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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休,但成为女帝》 180-200(第26/30页)
?而言, 却实在收获寥寥。
他不得不为自己一时的动摇, 而选择咽下长久的苦果, 在北府军蒸蒸日上、如日方升的这?几年里,沉寂地埋头苦干,扮演一个默默无?闻的勤恳角色。
他一次又一次地复盘,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又输在了哪里。
原来, 即便那时的他早已口口声声提醒自己, 郗氏女郎并非寻常人物?,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可?却并未真正打心底里给予她足够的重视。
正是这?潜意识里的轻视,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凭借司马恒身为公主的权力,为自己搏得一个更?好?的前途。
可?他却忘记了,郗归并不仅仅是他旧主的妹妹,并非仅靠着血缘成为北府军的主人。
她是一个果决的首领,是包括宋和?自己在内的很多?人的主君。
自古以来,掌握兵权的主君,其权威,都是不容侵犯的。
可?当这?主君是一个女子时,宋和?却盲目地忽略了这?一点。
他以为与司马恒合作,是于北府军和?他自己都有利的好?事?,所以才纵容着自己的私心,去借着方便公事?的名义,为自己捞取进入上层社会的政治资本。
可?却没有完全察觉,郗归并不允许这?样的放肆之举。
当宋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无?奈地溢出了一个苦笑。
数十年思维的惯性,让他始终对女人怀了一份轻视,对权力秉持着几分狂热,而正是这?些,导致了他在吴兴的惨败。
看透这?些之后,宋和?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他前半生争来争去,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倒还不如不争。
他一面心灰意冷,想要放弃争夺,就此作罢;一面又颇不甘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在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面前扬眉吐气。
这?几年来,他一遍又一遍揣度着郗归的脾性,终于对这?位主君生起了真正的佩服,有几分明白了她所坚持的“道”。
可?终究是太晚了。
信任的镜面一旦破裂,就很难恢复如初,更?何况,如今的郗归,早已并非太昌三年那般景况,她根本不缺人用。
这?些年来,宋和?辗转在三吴和?徐州各地做官,看到了无?数个出身贫寒的“宋和?”,靠着北府军的资助读书?明理,一步步进入徐州府学的明亮学堂。
他总是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当初也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会比他们所有人都学得更?好?,会顺顺利利地自一众学子中脱颖而出,清清白白地授官裂组,不必承受父母的抛弃,不必遍尝人间的苦辛,不必经历寺庙中的清苦,更?不必为了前途,染上“阴毒”“附逆”这?般的评价。
宋和?设想了很多?次,但每次都勒令自己快快停止想象。
他不允许这?样懦弱的沉浸于“可?能”之中的自己,只坚定地在心里说道:“如今的一切便是最好?的,那些人的路子虽然顺遂,可?却不如我?经历丰富,不如我?了解官场,不如我?洞察事?务。”
可?是,这?真的是最好?的吗?
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打心底里嫉妒那些能够坐在徐州府学里安心读书?的年轻学子,一边鄙夷他们年轻气盛、见?识短浅,一边又艳羡他们的机会呢?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接受这?一点——凭什么我?背了这?一身污名才爬出泥淖,还要三五不时地被人嘲讽不择手段,可?这?些人却能够干干净净地读书?、自然而然地有个光明前途?
明明,我?也并不输给他们啊。
可?这?世上之事?,并不是总有理由可?讲。
与此前无?数寂寂无?名的贫寒学子相比,宋和?已然足够幸运——他曾成功地等到郗岑,又赢得了他的赏识,在桓阳、郗岑当权秉政之时,短暂地接触过?那许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权力;当郗岑落败之后,他又顺利地进入郗归的阵营,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因此而获得一个尚算安稳的前途。
可?人活在世上,最怕的就是比较。
宋和?承认,自己确实不甘心。
如今的他已然认同了郗归的“道”,可?却因此而更?加不甘心作为最初追随她的人之一,被郗归远远落在后面。
他要让郗归知道自己的能力,要让她知道自己才是他最忠诚的追随者。
他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极致。
这?几年,宋和?辗转做了三地的父母官,每到一处,便积极地勘定田册,垦荒劝农,加强教化,还时时检查推进三长制的实施情况。
他任职的这?几个地方,虽然都是小?县,可?却也是一方百姓的家乡。
生民和?乐,便是一方父母官最大的政绩。
其间的成就快慰,如今已足够安抚宋和?那颗自小?流离的心。
他就是从这?样的小?地方入手,一点一滴脚踏实地地积累推行新政的经验,一步步靠着这?看似微末的功绩,充实着自己的手札,等待有朝一日,将这?些全部献给郗归时,看到她眼中的惊诧。
宋和?致力于这?样的“微末”功业,并未刻意打听过?司马恒的消息,可?司马恒却主动跑来找他。
那时先帝刚刚驾崩,人人都知道庆阳公主对着宫中的内侍和?禁卫,喊出郗氏女郎的名号避祸。
宋和?听闻此事?时,对这?位无?知公主的愚蠢,难免更?生几分厌恶,连带着对那个曾试图与之成亲的自己,也更?唾弃了些。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司马恒在郗归这?里碰了钉子后,竟跑到他跟前,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种种埋怨之言,言谈之间,竟是要挑起他对于郗归的不满。
对此,宋和?只想叹一句“荒唐”。
这?位天真的公主,哪怕已经年近不惑,却依旧无?知得吓人。
在她眼中,权力的运行似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人人都可?以弄权,谁都能凭着好?恶争权夺利。
可?宋和?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司马恒有时的确有一种野兽般的敏锐直觉,可?更?多?的时候,她根本不明白错在何处——就像从前的宋和?自己。
二者的区别在于,当处于下风的时候,宋和?懂得暂避风头,司马恒则会在恐慌与不安的驱使下,做出种种病急乱投医的举动。
当潜意识里不再想着从郗归手里分权之后,宋和?很容易就看破了司马恒的穷途末路。
他本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可?随即又想到,蠢人往往是危险的,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荒谬选择。
于是,宋和?决定将计就计,看看司马恒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坦白讲,司马恒的不满其实很单薄。
她虽然怨恨郗归分薄了自己的权力,可?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暗暗地昧下些钱财,在众人面前暗戳戳地说几分郗归的坏话罢了。
纵是这?些,她也做得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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