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忌: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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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遗光点点头:“可以。”

    他说得轻描淡写,绿苏反而不大敢信了。可到这份上,她又能信谁呢?

    反正……也不要钱。

    这么多人都在,他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来。

    绿苏不是没有碰见过打着驱邪名头作恶的歹人,有的嘴上手上占些便宜,还有的假借佛门名头,让人修什么欢喜禅。

    绿苏忐忑地问:“敢问大师,我需要做什么?”

    姜遗光平静道:“什么也不必做,你站在这里就可以。”

    他让绿苏站在自己眼前,闭上眼。他抬手,从绿苏额前拂过。

    他手上戴了一双薄手套,左手手套掌心中嵌了一块黄澄澄的铜片,右手掌心则开了一块圆洞,山海镜从那洞里露出一点镜面。

    抬手拂过时,山海镜“正好”照过缠在绿苏身上的恶灵。

    姜遗光能看见,那个勾着绿苏脖子不放的东西,在铜镜的光的照射下,瞬间消散。

    绿苏只觉得额头被什么冰冷至极的东西触碰到,在那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一直在自己梦里作恶的男人的惨叫声。有种压在身上的大石忽然搬开、口鼻被堵上多时突然撤走的爽利感,原本冰凉的手脚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

    “好了,睁眼吧。”姜遗光道,“以后,他不会再来缠着你。”

    绿苏睁开眼,满脸欣喜,连声道谢,又想从荷包里取钱,被姜遗光摆摆手,推开了。

    其他人可就不乐意了,他们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呢,结果就是一个伸手摸了摸另一个脑门,这就完事了?

    “什么大师……骗人的吧?”

    “估计是托儿。”

    围观闲人指指点点。

    绿苏大声道:“不是骗人,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真的不见了。肯定是被大师收走了。”

    她能当自梳女,就不是什么好性子,旁人还有要说三道四的,都被她叉腰骂了回去。

    “什么托儿?不要钱也叫托?”绿苏指指自己的脸,“你们自己瞧瞧,要不是真的一个多月都没能睡好,我能是这副样子?”

    “不管你们觉得有没有用,我是真觉得有用。”绿苏道,“我就在这片儿织布,东街头的人都认识我,你们上那儿打听打听,我绿苏姑娘什么时候说过谎做过托儿。”

    姜遗光没参与他们的争吵,自个儿把挂起的幡卷上,走了。

    “哎!大师,别走啊——”

    有人要追上去,可跑出去没多远,那道穿着灰斗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再找不见。

    姜遗光从洛妄离开那天起就这么干,他估计洛妄在第四日能回来,最迟五日,如果还没见到,要么洛妄出了意外,要么,就是他偷偷跑了。

    不论哪种,都能证明那丁阿婆的确有古怪,也不亏。

    第三日,洛妄的窗户依旧紧闭,他替绿苏驱邪后。第四日,他再来到天桥边,原来摆幡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大圈人。

    有男有女,竟还是女子占了多数。

    见着他来,立刻让来了一条道。

    姜遗光进去后,发觉这些人兴许都是绿苏姑娘回去后叫来的。

    善意居多,也并非没有恶意。

    他安好白幡,坐在原地,道:“今天也一样,只接一人。”

    真正撞邪的人不多,一般用土法子也治好了。绿苏姑娘能接触到的无非是布坊那些人,能壮些声势,却不一定真遇上了什么怪事。

    你看过我看你,都犹豫了好一会儿。

    半晌,才有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站了出来。

    她道自己的丈夫早些年喝多了酒,摔进河里走了,她只能自己带着儿子女儿过活,纺纱为生。前些日子她的女儿在街边捡了一文钱,回来以后就发了癔症,常常大半夜往外跑。

    “大师,我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把她关在家里绑起来,她哥哥看着她不让她乱跑……”妇人说起这事儿就抹泪,“有一回晚上我们没拦住她,让她跑出去了,跑就一直跑,跑到那湖边就想跳下去……好在那湖边有一个老船家,帮我们把人捞起来了……”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她就是捡了一文钱而已,要是捡错了,我们还回去就是了……”

    说着说着,妇人哭了起来,身边几个婆子妇人跟着安慰她,也有劝她以后管好女儿别再乱捡东西的,也有暗自警醒的。有个婆子道:“我托大说两句,凡是那落在路边没人敢要的东西,我们也不能要。”

    “以前我就听过个说法,家里头有生重病的,有惹了晦气的,他们自个儿治不好,就想办法把晦气传到外面去。比如把病人喝剩的药渣子倒地上,旁人踩,那病气就被踩过的人带走了。还有的,拿了钱垫在病人枕头底下睡七天七夜,再扔到街上。这叫买命钱,谁要是捡了这钱,就是同意把自己的命卖出去……”

    “我看啊,你女儿就是捡了一文买命钱了。”

    妇人嚎啕大哭:“我怎么会知道?我要知道,哪怕是金山银山也不能让她捡啊……”

    “大师,我女儿……还能救吗?”

    一直静静听着的姜遗光点点头:“能,把她带来吧。”

    妇人面有难色:“我……我把她绑在家里,她见着人就发疯。大师,能不能劳烦您走一趟?”

    她格外不安。

    这妇人和绿苏是旧相识,她清楚绿苏为人,也知道绿苏前些日子真撞了邪,大师不过碰碰她额头,就医好了。这样一个法力高强,又不要钱的大师,她怎么敢劳烦他?

    孰料,大师并没有生气,只冷淡地点点头:“走吧。”

    妇人一怔,旋即狂喜,忙不迭连声道谢。

    姜遗光把白幡一卷,和那群跟着看热闹的路人一起,跟在妇人身后往家去。

    那妇人和她的儿子女儿都住在城东边一条小巷里,穿过两条街,经过菜市口,几个跟着的路人还顺便买了点菜。而随着他们的走动,一些过路人看见一大群人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问清后,知道是大师要施法驱邪了,也跟上去。

    就这么着,跟在姜遗光身后的人越来越多。闹哄哄热热闹闹一群人往妇人家住的巷子里去。

    那妇人家境贫寒,住的地方也不大,院子里挤进七八个人后其他人只能堵在门口,一条排在巷子里一直排到巷口。

    院子里人多归多,却没有一个敢往姜遗光身上挤,怕惹怒了这位听说功夫一流的大师。

    妇人的儿子性子腼腆,出来给姜遗光倒茶后,一声不吭又进去了,和自己母亲小心地抱出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女。

    手脚都用布条捆住了,嘴里堵上布,头发散乱。即便这样,也能看出少女怨毒的眼神,刺得很,叫人看了心里发寒。

    一个又一个,眼睛看过去,像把刀剜着那群进来围观的人。

    那群人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被这么一瞪,好似被毒蛇盯上了般不寒而栗,整个热闹的小院瞬时寂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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