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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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殷慎言将周芸按下,他主动拿起苕帚扫地上的瓜子壳,千军感慨,“我没看错人。”

    “嗯,”千岱兰低头,“是挺孝顺。”

    冷不丁,她想起殷慎言父亲过世的前一周。

    她忘带家里钥匙,进不了家门,去找殷慎言玩——因为殷慎言家中总有许多许多的书,还有她没写完的数学作业。

    那时候殷慎言快要高考,千岱兰也乖,没去打扰他学习,只拿了一本爱好者自发翻译的中文版《白夜行》,埋头看。

    对于那时的千岱兰来说,这本书看得有点吃力,全是一堆日本名字,不过,一看进去就入了迷。

    她对那天看到的情节记得清楚。

    因为故事中的“雪穗”和她一样,也没有带钥匙,回不了家;好在岱兰能向殷慎言求助,而“雪穗”也向公寓管理员求助——

    公寓管理员用备用钥匙打开“雪穗”家的房门时,发现了“雪穗”的母亲因为煤气中毒在家中去世。

    看到这里时,殷慎言醉醺醺的酒鬼老爹忽然闯进门,笑着问千岱兰要不要去看他养的小金鱼;千岱兰心里好奇,跟在他屁股后面去了有股怪味的卧室,四下看,没发现鱼缸,她正好奇,殷慎言就铁青着脸走进来,一拳打了他老爹眼眶,砸得后者哀声干嚎。

    千岱兰差点被吓傻了,被殷慎言拽出去;他扯住千岱兰胳膊,问她知不知道别随便跟男人走、别随便就进人卧室?

    她嗫嚅着说,可那是你爸爸,是郭叔叔呀。

    殷慎言忽然一下子沉默了,他弯腰,发抖的手先摸摸她额头,又去牵她的手,说出去找个地方看书,家里太闷热了。

    俩人最后去了附近一个小公园,殷慎言点燃了晒干、拧在一起的艾草团,一边驱赶蚊子,一边背英文范文,千岱兰捧着那本《白夜行》,怎么都看不下去,只记得公寓管理员听到的、从雪穗书包里传来的叮当作响铃声。

    殷慎言的高中同学发现了他们,问殷慎言高考后要不要去钓鱼;起初,殷慎言不假思索地拒绝,低头看到拳头上砸爹砸出的擦伤后,突然又叫住他,点头说好,到时候提前一天给他打电话。

    他们钓鱼的那天晚上,殷慎言的爹因为误食了头孢和酒死在家里;而千岱兰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呕吐。

    往后好几个晚上,她总能梦到《白夜行》那本书的画面,梦见“雪穗”背着书包跟在男人后面后,书包里叮叮咚咚,是一串钥匙来回碰撞的声响。

    ……

    “红红?红红?”

    千岱兰回过神,看到千军:“爸。”

    “你和爸说,”千军弯下腰,低声,“和小树吵架了?”

    “没,”千岱兰闷闷地说,“他说话我不喜欢,是我不愿意理他。”

    “唉……他摊上那样一个拉屎不擦腚的爸,他妈也不愿意要他;这孩子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心倒是不坏,”千军看千岱兰,“有时候我看这小子天天往咱家跑,也觉得吧,也不是不行。咱这家属院,小孩里面,就数着你和他长得好看……”

    千岱兰说:“爸爸。”

    “我知道,”千军乐呵呵,“成不成,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爸不管,就是觉得小树挺好的,除了年纪比你大太多外,没别的毛病。”

    千岱兰咚一下把菜刀末端的尖尖砍进了木头菜墩子里。

    这一声好吓,吓得客厅里周芸和殷慎言也抬头看。

    “别说这个了,”千岱兰认真地对千军说,“我现在大好年纪,得先忙着赚钱——其他都往后放,不着急,赚钱才是正经事。”

    热辣的一顿涮肉火锅,疼爱女儿的千军果然没再提这回事。千岱兰啃啃啃,只觉还是这里的白菜好吃,黑土地里种出来的白菜,温差大,霜打后都是甜的,哪怕用清水煮也香,光吃白菜,她就能吃饱。

    殷慎言不是空手上门,除了水果礼物之外,还带了几样涮菜,牛肉片,小羊羔肉,大连产的鱼肉丸子。千军喝酒,他不碰,细心地给千岱兰夹了几次肉片,烫得不老不生,刚刚好——俩人在北京吃了那么多次烤肉火锅,他已经知道把肉片煮多久最好吃。

    涮肉吃完再下饺子,看春晚,热热闹闹中,千岱兰在客厅守岁,发现沙发已经被殷慎言占据了。

    她也没赶人。

    殷慎言在这边已经没有家了,他那旧屋子,没人住了,也没交暖气费,孤零零的,被褥也不晒,哪里还能住人呢?赶他出去,不是要他冻死在外头么?

    千岱兰只专心守着电视看春晚,听完周杰伦和林志玲的《兰亭序》后就熬不住了,不客气地挤了挤沙发上的殷慎言,把他赶去另一边,自己窝在沙发上,订了23点55分的闹钟,决定小眯一会。

    这一觉眯得舒舒服服,只是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俯身,变态一样地嗅她的头发,悄么声地摸她马尾。

    刺耳的闹钟叫醒了她。

    千岱兰一骨碌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妈妈给殷慎言的被子。

    后者坐在离她挺远的沙发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电视。

    千岱兰吃了块他带来的糖,含在嘴里,耐心地等着时间,当春晚上的人倒计时结束、窗外接二连三地爆起烟花声,她也挨个儿给一些加了微信的客人发去新年快乐的祝福短信。

    不是群发,称谓都是对方的姓氏+先生/小姐,祝福短信也不是模板,是她一早想好、针对性地编辑不同文本,写在备忘录里的,现在只需要粘贴复制。

    然后再是那些回购三次以上的客人,没有加微信的就发短信,一条条,忙完后,千岱兰一抬头。

    00:10。

    她刚想给叶洗砚发新年祝福短信,却发现,他其实早就已经发来了。

    显示是00:00。

    叶洗砚:「千岱兰女士,新年快乐,恭祝你在新的一年升职加薪,发大财,天天愉快」

    千岱兰回复:「谢谢哥哥!也祝你身体健康、事业顺心,越来越帅哇!」

    叶洗砚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忙完了?”

    窗外或远或近的烟花声中,殷慎言站起来,他看千岱兰:“给客户发完短信了?”

    不知怎么,千岱兰有点心慌,她把手机屏幕关掉,放在旁边,点头:“嗯呐。”

    “现在有时间和我谈谈了吗?”殷慎言沉沉地看着她,“快半年了。”

    千岱兰说:“谈啥啊?”

    殷慎言沉默很久,才说:“对不起,我那时候看了一些不好东西……不该那样说你。”

    千岱兰说:“啥东西啊?”

    “不聊这个,”殷慎言说,“红红,咱俩能和好吗?”

    “不行,”千岱兰说,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殷慎言,“我上次真的被你的话伤害到了,就这样和你和好,你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教训。”

    殷慎言苦笑:“半年多不理我还不算教训吗?”

    “这算什么?”千岱兰说,“我那个时候可比这还难过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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