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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全家成了亡国皇室》 80-90(第15/23页)
中泛红的脸写满愁苦。
“郑管事,咋了?”谢明灼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粗着嗓子道,“烟都抽不痛快。”
她头发用粗布条束起,干了半天的“体力活”,已凌乱不堪。眉毛描粗,皮肤全都抹黑,兼身形削瘦,大家先入为主,只当她是嗓音不够粗厚的年轻小子。
姜晴棱角本就硬朗,扮起来比她还要像穷苦人家的青壮小伙。
“铁柱啊,你不懂。”郑管事触及她求知若渴的眼神,敲敲烟袋,咳了一声,“知道车上装的是啥子不?”
谢明灼摇头,她只是拉车搬货的力夫,怎能清楚货箱里装的是什么呢?
“是孝敬。”老郑眉心都皱成川字,“要是没些孝敬,咱支不到盐,晓得不?”
谢明灼似懂非懂点点头,姜晴也在旁憨厚陪着。
“郑管事,我和铁棍只晓得卖力气,别的啥也不懂,您教教咱。”
铁棍是姜晴的化名。
“中,我就好好说道说道,免得你俩不懂事得罪了人。”
郑管事吞吐云雾,望向高阔的天穹,“咱拿到了盐引是不错,可到了盐场,没个孝敬,给多给少,还不是那些盐老爷说了算。”
“哦。”谢明灼故作不解,“不是盐引子说多少,就给多少?”
“你瞧你,瓜不兮兮的,叫人卖了还乐呵。”
谢明灼闭嘴,示意姜晴,于是姜晴接着问。
“那都有了孝敬,您还愁啥哩?”
郑管事:“愁着要不要卖了这盐引子。”
“咋?”姜晴大惊小怪,“盐引子还能卖哩?!”
“小点声,”郑管事忙竖起食指,连嘘好几声,“大家伙儿都这么干,我也累了,以后就只运粮,不支盐了。”
“你是管事,能管人的都是大聪明,咱都听您的。”谢明灼憨憨笑道,“那咋卖哩?”
“大聪明”听上去是夸奖,但郑管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他再次敲了敲烟袋,神秘兮兮道:“到了就晓得喽。”
第87章
◎巡盐御史◎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再老实的商人,也有见不得光的消息渠道。
郑管事刚从陕西运粮回来,手里攥着盐引,带领商队力夫们,于黄昏前行至苍溪县南郊一座小镇。
夜幕即将降临,本该陷入寂静的小镇,却倏然燃起一条火龙,那火龙盘踞在小镇西南偏僻处,入夜之后竟人头攒动,商旅如织。
郑管事打听到的买卖盐引的黑市,就在此处。
前来黑市的商旅,皆手持火把,聚集在小径两边,火光比繁星还要耀眼。
郑管事在太平车上插了几根小麦秸秆,秸秆上绑着一条白色麻布。
商队前后皆是排队入市的商旅,有同样装点麦秆白布,也有的麦秆上绑着其余颜色的布条,显然是为了区分交易种类。
麦谐音“卖”,白色麻布表示食盐。
郑管事的商队人数不少,全都是肤色黝黑的汉子,谢明灼和姜晴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入市后,众人选定合适的位置停下,等待客人主动上门。
郑管事第一次来,颇有些不适应,用汗巾蒙着半张脸,一双眼睛鬼鬼祟祟,警惕周围动静。
“干啥子?”左边商队的汉子不明所以,“见不得人啊?”
郑管事闷声道:“你不怕?”
“怕啥子?”
“咱这犯法,”郑管事偷偷摸摸问,“不怕当官的来查?”
汉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引得其余人好奇询问,听他说了后,纷纷笑起来。
郑管事捂得更紧,心虚道:“你们笑啥子嘛?”
“你第一次来吧?”有人好心解答,“甭怕,当官的真要查早来了,况且咱这些事,当官的都知……”
“咳咳。”另一人打断。
众人便都岔开话题,不再关注郑管事。
郑管事小声嘀咕:“听说公主要入蜀了,谁晓得官差会不会突然窜出来呢。”
“鬼扯,”左边商队的汉子嗤笑,“公主能到咱这儿来,我把这车轱辘吃了。”
姜晴:“……”
做人要讲诚信,要不现在就吃了吧。
谢明灼观察其余队伍,大多数麦秆上都绑着白布条,有少数绑着红布、青布和黑布。
“郑管事,他们怎么不一样?”
老郑压低声音:“他们跟咱不一样,咱卖的是盐引,一张纸而已,他们卖的是实打实的货。”
“什么货?”
“红的是铁,青的是茶,黑的是煤。”
谢明灼心中微惊,铁制品同样是官营,虽目前允许私营的存在,但管制相对比较严格。
茶叶常用来交换草原的马匹,说是战略物资也不为过。
煤石更不用提了,是目前最为重要的能源之一,也是工业必不可少的燃料。
小小的一个黑市,竟能齐集盐铁茶煤的交易,实在是令人心惊。
如这样的黑市,全国不知存在多少。
黑市交易的确能为百姓提供便利,可这些交易都能避开课税,也扰乱了盐铁茶煤的市场,其中的利益链远比她想象中复杂,长此以往,受害最深的还是老百姓。
朝廷可以宏观调控,而私营的垄断只会加剧对寻常百姓的剥削。
说到底,还是朝廷相关制度不够完善,这才给了黑市滋生的土壤。
“真厉害。”她揣手蹲在太平车旁,憨憨笑了两声,随后垂下脑袋,状似盯着地上的蚂蚁出神。
两双皂靴从她面前经过,停在太平车前。
“你这卖的几根杆子啊?”说话之人嗓音明显受过伤,嘶哑难听,辨不出男女。
“几根杆子”是行话,其实就是问盐引有多少。一根杆子是一引,每大引折盐四百斤,每小引折盐二百斤。
郑管事支的是大引盐,每引合银八钱四厘。
谢明灼抬起头,借着火把的光线看过去。两个男子装扮的人,正向郑管事询问。
问话之人身形稍矮,面貌周正却寻常,只一双眉毛生得有特色,像极了被人踩踏过的枯草地,杂乱无章。
身旁那人个子高一点,面容稍显粗陋,眼角弯着一道疤痕,有几分江湖匪气,是个练家子。
谢明灼不擅长作画,但小时候跟在老爹身边,多少耳濡目染一些人物画的门道。
女人和男人体貌上确实存在差异,作画时需要区分这些特征,所以在辨别男女之事上,她有几分眼力。
扮得再像,肉眼难以分辨,也做不到完美无痕。
眼前之人的装扮已经足够骗过大多数人,谢明灼却从她方才路过眼前的脚步、现在的站姿、说话的神态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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