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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60-80(第27/39页)
但是路那么远,还在打仗,过也过不去吧……”
嬴寒山点点头:“没准他会过来,谁知道呢。”
苌濯吃完碗里的豆子粥,向这家人打听到那条改道河所在的地方。它的河堤果然已经被修好了,现在河床是干涸的。嬴寒山和苌濯向这家人道了谢,悄悄在座位下留下那条鱼和被损坏农具的钱,向那条河所在的地方出发了。
“这样不公平。”
当嬴寒山沉浸在关于那条河流和接下来战役的思考时,苌濯突然出声。
“什么?”
“对你不公平。”他说。
嬴寒山想了一想,大概明白苌濯在说什么了:“没关系,我吃小孩吃老头刚刚还差点吃老鼠,是老虎是妖怪现在还顺便是熊罴,反正不是真的,让他们说呗。”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她听到轻微的簌簌。
可是为什么?苌濯问。
沉州的雪灾,调度的人是寒山,踞崖关围城,救急的是寒山,一城一池,攻占后保全百姓的也是寒山。
“我不是说刺史无功,我只是……只是觉得不公平。不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是从从前开始。”
从那些叩拜裴纪堂却相信嬴寒山吞吃幼子的乡民开始,从更从前天使驾临时宁可把他当做将军也不看嬴寒山开始,从这之前,再之前开始。
如果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圣人,而她不需要这个圣人的名号,他可以不在乎。
但为何这世上圣人非她,她却要背负她并不应背负的恶名呢。为什么那个会流血,会坠落,会终有一死的人,只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强悍就要被人诟病?
杀生道的直觉开始缓慢蒸腾,嬴寒山现在开始逐渐感觉到“这是一个厉害角色”了。
她没有刀枪剑戟,她眉眼间没有杀气,如果脱去那一身修士的衣衫,玉成砾看起来只是一个面容端庄秀美的青年女子。
但就在这一刻,就在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威胁意味地注视着他们两人时,嬴寒山本能地感到压迫。
她讲道理,这很好,因为她要是不讲道理嬴寒山毫无办法。
小老头说了一堆,还是没人点他,脸上的表情从慷慨激昂变得有些讪讪。
第 73 章 梦兆不吉
从撞见那两个真言宗修士之后,嬴寒山就一直记挂着淡河。
这大概算乡土思维的惯性,人在听到发生什么灾难的时候,第一时间会想到自己的家乡。
如果灾难在家乡附近发生,即使知道应该不会有妨害,也会迫切想和家人通信互报平安。
在听到玉不琢说臧沉两州有魔修作乱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淡河的安危。
夜轻柔地扩散开了。
并不像是油脂那样浓厚,那样乌黑,它是潺潺混入水中的一盆墨,一圈一圈地将黑暗晕开。城墙上的士兵换了一拨,他们有些懒洋洋地从墙头下来,寻水洗一洗黏糊糊的脖子和脸。
粮食并不多,也没有要紧的战事,士兵们皆是一日二食,早午餐和晚餐间隔的时间拉得有些长,这些被饿狠了的士兵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去沸腾着粥的锅边领一碗填肚子。
说是粥,但这粥水能照见人的脸。城中粮食是有的,但给他们敞开肚皮吃的粮食是没有的,不饿死就成了,哪来的那么多事。
大多数人就找个地方蹲下,喝掉自己的粥,一边喝一边羡慕或者嫉恨地看着能从怀里摸出一个粟米团子或者一点干菜的人。
听说一天前有运粮的队伍从北边过了城门,那时候当值的人都得了不少好处!
哎,真可恨,怎么就不是自己呢。
而那运粮的队伍正无声无息地靠近他们。
城墙上当值的人很少,这不是主要通行的门,又正赶上飨食,只有零零散散的士兵守在那里,不时抻头无意义地向下看一眼。汇合了的城内沉州军躲过这漫不经心的窥探,借着夜色聚拢,先锋者骤然拔刀,杀死最近的哨兵——
血喷溅出来,夜色开始浓厚。
这一切都发生得安静而快速,站在女墙边的守军被绳索套住脖子拽下去,稍远处的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兵刃已经逼至眼前。“清空城墙,打开城门,点燃旗帜!”有人在招呼,“长史有令,不要留人!”
被折断脖子或割开喉咙的尸体被拖到一边,留在城下的士兵打开城门,城上的用火折子点燃旗帜,火光裹着夜风嚯喇喇地卷住正抖动的旗,在这越发浓厚的夜色里撕开一条口子。
金赤的火光剑似地直指天空。早就已经守在城外的精锐步兵与骑兵闻风而动,以骑兵为先锋,步兵紧随其后。
仿佛蚁巢被打破,这乌压压的黑色冲向半开启的城门。所有人的脚步都紧迫急促,留下来的时间并不多,这一支骑兵与步兵加起来只有千余人,他们打不起巷战,也顾不上占领城门。
一匹黑地白花的马出现在城门前,马上少女的斗篷被夜风鼓起来。嬴鸦鸦拽掉兜帽向涌入的军队打了一个唿哨,与骑兵先锋打了一个照面。
“长史!”立刻有人认出了她,“城门已破,我等即刻驰援刺史,请您现在出城,会有军士护送您。”
嬴鸦鸦瞥了他一眼,没答话,勒住马缰向着他身后的士兵转过去。
“我沉州长史也!”她用上全部的力气喊道,“随我援助刺史!”
那匹黑地白花的马调转过去,仿佛这滚滚铁龙之前曳尾而游的一条花斑锦鲤。脚步声和马蹄声击碎沉寂的街道,士兵们手中的火把连缀成一线,周遭的坊墙民居都被映成了橘红色。
烧起来了,一切都烧起来了,明明没有人点燃周围的房屋和杂物,周遭却像是融进火中一样明亮,城墙上的火光未熄,似有巨大的星火从天而降,滚滚赤色铁汁从它的裂口中流淌出来,顺着城门一路流进城中。
有呼喊和敲击焦斗的声音响起,队伍时不时有轻微的混乱,那是某个点子足够背的巡城士兵正好撞上沉州军,还没来得及发出像样的呼叫就被枪捅穿,丢在一旁。
打更的更夫们倒是乖觉极了,紧紧地抱着焦斗蜷缩在巷子里,假装自己是墙的一部分。
街巷两边的灯都暗着,尽管马匹奔跑的声音足以惊醒聋人,也没有一家人点起灯来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胆子大的悄悄戳开一点窗纸把脸贴上去,随即又被家人拽回来。兵!兵!他们努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叫喊。
“城门开了……”
夜风吹在嬴鸦鸦脸上,她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鼓得嗡嗡直响。马蹄声,脚步声,呼喝相应声,一切都在她耳边模糊。上一次这样孤身骑马是什么时候?那时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
耳边的风声扭曲了,她甚至听到了某些熟悉的声音,这些声音不该来自这个世界,或许他们从很高的天空或很深的地底来,或许他们从她脑海中来。
他们在叫着一个已经不再被使用的名字,温柔地,威严地,嘶哑地,泣血地,所有呼唤声都最终指向了同一个词。
“快跑啊,”那些声音说,“快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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