她的父兄一样,战死了小小的刺荆岭。大难不死之后,又被曾经最是亲近的陇山卫所逼迫。
忠臣良将,建功立业,开疆扩土,不该深陷在污名里。
今次,他大难不死,不知背后又有多少明枪暗箭在等着他。
“好,那你答应我,”她抱紧他,咬着唇,道,“你不要做战神,也不是大将军。顾九陪着沈十一,我们白头偕老。”
“好。白头偕老。”
他答应了她,这一次,绝不会食言。
见她破涕为笑,顾昔潮一招手唤来亲卫:
“把敬山道人请来。”
胸口被敲了一下,小娘子在他身前羞红了脸,嘴上还不饶人,道:
“没请人家喝喜酒,却又要他办事,顾郎可是心急?”
落花纷飞里,他不语,只笑,劲臂一收,将怀里的娘子搂得更紧。
喜宴到了末梢,亲卫掠过席面上的军士们,依照将军吩咐出了拱门去请道人。
岂料不过半刻就回来了,来时神色慌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铿锵有力。
不速之客皆是身穿锦袍,腰悬金刀的精兵,铠甲戎装,满面煞气,大步径自闯入喜宴,扬臂扯去院中飘摇的红绸,气势汹汹。
满堂的军士们清醒过来,慢慢地一个接着一个立了起来,手掌牢牢按在腰际刀柄。
沈今鸾打了一个哆嗦,睁开濛濛醉眼,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已挡在她身前,气势如山,巍峨峥嵘。
安静喜庆的小院,转瞬之间,剑拔弩张。
“顾大将军娶亲,怎么不知会一声?”
一道的身姿被重重人影簇拥着,从垂拱门那一头走来,闲庭信步行至院中。
满院烛火之下,来人袖间繁复的蟠龙金线,在幽暗中隐隐浮动。逼近之时,刺痛了她的眼。
沈今鸾酒气全醒了。
之前在朔州官驿,她与元泓狭路相逢,虽然被迫与他同处一室,始终不过一人一鬼,隔着珠帘,并未直面。
此时此刻,满院犀角烛火,她一身血肉之躯,一袭民间嫁衣,与他乍然相见。
恍若隔世,隔着重重人影,她望着元泓走来,金玉藻冠掠过头顶断裂的喜绸,六合革靴碾碎满地春山桃花。
未披狼毛大氅,一身朱紫锦袍,身形异常消瘦,神情淡然冷漠。
唯独一双眼如浸鲜血,似被抽魂夺魄。
沈今鸾不由自主攥紧了顾昔潮的袖口。
袖中温润的大掌伸出来,与她十指紧紧握住:
“别怕。”
他声色从容,像是早有所预料。
一块殷红的喜帕轻轻盖在了头顶,遮住了她的面容。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大将军府邸。”几名亲兵握紧腰刀,上前阻拦。
数百甲兵浩浩荡荡。为首的则是天子亲卫,朝天抱拳,呵斥道:
“我乃天子使,奉天子令,捉拿叛军。”
“顾将军窝藏朝廷叛军,该当何罪?”
“我们才不是叛军。”秦昭等北疆军霍然起身,手按刀柄,怒目而视。
“当年我们苦守云州,无人来援。今日收复云州,一片丹心,怎么就成了叛军?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道了?”
红盖头地下的沈今鸾捏一把汗。
天子亲卫,是当年东宫卫的出身,是元泓太子时的左膀右臂,一个个都上过战场,杀人不闭眼,并不逊于骁勇善战的边军。
“臣请奏,北疆军一案有疑。”
一道沉定的声音传来。
顾昔潮眉眼沉静,从容不迫:
“臣此番血战刺荆岭,亲身重演昔年战局,可证北疆军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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