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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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没能给郗归添绊子,自己也不痛快。

    宋和?眼见?司马恒成不了气候,本已打算与之断开联系,不再暗暗盯着她。

    可?就在这?时,桓元于长安称帝,而司马恒这?个与郗归生了嫌隙的桓氏故媳,竟似因此而生了几分蠢蠢欲动的危险心思。

    当桓楚刻意传出的有关郗归弑君的流言,一步步蔓延进了建康时,司马恒终于行动了。

    她被桓元的许诺轻易打动,想借着自己当日弑君的嫌疑,将郗归一道拉下马来,而后再带着钱财脱身去桓楚,当彼国独一无?二的大长公主。

    宋和?当然察觉了她的动作。

    事?实上,有他们如今的亲密打底,再加上宋和?落魄的现状,司马恒做这?些事?时,根本不会避着宋和?。

    对于这?样的信任与轻视,宋和?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满已久。

    终于,他轻笑着放下那些伪造的书?信和?账目,拿出一包粉末,加在了司马恒稍后会喝的茶汤中。

    宋和?想:“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实在不必再留在世上。我?已经过?够了如今这?般的日子,既然注定不能清白,那索性便脏到底,痛痛快快地活一场,再不受那些指指点点的气。”

    直到断气之前,司马恒还不明白,宋和?为什么会杀她。

    宋和?嘲讽地看着她扭曲的容颜,泄愤似的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与你不是仇人呢?一个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公主,明明什么都不懂,可?却凭着这?天潢贵胄的身份,以及与生俱来的天真愚蠢,获得了女郎的垂爱,应因此享受了常人不能想象的权利。”

    “你明明获得了这?么多?,可?却丝毫不知满足,竟还想恩将仇报,去害自己的恩人,你这?样做,让我?这?种从一开始就从未被她真正寄予厚望的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你——嫉妒——”司马恒痛苦地捂着肚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的,我?嫉妒。”宋和?嘲弄地说道,“我?嫉妒你,厌恶你,恨不得杀了你。早在你一次次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我?面前炫耀你那因女郎而得的权力之时,我?就想杀了你了。”

    “你杀了我?,郗归不会放过?你的!”司马恒竭力吼道。

    “这?就不必公主操心了。”宋和?凉薄地说道,“有本事?的人,总会比没本事?的人出路多?些的。”

    第199章 错位

    九年冬十月, 庆阳公主暴毙府中。

    这消息如?同入水之?石,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议论。

    先?帝暴毙次日发生在琅琊王府的场景,再次被世人回想起来。

    北府军与宫中给出了同样的说法,说司马恒涉嫌弑君, 畏罪自尽。

    郗归本不?欲将这样的名声加到司马恒身上, 可无论如?何, 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是她心?虚杀人。

    对一个人的怜悯,与整个大局的安稳, 这二者究竟孰轻孰重, 她还?是分得清的。

    尽管如?此, 郗归还?是有些唏嘘。

    “司马恒该死吗?”忙完手头的事务后,郗归站起身来,走向窗边。

    那是一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女人, 从不?轻易屈服于?狡猾的命运。

    她的兄长将她当作安抚桓氏的棋子, 她的丈夫将她看作与皇家?联姻的工具, 从未有人问过她的意愿,可她还?是在一次次逆境中尽力搏一个翻盘。

    她是天?生的投机者, 有着野兽般的敏锐直觉, 可惜的是, 日薄西山的司马氏皇族,根本无心?培养一个真正聪慧有能力的公主。

    她的能力与眼界,根本无法与其野心?相匹配。

    以至于?在窥见权力的诱人滋味之?后,虽百般万般地神往,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她就像一个懵懵懂懂的人偶, 在一个尔虞我诈的场合中横冲直撞, 最后不?出意外?地落了个粉身碎骨的结果。

    她的刀剑能够杀死乱军,可却无法抵挡哪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司马恒死于?一种矛盾的错位——一种先?天?生就、而后又由她自己?选择进入的错位处境。

    十月的风已然带上了萧瑟的气息, 庭院中落了不?少黄叶。

    它们沉静地躺着,不?知是否知晓,这便是它们作为?叶子的这一生的穷途末路。

    郗归看着在风中飘荡着盘旋落下的树叶,无端想起了两句诗——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庆阳公主府之?豪奢华丽,不?亚于?石崇位于?洛阳的金谷园。

    可再丽侈的屋宅,若没了主人,也免不?了高?台坏、曲池渐、樵夫稚子踯躅歌其上的命运。

    很快,生机勃勃的野草就会彻底占领这座府邸,所有的人事纷纷,都会掩埋在时?光的尘埃中。

    正如?当日海内知名的金谷园,如?今也不?过只是故纸堆里的一个传奇罢了。

    金谷园的绿珠,死于?身不?由己?。

    石崇之?祸由来已久,绝非仅仅因为?孙秀之?流对绿珠的觊觎。

    可绿珠身如?萍草,从来都是生不?由己?,死不?由己?,只能悲戚地叹一句“愿效死君前”,而后便以一种看似自愿的方式,无可奈何地坠楼而死。

    司马恒这一生,不?过是个地位更高?的绿珠。

    她看似拥有尊贵的身份、丰裕的金钱、近在眼前的权力,可事实上,所有这些,她都未曾真正拥有过。

    她是被巍巍皇权碾碎的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子,纵是侥幸清醒,却也仍旧挡不?住下坠的惯性。

    越是挣扎,便越是泥足深陷。

    围观者尽可骂她一句愚蠢,可世间千千万万人,又有几个生来聪慧?

    在她懵懵懂懂的幼年时?期,从来也没有机会像男人一样地去?学习那些需要刻苦取得的有用知识。

    她被拉扯着,进入那条只属于?女人的“容易”道路。

    以至于?后来虽有了机会,却也不?肯选择那条更加艰难的道路,而是只想靠捷径来接近权力。

    郗归为?司马恒而叹息。

    她同情?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却也没有空暇去?慢慢纠正。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郗归要处理?北府军的事务,要教导志向远大的郗如?,实在不?可能花太多心?思在一个固执的成年公主身上——若有多余的时?间,她更愿意花在蒙学中那些懵懂的孩子与府学中那些未来的栋梁身上。

    于?是她在公事之?余,冷眼看着司马恒的挣扎,以及宋和的选择。

    几年过去?了,司马恒的挣扎,以一种悲壮而倔强的姿态宣告失败;而始作俑者,则一直在郗府等候郗归的处置。

    那些出身高?门之?人,总是鄙薄宋和的不?择手段,说他?阴险狠毒、不?足与谋。

    他?忍耐了许久,想洗刷身上的污名,可却一直没有成功。

    直到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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