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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过浓[刑侦]》 60-70(第3/16页)
这二十多年来,她看着重案组成立又撤销,看着案卷被封存进档案室又拿出来。
她在等什么。
等成为技术警察的一员,等国内刑侦技术已经走到了国际领先水平,等公安建立了全球内最大的Y染色体数据库,等人脸识别技术已经突破了跨年龄跨时空的界限,等掌纹纹理计算已经可以处理低质量数据,等她已经到了三十四岁,还是什么都没等到。
可沈一逸怪不了别人。
她只怪自己好奇沈钦文从国外弄回来的CD机,时髦的套头耳机垄断了她听觉,就连母亲回家她都没听见。她躺在床上打瞌睡,直到惨痛的叫喊压盖住了音乐声。
沈一逸已经忘记那种惊悚的感觉了,表情是错愕,是思绪空白到无法站立,是首次面对异形怪物的恐慌。如果当时她不恐惧死亡就好,打开门直接与影子对视,奔跑过去抱住妈妈,直到地上出现两具尸体,她便可以永久从噩梦中解脱了。
可她当时只敢蹲在门口听,给自己不断洗脑:妈妈是个舞蹈演员,她经常表演舞台剧,她或许是在家里练习台词。
「你放过我吧。」
「你到底是谁?」
「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能记起来的只有这几句话。
有可能是因为妈妈当时就在卧室门口,她正用身体抵挡自己未上锁的卧室门,抵抗那个影子的搜查。
她还记得有扑哧的声响。
像第一次拿刀子戳开大体老师的皮肤,尽管解剖刀很锋利,但还是需要点力气才能完美切出Y形切口。
她喜欢这种解剖方式,切口从的锁骨下方,向肋缘延伸,直至胸骨的末端,随后在胸腹前拉一道长长的口子,开膛破肚。
每次她鉴定剖尸时都能听见那种声音。
扑哧——
影子躺在床上,它胸膛发出并不刺耳的顿滑声,像布料颗粒被轻微的拉开,扯碎的蛇皮袋。她会在它拿走淹死的肺,撑涨的胃,以及拿镊子分离因为骨折而扎入动脉的碎片。她从没惧怕过内脏,甚至还会思考生命怎会如此绚烂,只要给它缝合,它就能原地复生,重新攀附到自己身上。
滚啊!?
为什么它总要挡在眼前。
沈一逸拿着那把解剖刀,用拳头捏住刀柄,狠狠地戳进影子的头颅,从缺口淌过的血浆,缠住她裤腿….
“一一”
这是秦落才会喊的名字,一个可以压盖住泡泡的称呼。
忽然之间,不知从哪涌来一股水流漫过身体,冰川融化的雪水正冲刷她腿间黏稠的液体。温度骤降,她只觉得好冷。
可冷总比脏好。
被弄脏的地板是拖不干净,她也一样。
“一逸。”
沈钦文九岁以后都是这样喊她的。
她记得沈钦文在派出所门口紧紧抱着她的膝盖,他哭的声嘶力竭,嚎啕声穿透耳膜,让她连警察的问题都听不见。
沈钦文跪在长排座椅前,额头贴在自己的膝盖上,他像是喝了一大碗血,嗓子沙哑到快失声。他一会求自己说句话,过会,又求警察别逼问了。
那天是混乱的。
混乱一直持续到两周后,舅舅终于在饭桌上怒摔筷子,扯嗓子对她骂起来,外婆端着碗在角落大哭,忘记是哪盘菜被打翻在地上,菜汤沾在她白色的袜子上,她见到那些斑点,忍不住尖叫起来,随后是天旋地转。
“一一。”
一颗澳橙。
陈梦尸体旁边的茶几上有一盘澳橙,她看过几次现场痕迹的照片,总共有四颗,那天中午她看漫画时还吃掉一颗,但突然,那颗澳橙滚进了秦落的自行车筐里。
刚搬进新家有个封闭阳台,沈钦文怕她出现意外,还特意在窗外加了层防盗窗。她从铁框缝隙里看向小区大门口,只要等一辆黑色自行车摇摇晃晃的骑进来,她便会往门外走去,路过茶几时将澳橙揣进口袋。
她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作业,还是期待送出那颗贴着标签的橙子。但似乎时在等她为自己松绑。
“你醒醒。”
“怎么了?”
冰凉的掌心贴在发汗的额头上,沈一逸还枕着胳膊,缩在怀里。
刚刚沈一逸用了好大的力气,给了秦落肩膀两拳,像今早敲门一样响,秦落直接痛醒,看向怀里的。
怀里的沈一逸紧锁眉头,表情痛苦扭曲,四指还攥握着被角,呼吸跌宕急促。
秦落知道沈一逸睡相很差,但睡着了打人这么痛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她叫了两声,想问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但叫了两三遍,对方怎么都不肯醒来。
现在真变成吃下毒苹果的沉睡公主了。
“醒醒。”秦落将人压紧在怀中,侧脸贴热颊,轻抚她的背,耳鬓厮磨地轻语道:“别睡了。”
刚的手的宝贝总不能睡死过去吧…
「妈,你别睡,你醒醒。」
「快,跑」
快跑
沈一逸双腿沉沉,软弱无力地动弹不得,她甚至觉得只要站起身,一定会被在血泊里滑倒。
女人似乎就要闭上双眼了。急迫感惊扰沈一逸身体的每一寸。
“好了,没事。”
秦落能感受到沈一逸的僵硬,她抚背的手挪去了侧脸,捧揉着她的耳朵,“你醒醒。”
呼———
沈一逸睁开眼睛,她鼻尖冲向锁骨,鼻腔回拢好大一口氧,空调冷风一下钻进肺里,其中还掺杂着秦落的味道。
秦落。
还好秦落在….
沈一逸松开攥麻了的手,插进秦落的腋下,把头深埋进去,像是拥抱住那颗橙子,以及从铁栅栏缝隙中透进来的光。
秦落被人抱住,“醒了?”
“嗯。”她埋着头说。
第64章 某日口口
下午三点, 烈日退后。秦落被紧紧拥抱着,沈一逸的手指正隔着睡衣用力,这样像个孩子。
秦落通过呼吸来回忆, 空调冷风和西瓜守卫着青春味道, 是吸进去的热吻, 呼出来的三十五岁。
“做噩梦了?”她悄声的问。
沈一逸的头发纠缠在秦落的脖颈前, 脑海中的画面正慢慢消散, 她不想回答关于噩梦的事, 转移了话题。
“现在几点了?”
秦落抬起沈一逸枕着的左手,扫了眼腕表, “下午三点多了。”
三点了…
沈一逸苦笑着,她在这场梦里停留了几小时, 却依然没回忆起什么, “再躺会….”
疲软的声线令人秦落心揪,她手抚摸在头发上,“嗯,那就躺会。”
沉默和空调外机在房间里拉出一道尾音,秦落扶拍着沈一逸的后背。落日还没来, 沈父也没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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