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夏: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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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鹅过完路了,他们继续往前走,岛上到处都是企鹅,海豹,海狗,和各种各样的海鸟。

    没有和人类接触过,所以它们一点也不怕人。

    姜守言站在那座教堂前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他抬手,因为穿了两层手套,雪花落在他手上没有立刻融化。

    程在野帮他把派克大衣的帽子戴上,又给他把绳子系紧,姜守言瞬间只能露出来一双眼睛。

    他把手上的雪盖在了程在野脸上,丝丝密密的凉意浸开,程在野笑着偏头蹭着他的手套。

    “可能脸已经被风吹僵了,好像没那么冷。”

    姜守言笑了笑,拍了拍落在他线帽上的雪,程在野低头,让他也把自己的大衣帽子给戴上了。

    他们仰头看着这座挪威式的教堂,背后是覆着白雪的险峻山石。

    它矗立在这儿,有种说不上来的孤独。

    姜守言突然问:“你有什么信仰么?”

    程在野摇了摇头说:“没有。”

    但他思考了会儿,又改口道:“我其实挺相信一件事,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信仰。”

    姜守言偏头问:“什么?”

    他因为裹得太紧了,偏头视线受阻,只能看见程在野的嘴唇和下巴。

    程在野拉着他的手说:“正确的人总会再次相遇,无论过去多久。”

    那声音沉缓,像是教堂跨越了悠长时光的钟声。

    姜守言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身后传来了声响,他们这次登岛的时间快到了,需要原路返回。

    “真遗憾,”姜守言说,“还没来得及进去看一眼。”

    程在野:“我们可以下次再来。”

    姜守言笑说:“太远了吧。”

    “不远,”程在野说,“沙克尔顿先后来了四次,Agnes六十七了都还在探寻这片土地。”

    “只要你想,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前嘴刚提了Agnes,后脚他们回到船上休息的时候正好就碰到了Agnes。

    Agnes端了杯咖啡坐在观测室的全景玻璃前,玻璃窗上倒映着她脸上的皱纹。

    “(我为什么会想辞职环游世界么?)”Agnes笑了笑,转过身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一瞬间,姜守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工作也干的一塌糊涂。上司给我放了一段时间假,他说你出去走走吧)”

    “(我不知道去哪里,就去了墓地,那里很安静,有很多树,我在那里待了一下午,看着午后的阳光晒在墓碑上,我突然就解了死亡)”

    Agnes嘴角始终带着微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是回忆,而不是伤痛。

    “(有的时候痛苦不失一种真谛,它总能让你在接近绝望的时候看透一些东西。而那些薄雾背后,才是你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话题有些深奥,姜守言和程在野都插不上话。Agnes转过头,那双棕色的眼眸很和蔼地注视着姜守言。

    有那么一瞬间,姜守言觉得自己在那样的视线里无处遁形。

    “(我一直都觉得人的一生应该是从26岁才开始的,有一定经济能力,思想也在磋磨下变得足够独立,那个时候才适合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Agnes从她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地图,那张地图已经被她折得有些皱了,折痕变得有些薄。

    姜守言小心翼翼拿在手上,生怕不小心一个用力,这张纸就破了。

    Agnes指着上面打了星号的地方,那是她去过的所有地方。

    “(我曾经有很长一段都在思考,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后来我发现,生活的意义或许就是探寻意义本身的自我。是我打下星号的每一个瞬间,是让我快乐的每一个瞬间,这样的瞬间组成了现在的我,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Agnes又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在南乔治亚岛上打了个星号。

    她笑着缓缓说:“(恭喜Agnes,成功探索了人生中第107个地方)”

    姜守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邮轮行驶在辽阔的海面上,渺小得像是一只蜜蜂。

    Agnes看着姜守言:“(Riley,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应该被一望无际的悲伤淹没。

    第70章 寒冷 “像是和你又活了一次。”

    晚上, 没有安排集体活动,姜守言坐在阳台看着远处隐在云雾后的落日发呆。

    因为药物,也因为疾病,姜守言的记性和逻辑退化了很多, 但他感知和共情的能力, 好像要比之前更甚。

    所以哪怕姜守言并没有完全听明白那番话, 甚至连翻译都在脑子里翻得磕磕绊绊, 但是由Agnes带来的震撼还是刺激得他心脏砰砰直跳。

    阳台上风大, 程在野背抵着栏杆, 手肘支在杆面上, 后仰着头。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 他张嘴接到了片雪花。

    然后低头, 对上了姜守言的眼睛。

    那双眼睛藏在风和雪的后边, 像一副高挂阁楼的水墨画。

    程在野走过去, 弯下腰,捧起他的脸, 让彼此的舌尖都尝到了同一片雪花的晶莹。

    “冷么?”程在野撤开一点问他。

    姜守言缓缓点头:“冷。”

    程在野笑着含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会儿,把那点细微的凉意彻底搅和热了。

    程在野摩挲着他的脸颊, 问他:“刚刚看我看得那么出神, 在想什么?”

    姜守言指尖摁在他喉结上, 他在风里吹了好一会儿, 指腹有些凉。

    程在野不受控住地吞咽, 喉结在他眼前缓慢滑动,姜守言微微倾身,程在野便抬起下颔,让他轻轻咬了一口。

    有点痒,还有点麻, 程在野莫名爽了一下,觉察到那双手还在顺着他的脖颈往上,程在野又及时低下头。

    姜守言抓住他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冰凉的发丝柔软地交缠在他指关节间。

    “没想什么,”姜守言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就是突然觉得我们吹着同一阵风。”

    这阵风吹过了冰山,海洋,远方覆盖着落日的薄雾……同等地寒冷,同等地柔软。

    姜守言蹭着程在野的鼻尖说:“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

    第二天一早,他们乘坐冲锋艇巡游了圣安德鲁斯湾,这里生活了超过三十万只王企鹅,密密麻麻地从沙滩延伸到后面的山地,远远看去,只剩壮观。

    下午邮轮继续往南走,向着南极大陆缓缓驶去。

    白昼渐长,天气愈冷,冰川渐渐随处可见,窗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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