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夏: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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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洁白、纯净,让人根本舍不得挪开眼睛。

    行程来到了南极大陆的布朗断崖。

    姜守言穿着登陆靴踩过浸泡了消毒液的清洁区,登上了在海浪中摇晃的冲锋艇。

    这座高耸在南极大陆边缘的冰山断崖生活了很多种动物,黑背鸥、海燕在它的崖壁间筑巢,威德尔海豹悠闲地躺在黑沙滩上晒太阳。

    极地的光照格外强烈,雪地反射着阳光几乎让程在野睁不开眼睛。

    他踩过因为海水和岩浆相互作用形成的黑沙滩,沙滩上还有被海浪冲上来的浮冰。

    程在野说:“和冰岛的黑沙滩有点像。”

    他边说着面前就有企鹅歪着脑袋盯着他看,这里生活的两种企鹅外形看起来极其相似,程在野隔着墨镜认不出来是哪种,就戳了戳姜守言。

    在船上无聊的时候,姜守言把写有各种企鹅的宣传册翻了一遍:“是阿德利企鹅,眉毛上没有白条,Q/Q图标的原型。”

    程在野这才顶开墨镜,眯着眼看了会儿。那只歪着脑袋的企鹅身后又来了几只同伴,它身子当即微微前倾,张开翅膀,把屁股撅了起来。

    程在野:“它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团白色的物质飞到了后面一只企鹅身上,满心欢喜跑过来的同伴当即懵在了原地。

    姜守言没忍住笑了出来:“可能在进行一些同伴间友好的互动。”

    那只被殃及池鱼的阿德利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低头清着自己,即使没有表情,也依稀能从动作里看出几分生无可恋。

    姜守言撑住程在野的胳膊,看着那团白色的物质:“上一顿吃的应该是鱼。”

    如果吃的是磷虾的话会是红色的。

    画面实在太过美丽,程在野缩了缩脖子,胳膊夹住姜守言的手,转过身,跟上队伍,踩着探险队员在雪地上提前踩出来的脚印,往山上走。

    期间遇到了还没完全换完毛的企鹅宝宝,上半部分光滑平整,下半部分炸出一团蓬松的毛,像是开线露棉的的娃娃。

    太阳低低地悬在头顶,经过云层折射出很多个尖长的角,如同n芒星。

    姜守言低着头,爬得有点累了,拽着程在野的胳膊借力。

    “感觉登岛的每一天都在爬山。”姜守言喘着气说。

    程在野也跟着哈出一口热气:“船上吃那么好,再不运动运动消化就该胖了。”

    姜守言:“我胖了么?”

    程在野嗯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

    “我一摸就知道,”程在野笑着比划,“长了一点点肉。”

    身后传来一阵起哄的哇声,姜守言后颈皮一紧,说中文他们也听得懂?

    回过头才发现,他们起哄的不是他们之间带点私密的话题,而是远处山坡上像他们一样爬山的企鹅。

    只是那坡要更陡,那几只企鹅张开翅膀,瘦小身躯像是雪山上的几粒黑芝麻。

    众人停下脚步,拍照的拍照,打气的打气。这片天地太过圣洁,所有的行为都变得自由纯粹。

    姜守言撑着腰站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哈出的热气顺着鼻尖萦绕而上。

    他抬起头,看着那热气和云雾融在一起,融进天空金色的光芒里。

    又被风吹成细细密密的雪,落在穿着泳裤站在登出口,准备跳海的姜守言身上。

    半个小时前,他们从布朗断崖回来还没休息多久,船长就通知本次邮轮的隐藏节目,南极跳海可以在三楼排队了。

    零下的温度,深不见底的海水,不敢想象会有多冷,也不敢想象需要多大的勇气。

    程在野是肯定想去的,他天生就喜欢这些东西,冲浪都挑的深海,浪高快超过五米,打过来邮轮都会晃。

    但姜守言有点不想去,他缩在沙发里,借口是:“万一我跳下去,底下正好有一只鲨鱼张开嘴怎么办?”

    程在野:“南极没有鲨鱼,只有鲸鱼。”

    姜守言还想说什么,程在野就低下头埋在他肩窝轻轻蹭了蹭。

    姜守言揪住他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去去。”

    他们换了泳裤,裹着毛巾,在队伍前面看到了Agnes。

    姜守言惊讶地睁大了眼,毕竟她已经67岁了,这种带有一定风险的运动已经有点不合适她了。

    但转念再一想,这才是Agnes,如果她没有出现在队伍里才会奇怪。

    前面有跳完的浑身湿漉漉地缩着身体,端着杯威士忌跟后面还在排队的加油打气。

    登出口外固定了冲锋艇,空间足够大,可以两个人一起跳。

    姜守言脱掉毛巾,走出船舱那一刻就冷得开始哆嗦,探险队员在他腰间系上了安全绳,然后他和程在野一起站在了船舷上。

    程在野转过头看着他,开始数数。

    “三,二,一,跳——”

    咚咚两声,姜守言脑子冻得一片空白,四肢僵硬得连游泳都不会了,还是程在野从后面推着他往船舷边挪动。

    姜守言一脸懵地披上毛巾,接过船员递过来的热水,一口闷下去后,才从那温度里找到了点自我。

    程在野在湿漉漉的视线里笑着问他:“什么感觉?姜守言,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姜守言脑子迟缓地回忆那一瞬间的感受——冷,刺骨的寒冷,针扎一样的寒冷,但又很爽,很刺激。

    “像是死了一遍。”姜守言平铺直叙。

    程在野捏住他的嘴唇,轻轻皱了眉:“不准说那个字。”

    姜守言就笑着改口:“像是和你又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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