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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红僧衫》 80-90(第13/18页)
化鹤难以忍受般,咬牙道:“不许过来!”
然而就在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之时,晏安已经紧闭双眼,赴死般踏上了湖面。可想象中的疼痛和沉溺并未到来,他稳稳踩在镜湖之上,下一瞬,他几乎是快跑来到化鹤身侧,然而却在近身之际受结界阻隔。
晏安掌中结咒,径直向结界上抛了咒。
“嘭!”
咒力相冲,晏安被气浪撞飞了出去。然而这并未让他打退堂鼓,晏安换了种咒法,继续突破,再被撞开!
再换,再拦,再换,再拦
晏安几乎要将化鹤教的咒法统统试了个遍,终于,在不知第几次突破的时候,那结界忽然自动开了。晏安招行一半,扑了个空,险险砸到化鹤身上。
他这一下,将两个人都掀翻在湖上。
晏安前有头伤未愈,此刻一跌更是眩晕难耐,疼出些泪水。他难耐地推道:“好难受,你不要抱着我了!”
“有吗?没有吧。”化鹤原本还笑着,不料略受推搡,便装不下去了,“……好难受,你不要推开我了!”
化鹤衣裳单薄,面颊苍白,像是挨了很久的冻,这让他失了往日从容的风度,连孟浪的力气都没有,从背后依偎在晏安的肩头,竟像是个飘摇欲坠的纸人!
晏安平静下来,说:“你可真奇怪,我是来杀你的,还不许我推开,有没有道理?”
化鹤虚虚笑道:“对这件事,我向来没道理。”
晏安感到新奇:“哦?你原来很想被我杀吗?”
“想也不想。”化鹤不悦道,“我杀过的每个人都能记住,但你也能记住我吗?倘若你亲手杀了我,能因此生生世世都记得我,‘死’就很有意思。”
晏安反手摸到化鹤的额头,竟是烫得骇人:“你个老糊涂,又说胡话了……在混沌中分出神识来保护我,很痛吧?”
化鹤力气尽失,近乎将全部重量压在了晏安身上,他眉头紧皱,神色并不好,像是正耽溺于一场幻梦,同时又在努力剐出理智。
化鹤叹息:“……你想瞧我,看我就好了,耳朵这么红,我长得不错吧?”
这话戳中了晏安的心事。
化鹤的真相的确要比他意料中的英俊太多。晏安有意躲闪,是难以直视化鹤那双红玛瑙似的琉璃眼,里面雾蒙蒙的,总叫人不忍。
可大难临头,化鹤却还能笑得很自在!
这人……有些魅力。
晏安偏头,抵触道:“是你总靠这么近,还对着我耳朵说话……”
“……你又推我!”临枫愁眉不展,更恹了,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倒似的,“你要听得清,我不对着你的耳朵说,难道要对着你的嘴巴说吗?”
晏安似乎被这话猝然刺了下,险些没按捺住逃开,他羞愤道:“你真是太糊涂了!一点也不清白,果真该罚!”
晏安其实年岁很小,不过十六,寻常在宫内学的都是正经书经,也从未有过玩伴,常被人调笑为“小古董”,哪里能钻研透“清白”一词。
化鹤沉吟片刻,竟“嗯”了声:“这话对也不对。”
晏安略有所感似的,态度强硬道:“不要再说胡话了!”
化鹤疑道:“我心中如明镜,其实半点没记得你。倒是你……”他反咬一口,“小糊涂,你若清清白白,怎么看我不够?”
“狗咬吕洞宾。”晏安生硬道,“我是在想你会不会……”
“我冷。”化鹤打断道,“我冷,你来救我好吗?”
第88章 魂火
晏安无情道:“冷就说冷, 搞得好像要死掉一样。”他正说着,忽然感到肩上一阵摩挲,晏安眼疾手快, 反身将滑落地化鹤拽进怀里, “……老师,你不要闹了。”
然而化鹤阖着双眸,眉头紧皱,并不像在胡闹。晏安与他相对跪坐, 勉强推着化鹤的双肩, 又喊:“老师?”
化鹤睁眼, 目光浑浑噩噩,他说:“我想……”
晏安等了片刻, 这才问:“想做什么?”
“想……”化鹤似乎也忘了话,露出苦恼的神色,“我想……求你救救我……”
化鹤低首, 额头抵住晏安的肩, 喃喃道:“你救我, 心好痛……你杀了我……你,你怎么一点不痛?”
他说话没头没尾, 叫人听得糊涂。晏安问:“这便是你先前要说给我听的故事吗?”
可湖面澄澈,晏安一眼就能望穿湖底, 根本瞧不见什么奇异景象。想必这镜湖既是惩罚神祇之地, 那大概率只有受罚之神才能瞧见其中的神秘。
晏安心下思忖, 抬手摁住化鹤的心口, 想要效仿先前使用共感, 可他咒力刚注了一点,化鹤仿佛梦中惊醒般, 反攥住他的手腕。
化鹤漠声质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晏安从没见过化鹤这样阴鸷的眼神,他眼眶猩红,像是有滔天恨意。
尽管化鹤先前承诺过说给他听,但此刻趁其不清醒擅自共感,实在唐突!
“冰雪和雨,”晏安自知失礼,忙收回了手,“……对不起,不过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吗?”
半晌后,化鹤似乎终于瞧清了晏安的模样,眉眼霎时松弛下来,他抬手盖住晏安的眼睛,懊恼道:“抱歉……我,我有些糊涂……难看,难看……你别看我……”
“我不看。”晏安轻易拿开了化鹤的手,又问,“可是真不要我看吗?我若不看,又怎么将你救回来呢?”
“……我不知道。”化鹤被戳中心思,偏过头,“我不知道,我会发疯……不,我已经发疯了,实在难看。”他嘴上这样说,手中却攥得更紧,“可看你永远这样糊涂,我又好恨你!”
音落,临枫忽然将咒力注入晏安地体内,此刻的他无须任何咒诀,便将晏安拉进了自己的共感间。
这里藏着桩腐朽的旧往事。
四面还是山,天光下还是雾,但闻长唳乍然盈满山间,破雾打下一鞭,这鞭力道狠厉,本该打得湖中央那红衣少年皮开肉绽,却不想少年竟扬手接下,顺便把鞭上的咒法全破了。
少年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裳:“戒鞭落下,受罚结束,你看我也没用,这是你定的规矩。”
言罢他哪管什么戒律规则,唤来绒毯花椅,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轿走了。
这少年名“化鹤”,是他自个儿取的名字,寓意着“自由无拘”。老师告诉他这是咒人去死的意思,化鹤却说:“我若能遂意,也是很愿意死的。”
这话没别的意思,因为化鹤是神,神祇活着受规则拘束,死了却不受鬼差摆弄,消散于天地,谁也管不了他。
当然,现在也没人管得了他。单从衣裳样式来说,做神嘛,心要净且静,名号要夸张响亮。话本里早形容得有模有样,神佛慈悲,不苟言笑,衣着出尘,行事内敛……
一言蔽之,活得像家里死了人。
但化鹤不干,他不仅取了个丧气名,还要顶着这个名字的穿大红衣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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