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成了亡国皇室: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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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抬头。

    飘扬半空的旌旗映入眼帘,金红交织,像极了晨时瑰红的霞光,与初升朝阳橘金色的光芒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正是铁柱兄弟说的那种旗帜!

    白三急如星火,瞬间窜出暗沟,冲上官道,高举血红状纸,跪倒在地。

    第95章

    ◎提审大使◎

    风暖日丽,春和景明。

    高铨却惊出一身冷汗。

    他领兵开路,专心护卫公主,不料道旁暗沟突然闯出一人,吓得他当即勒马驻足。

    “小人白三,跪求公主殿下开恩,为白总催伸冤!”

    队伍骤止,被围在中间的一众官员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喊。

    刘兆逾忽然心生不妙。

    他抬眼望向前方高阔华丽的马车,车壁精妙绝伦的雕刻云纹和帘布金线绣制的凤纹,无不彰显着皇室的权势与威仪。

    荣安公主在“失踪”的一个月里,到底做了什么?当真如她所言只是因为任性贪玩,故意离开队伍微服游玩?

    高铨着人看管白三,自己调转马头,行至公主车驾前,下马恭敬呈禀:“禀公主,前方有人拦路,自称白三,为白总催喊冤。”

    车帘掀开一角,传出冯采玉的声音:“公主有令,带人过来。”

    “是。”

    须臾,高铨亲自领着白三,至车前数尺之外驻足,不再让他靠近。

    白三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如此富丽威风的车驾,那上头的珠玉和金光闪得他睁不开眼,只得低下头,根本没看清旁边骑在马上的姜晴。

    当然,就算看清,他也不会将甲胄加身的千户,与粗糙黝黑的铁棍联系在一起。

    他心中惴惴,当即俯跪于地,重复方才的请求。

    孟繁受命踏出马车,立在宽大的车辕上,看到白三身上的血痕,一股愠怒油然而生。

    一路入蜀,她已见识过诸多民间百态,可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苦难。

    世道为何会如此?

    偌大的国家,人才济济的朝堂,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几个能真正为民请命的官员?

    “你有何冤情,尽管说来。”

    声音传到车驾后,成都府的官员尽皆心中凛然,彼此对视几眼,一致看向最前头的刘兆逾。

    刘兆逾咬牙,盐场的把守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小的灶丁为什么能顺利逃出?!

    他扭头望向身后的张提举。

    张提举官位不算高,本没有资格迎接公主玉驾,但此次公主是为白总催一案赴蜀,案子与盐务相关,他一同前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收到刘都台沉冷的目光,他背脊顿生寒意,忙低声道:“简州盐场归简州大使署直辖,下官昨夜才随都台至简州,真的不清楚啊。”

    刘兆逾心道废物,收回眼神。

    他并不担心公主查清案子,只是事情总是发生在他的计划之外,实在叫人窝火。

    他试图前行靠近,却被公主亲卫拦住,只能作罢。

    所幸离得不远,白三的声音也足够洪亮。

    此前受了伤,又奔波一夜,两顿未食,白三的气力即将耗尽,可他还是竭力亮起嗓子,唯恐马车内的公主殿下听不清。

    “白总催是个好人!”说到动情处,他流下两行热泪,“大使要强占村里的女娃子,他拼了命地阻拦,惹怒了大使,这才叫官府的衙差灭了口!公主殿下,求您为白总催讨个公道啊!”

    这番话,谢明灼已在盐场听他说过一遍。

    她没有全信,但也并不认为他说的是假话。

    如果仅仅因为强占民女受阻,大使不会蠢到肆意屠杀,甚至连公服都不换。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让人不惜代价去灭其满门。

    只是寻常的灶户根本无从知晓。

    可惜她在盐场待的时间太短,无法继续深入探查,但若再不现身整顿,白沙村的悲剧只会更多。

    “高铨,带他同去大使署。”声音从车帘缝隙传出,如寒冰击玉,极为悦耳动听。

    白三指控盐课司大使强占民女,只是一面之词,自然要亲自问一问大使。

    队伍重新启动。

    刘兆逾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简州盐课司大使实在是不堪重任。

    一颗毫无用处只会捣乱的棋子,废了就废了吧。

    只是没料到,队伍抵达盐课司大门前,盐课司大小官吏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却未见大使身影。

    姜晴催动骏马上前,威严问道:“大使何在?”

    “回、回千户大人,盐、盐场发生械斗,大、大使接到报案后,一大早就去了盐场,尚未归署。”

    公主车驾今日抵达简州的消息,昨日才传至大使署,大使署上下并未当回事。

    接待公主自有成都府高官,他们都够不上格,除非公主刚到简州就来盐场巡视查案,要不然他们是见不到公主车驾的。

    大使也认为公主要在简州城休整几日,故收到盐场动乱的消息后,为免闹大传到公主耳中,大使亲自前去镇压。

    “大使如此操心盐务,实乃朝廷栋梁。”谢明灼于车中笑了一声,吩咐众人,“既如此,直接前往盐场。”

    这话仿佛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大使署官吏脸上。

    公主是来调查总催案真相的,不管总催之死同大使署有没有关系,大使署都有不察之责,公主将大使比作“栋梁”,实在叫人汗颜。

    刘兆逾面色晦暗,已经是第三次在心中狂骂“废物”了。

    盐场早不动乱晚不动乱,偏偏选在公主驾临时出事,葛康到底是怎么当的大使!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所见所闻,皆是荣安公主一手促成。

    同严大发一样,他自诩聪明,猜测公主的失踪另有用意,却从未设想过,龙血凤髓的公主会乔装成卑不足道的力夫,混入盐场中暗访。

    他只恨简州盐场搅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昨天连夜从成都府到简州城,再从简州城到盐课司,眼下还得从盐课司前往盐场,官员们大多已疲惫不堪。

    除了刘兆逾。

    他是武官,便是成了都台,也没忘记操练己身,区区数十里路,于他而言不过是毛毛雨。

    “都打起精神来。”他低声警告其余人。

    众人:“……”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个莽夫当然不怕累,他们上了年纪又熬了大夜,怎么打起精神?

    说到这里,不由想起数次乞骸骨未果,如今告病赋闲的孔巡抚,那老头是真安逸得很。

    左布政使蒋有信干巴巴道:“反正有兵丁围着,旁人瞧不见,有损官威就有损官威,何必强撑?”

    刘兆逾:“……”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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