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小别扭: 7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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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大人,怀念起来倒是释然。

    在民宿的小院里,女主人听说两个小姑娘是刚高考完、骑摩托车远道而来,坚持要亲自下?厨,送她?们一桌好菜。

    席间,女主人也说起自己的际遇。

    她?并没有参加高考,失恋后独自骑车来了拉萨,在这里做些小本生意?。剪头?发,卖服装,花好几?年时间攒足了本钱,才终于开了这家民宿——

    愁人的是,民宿生意?并不景气。

    但在这片无?谓得?失的土地上,她?也只是淡然笑笑,洒脱道:“等房子到期,我?也要回到四川过好日子去咯。”

    那天晚上,没人记得?各自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清醒过来时,小院里有许多的空酒瓶。每一个酒瓶,都对应着一瓶时间。

    迟绛和闻笙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生活之外,还有这样多形形色色的人。

    她?们也遭遇了许多挫折,创业者赔得?倾家荡产,却?还是可以东山再起;有人被感情骗子骗得?彻底,却?仍然有再爱一次的勇气——

    因为她?们共同信仰着,始终要把自己当作.爱的主体。无?论被欺骗或被伤害,都不会浇灭自己心中对“爱”的信仰。

    小院的中间,在篝火旁边,闻笙轻轻弹奏起吉她?。

    那是一段只有她?自己才熟悉的旋律,歌词作于高一暑假前的夜晚。

    歌曲是专门?写?给迟绛的,磁带曾经在抽屉里静静躺了三年,直到今天,才终于有机会唱给迟绛。

    同行的人隐隐看出端倪,惊讶地看看闻笙,又看看迟绛:“难道你?们是……”

    闻笙点头?,弹出第一个和弦:“没错,是我?们。”

    是曾经共同围绕着太阳公转的我?们,也是如今居住在同一个小小星球的我?们。

    她?的话音落时,远处恰有烟花燃放起来。

    所谓宿命感,也不过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巧合。闻笙和迟绛一起抬头?,看着烟花,心里面跟着绽放了许多的欢喜。

    迟绛发短消息给祝羽捷:“对不起哦,这次我?要背信弃义啦。”

    两人爬窄梯登上民宿屋顶,在屋顶上,迟绛轻轻牵住闻笙的手。看着远处的烟火,她?开口问:“闻同学,你?觉得?,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吗?”

    闻笙本能地想要否定“永远”,但她?还是很坚定地点点头?。尽管她?并不知道“永远”是多遥远,但因为是迟绛,她?愿意?相信这个名叫永远的传说:

    “当然会啊。”

    “永远、永远、永远都喜欢你?。”

    反正是十九岁,反正是从未经历过分别的年纪,所以把每一句“永远”都讲得?信誓旦旦。

    在最西边城市的夜空中,小院里的人嘻嘻哈哈说着故事讲着笑话。

    而她?们十指交握着,静静望向彼此。

    就和在教室里无?意?中对视的每一次一样,目光交汇的瞬间惊心动?魄,热烈地确信自己所说的“永远”是比生命终结还要遥远的未来。

    在拉萨城区的那些天,她?们整日漫无?目的地行走。

    这其实是一个很小的城市,小到只用?脚步就可以逛完。她?们带着宽帽檐的遮阳帽,踏着每一个游客都会穿的马丁靴,背着棕褐色背包,穿越一条条街巷。

    在八廓街喝一杯甜茶,吃一碗五块钱的藏面。事实上,那甜茶和阿萨姆奶茶的味道很是相近。

    但是在拉萨,喝甜茶的人在意?的从来不是甜茶,而是那一壶茶的时间——

    只需要八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发呆晒太阳的悠闲下?午。

    她?们慢悠悠地喝甜茶,又慢悠悠地走路。在这里,太阳醒得?总是很晚,晚到错过早餐时间。

    等到晚上九十点钟,天也总还是大亮着,叫人一不小心就遗忘了时间。

    但这样也有好处,她?们对彼此的喜爱,在时间里荡着秋千,慢悠悠的,摇摇晃晃,好像一不小心,就可以抵达传说中的永远。

    从拉萨出发,可以去如画的林芝,也可以去到珠峰的大本营。她?们静悄悄地背包赶去了,原本以为会拍摄很多照片,书写?许多文字,事实却?是……

    她?们什?么都没有留下?。

    只是去过了,感受了,用?眼睛记住了一些风景,仅此而已。

    闻笙说,“特别勇敢的人,不会把珠穆朗玛峰当作标榜自身勇敢的符号”,所谓征服自然,也多半是人类的傲慢。

    承认生命的脆弱与渺小又何妨呢?

    即使行走了四千公里,闻笙也还是承认,在很多时候,自己都会不小心脆弱,会想要哭泣,恶劣的情绪还是会在不经意?的瞬间反扑——可是没关系的,她?已经学会和那些负面的情绪和睦相处。

    抑郁再度侵扰她?时,闻笙不会再大惊小怪。

    她?只是淡然笑笑,像接待一位不算讨喜的老?朋友那样,迎接坏情绪进门?:“你?又来做客啦。”

    知道这坏情绪回来,也知道这坏情绪会走。情绪的风暴总是周期性的,而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值得?永恒信赖的可爱的人——

    “诶,迟绛,我?给你?取个昵称好不好啊?”

    “你?想要叫我?什?么?”迟绛歪着脑袋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闻笙摇摇头?,“不如还是叫你?迟绛吧,反正喊习惯了。”

    迟绛也不反对,点头?应和道:“可以,反正你?声音好听,喊我?的名字都与众不同。”

    但后来,迟绛很快发现,闻笙会变着花样喊她?。

    小蘑菇,小猕猴桃精,小迟子,小酱酱

    ——还有“老?婆”。

    闻笙终于在听了一百二十遍后,学会了喊“老?婆”。

    声音糯糯的,听得?人心发软,叫人彻底遗忘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高冷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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