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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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阿承,我放不下啊!”

    燕绥淮迭声道歉,可徐云承只是掰开燕绥淮攥在自个儿臂上的指,蹙着眉直摇头。

    燕绥淮近乎崩溃,只软了膝跪下,连哭带喊道:“阿承,我错了,我对天发誓来日定不会强迫你再行苟且,我不会干涉你行事,不会再过问你缘何依附魏盛熠……阿承……别摇头……不、你不要抛下我!友人,咱们就当友人罢!阿承啊,算我求你!”

    徐云承还是没抬起眸子,只是在面上荡开抹笑,他说:“凭江,北疆人多是训狼熬鹰的好手,说不准也很会驯人。而我如今已被你驯化了啊——我不敢看你的眼,不敢喊你的名姓,瞧见你身子会忍不住发颤;我瞥见你便觉着呼吸不上来,觉着颈子上还留着你的指印;我不敢于人前脱衣,怕肩颈还留有那些吮咬的痕迹……凭江,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我们也彻底回不去了。”

    燕绥淮着急地俯身亲吻他的手,用自个儿的泪水把徐云承也给打湿:“阿承,你再饶我一次,我会改,我改成什么样都行……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好不好啊?!阿承,你说话啊!”

    徐云承含着笑抚过他的发顶,道:“从前我担心重蹈覆辙毁了你我,故而冷脸扮恶人,扮到最后却还是将你我皆给毁了。”

    徐云承眸子里皆是说不尽的酸楚,他再笑不出来,只念道:“我们都错了,凭江,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滋味我也是头回尝。如今我们皆需一段光阴平复那躁动的情绪,平复那放手的不甘,平复那空缺,但是都会过去的,凭江,这些都会过去的。”

    燕绥淮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会过去,不能过去……”

    徐云承将他拉起来不由他再跪,只还伸手捂了他的唇,抬眸道:“你是燕氏长子燕凭江啊,从小至大都是何等的天之骄子。你莫要为了那般摸不清看不着的东西,把自己的头埋入尘埃。你站立如松,该是擎天,没必要俯身陪我打滚,没必要为了个过客糟蹋了前程。”

    “我一辈子都放不开的,你莫要抛弃我。阿承,你听我说,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你看看我,我在哭啊,阿承!”

    徐云承晃了晃脑袋,叹道:“你还是半分都没听进去。”

    燕绥淮的哭腔绕在徐云承耳畔,可徐云承却像是打定了主意,面上未显露出丝毫的动容。他瞧着徐云承面色不改,胸腔里头的心跳仿若震天雷,那许久未犯的耳鸣忽如喧天般轰地在其耳畔炸响。

    燕绥淮泪流满面,趴在徐云承肩头呜呜地哭。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勉强将那些断断续续的字词咬住,拼凑出不甚连贯的字句:

    “阿承,我已好些年没于人前掉泪了……我也不是总哭,阿承。”

    耳鸣着实难忍,到最后就连冷汗也从额上渗出,他攥着徐云承的手捂住他的耳朵,呜咽道:“阿承……耳朵……好吵!阿承你、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徐云承心如刀绞,痛心之余竟有了丝冤冤相报的快意。

    ——你要我救你,你又何曾救过我?我的颈子上环着你的指印,身上落着你的齿痕,那些东西好容易才散尽,你如今云淡风轻了,可我心里疮痍要如何平?

    徐云承瞧着他,心中寒冰终还是被那滴落的泪融了个彻底。于是他将燕绥淮的脑袋掰正了,又牵住那人捂耳的指,领着他将指腹缓缓落在了翳风穴上,道:

    “阿淮,这回可得记住了。”

    燕绥淮含泪瓮声瓮气地问:“是最后一回了?”

    徐云承动作轻柔,缠绕着的长指交换着彼此的温度。燕绥淮阖了眸子,徐云承见那人的眉头渐平,道:

    “我极少求你,纵然求了,你也未必答应。然而这是最后一回,你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罢。——咱们别再见了罢?”

    燕绥淮不愿回答,只抽出手去将徐云承拥于怀中。他阖上了唇默默淌泪,听不着哭声,像山头被雨淋得湿漉漉的鹰隼。

    燕绥淮嗅着徐云承身上二人共调之香,哽咽地问他为何还不改。

    徐云承牵不动嘴角,只道:“习惯难改,更何况我本就喜欢。”

    “你喜欢过往一切,独独漏了我。”

    夜合该是安静的,寅时下了场雨,叫这城里头又变得有些吵闹,连鸡鸣也听不清。燕绥淮泪如雨下,比天公浇下的瓢泼大雨还更像是无穷尽。

    燕绥淮听话,后来再也没去寻过徐云承。

    第138章 烽谢营

    雨来得急, 去得也急,不出多时那雨便停了,苍穹也透出了微光。徐云承作别了燕绥淮, 一径投西而去。马儿连跑十余日, 终于越过了李王封地到了烽谢营。

    “徐监军!”

    此处的雨初停,浓云散不去, 天还是蒙蒙亮。徐云承离烽谢营那辕门还有段距离,眯着眼只看见远处晃动着一团模糊东西。

    待马跑近了些, 他才终于瞧清——原是那杨亦信在同他招手问候, 怕他看不见甚至还踮了脚。

    徐云承打马近了, 调笑道:“元戚, 你眼神真好, 只是我眼神差些,你踮脚也是无用。——帮我拎拎包袱, 我下马。”

    “行囊是该给我,”杨亦信接过包袱, 扯住辔绳问他, “只是你这会儿下马干嘛呢?还有好长段路呢。高马贵人, 该叫营里的汉子都好好瞧瞧我们这京城来的漂亮大人才是。”

    “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男人?只饶你这回。”徐云承淡笑一声。

    杨亦信不以为意:“漂亮就是漂亮啊, 阿溟也漂亮, 沈氏双子也漂亮, 九寻也漂亮……女儿家漂亮, 男儿郎也能漂亮,漂亮就是漂亮。”

    “是是是,放我下马罢, ”徐云承笑笑,推辞道, “甫进营就用鼻子看人,来日恐怕没人敢平视我了。”

    “当心点儿,把马蹬踩稳咯!”杨亦信拦不住,便扶着他下来。

    然徐云承刚踏进兵营便觉得营中士卒投来的眼神很不寻常。他略略瞧过一遭,见他们个个身形魁梧,且生了不少刀疤,便开口问道:

    “元戚,听闻烽谢营募新兵之事全由你一人操办。可自你接手后,这烽谢营该是没出过兵的才对,怎么他们身上都落了不少疤呢?”

    杨亦信挠挠头,道:“不瞒你,这些士卒原来皆是鼎州罪不至死的犯人。他们多数是因着冲撞了恶官,被陷害入狱的,在囹吾当中受了不少私刑。当年陛下即位,大赦天下,这些个人儿没有地方去。我瞧他们可怜,便挨个把他们收了,亲自教导。”

    徐云承轻叹:“原是这般。”

    “耽之,你切莫要因他们在牢狱走了一回就……”

    “我明白的。”徐云承颔首道,他往周遭瞧了一瞧忽而又笑起来,“不过也真是稀罕,北疆的兵士多好打赤膊,就连我儿时到苌燕营也都被营中哥哥们带着赤了膀,他们倒是规矩得很。”

    “嗐!我这将军是南边人,他们先前惯常看我眼色办事,渐渐地便把习惯也养了出来。”杨亦信插着腰,得意道,“我的功劳!”

    徐云承笑着点头:“是是是,我帐子哪儿呢?带我去瞧瞧罢。”

    杨亦信眉飞色舞道:“在我帐旁,我亲自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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