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明月: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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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些怅惘地想,若是他和溶溶也能有个这般可爱的女儿就好了,可从去年假孕之事后,她肚子就总没有动静。

    用过早饭后,嬴澈着人从库房里挑了个赤金盘螭璎珞圈并两对金钏给段珂戴上,权当是他的见面礼了。

    随后,他饶有兴致地旁观了一上午令漪教小外甥女写字,不吭声不作响,只在一旁干看。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竟也不觉枯燥。

    将近晌午的时候,宁瓒却忧色忡忡地进来了:“殿下。”

    他为难地看了眼正在同段珂玩耍的令漪,嬴澈立刻会意,叫来簇玉,抱着段珂下去了。

    “殿下,王妃,段夫人出事了。”宁瓒言简意赅地禀。

    原来方才段府的仆人来报,今日一早,裴令湘便去了京兆府衙门敲响登闻鼓,状告当年济阳侯虞伯山威逼利诱其父构陷太子之事。

    京兆府受理了此案,但很快便查出裴令湘用来指证虞氏的物证系伪造,眼下已将其羁押,判罚报大理寺复审。

    只是,因裴令湘申冤之前大张旗鼓地擂响登闻鼓,吸引不少百姓围观,因此,眼下她人虽下狱,状告济阳侯构陷先太子之事却已在京中悄然传开。

    那京兆府尹本就是虞氏党羽,裴令湘落在他们手里,同落在虞琛手中也没什么两样。但嬴澈意外的却是另一件事:“虞家当年还找过你伯父?”

    令漪一颗心还系在堂姐的安危上,恍惚摇头:“我那时候还小,不记得有此事。但我父出事不久,我伯父的确就被杖杀在御史台下……”

    是有此事。嬴澈想。当年溶溶的伯父裴谨之为弟伸冤求情,惹得先帝大怒,下令拉去御史台外杖责三十。不承想,裴谨之身子骨不争气,才挨了二十杖就一命呜呼了。

    宫中的廷杖怎么打向来是门学问。有的人挨四十杖还可下地走路,有的人连二十杖也挺不过去。若裴令湘所说为真,必是虞伯山私下里打点过。

    威逼利诱弟弟不成,便从哥哥处下手,这逻辑上也说得通。

    “她昨天有同你说起此事吗?”他又问。

    “她只给了我一沓她暗中收集的虞氏的罪证,没有说过此事。”

    她想不通堂姐的举动,又担心堂姐的处境。便问:“若坐实诬告之罪,会怎样呢?”

    “诬告罪是抵罪反坐,虞伯山尚未被剥爵,诬告皇亲国戚,只会罪加一等从重论处。最低也得是个杖一百、流三千里。”

    杖一百……令漪几乎晕厥过去,那堂姐怎么能受得住!

    虞琛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忧心甚切,流着泪道:“我不明白,没有把握的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不是主动递把柄给对方么?”

    “她是故意的。”嬴澈拥她入怀,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冷静分析,“吿倒虞伯山,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重新掀出这件事来,好在京城传开。她是在给我们铺路。”

    “所以她才会在昨夜特意把段珂送过来。想来,这件事她已经谋划很久了……”

    若他猜得没错,裴令湘那所谓的“证据”确系伪证。毕竟虞伯山何等狡黠之人,即使真有拉拢裴谨之构陷太子之意,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眼下,她极可能已命段青璘留给她的几个健仆在京城把此事传开。民间最爱窥探、讨论这些天家密辛,就算京兆府放出话来裴令湘系诬告,也没人会完全相信。

    何况,那本来就是事实不是么?

    堂姐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以身入局,而自己竟没有看出来!

    令漪顿时愧疚到了极点。

    她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好,昨晚她问我打算什么时候报仇,我以为她只是催我,没有多想。如果我反应过来劝住她了,也许她就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你先别急。”嬴澈温声安慰道,“京兆府同虞琛沆瀣一气是不假,可他们拿你堂姐有什么用?想来也是利用她来对付我,等着和我谈条件。所以她暂时是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现在……”

    “这件事我还不好出面,毕竟你俩对外是不往来的。这样吧,先知会阿灼一声。段青璘是他的属下,于情于理他都要帮这个忙。”

    对……凉王……

    令漪顿如落水之人得遇浮木,欣喜起身:“那我现在就去给殿下写信!”

    “这个不急,让宁瓒跑一趟便是。”嬴澈说着,给宁瓒使了个眼色,他立刻领命离开了。

    *

    申时,济阳侯府。

    凉王手持团扇,火一般闯入虞氏大厅,质问虞琛:“这是怎么回事?”

    “孤怎么听说,裴令湘被你们抓了?段青璘那小子可就这么一个女人,你们抓了她,回头孤怎么跟他交代?”

    虞琛只气定神闲地坐在案旁品茗。

    面对上位者的逼问,他第一次撕下恭顺卑下的伪装,漫不经心般道:

    “她诬告家父的事,殿下难道不曾听说么?您还不知道吧,这女人昨儿夜里就去了晋王府,把孩子托付给裴娘子了。想来,就是晋王在背后挑唆的她。”

    “他抓了家父,我自然也要抓他的人。裴令湘是裴娘子的姐姐,控制了裴令湘,也就控制了……”

    “你们的那些事孤不感兴趣。”

    嬴灼不想他提起令漪,那简直是脏了她的名字。遂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是你们自己没本事,被那头黑鹿抓住了把柄,没能杀了他不说,反被他压着专往七寸打。”

    “裴令湘说的那些事,孤也不信。但她是段青璘的女人,无论如何,孤得保下。”

    这样的颐指气使和蛮横不讲理,虞琛险些被气笑。

    只是眼下也还不是和凉王翻脸之机,他冷笑道:“裴令湘只是个引蛇出洞的诱饵,我动她做什么?殿下请放心,她现在就好好地关押在我白鹭府,一根毫毛也未动。”

    嬴灼佯作不解:“那你抓她做甚?”

    “我抓她,只不过是想同晋王殿下做笔交易,拿裴令湘换回家父来。殿下就等着看出好戏吧。”

    次日,宫中再次传出旨意来,请嬴澈往宫中陶光园赴宴。

    第98章 晋王狼子野心

    紫微城,徽猷殿。

    天刚蒙蒙亮,燕寝中灯光微芒,是天子t已然起身了。两扇厚重的鎏金朱漆宫门之外,服侍的宫人正整齐地排成一列,各自捧着金盆、漱盂、巾帕,安静等着殿中的指令。

    殿中却始终没有旨意传来,燕寝里,小皇帝一面舒展双臂由宫人穿衣,一面埋怨地同旁边的小皇后道:

    “明明说好了只是请王叔来宫中吃顿便饭,由朕出面调停你们两家的事,怎么就突然成了要对他下手了呢?你哥哥未免也太自作主张。”

    “那是朕的王叔,是朕的骨肉至亲,朕怎么能杀他?现在倒好,都安排好一切才告诉朕,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原来直到方才虞小皇后才告诉了小皇帝今日的真正计划,其兄虞琛已在陶光园中宴请嬴澈处的九州殿内设下刀斧手,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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