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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90-100(第10/23页)
他不顾油污打开盖子,倒出那一小截信笺。
依然是芦苇蜡封的条子,依然是银盐显影的招数,上头的内容,却叫苏训再也端不住风流浪荡的姿态,一双黛眉紧紧蹙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白云断生处,青宫灭虚中。倘若从龙去,还施济物功。”他轻轻念完,一扫杯盏,连连道了三句,“好!好!好!”
顾劳斯躲闪不及,被热汤虎了一身。
他顾不得烫,赶忙掏出第二张纸条,正是贿题案里他指挥林茵偷换下的那份答案,“咳,还没验真,这难得的李大人手迹,可不能泼坏了。”
说着,他将条子连同水晶放大镜一道递给苏训。
这般补刀的行径,被提学史狠狠剜了一眼。
小小四品的吴遇,此时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故作磨唧的拿矫模样,叫从二品大员更气了。
“有屁就放。”苏大人就地崩了人设。
毁灭吧!主子都叫人卖得一干二净了,哪还有心思装什么世家公子?
吴遇越发恭敬,“苏大人还记得,初到治上遇到的蒙童劫保案吧?”
苏训自然懒得应答,吴遇也不指望他配合,“这些孩童就来自白云村。云为主,白为伴,十六年前,主家遭难,只剩伴当白姓独存。山村隐逸,向来不与外界通人烟。下官派人例行公事,去结劫保案,没想到竟带出诸多怪事。”
他神秘兮兮压低音量,“整个村子暮气沉沉,青壮大都不存。搜赃至后山荒庙时,竟发现地下别有乾坤。暗室里除了大量尸体,还留着不少精美的犀皮器皿,有一个暗室里,像是大型丹房,鼎炉周边,还散落着大量松枝、雄黄,还有密封的猪油罐。”
“下官才疏学浅,看不懂其中关窍,只好将此事上报谢大人。锦衣卫连夜出动,迅速拿了里正和族长,大人丢下一句‘东宫危矣’,赶着回京复命,只令我加派人手,盯住码头和驿站,他留了十人与我,盯住天上,苦苦熬到今日,才逮住这只鸽子。”
雄黄、松枝与猪油,文科狗学霸稍一检索,就知出处。
苏训当然也看过《抱朴子》。
他终于开了尊口,“《仙药》篇里有一方,叫饵服雄黄法,就是将雄黄和着松枝、猪油一道加热,三物共炼,得出冰片状丹药,服下能成仙。”
顾悄短促地笑了一声。
猪油和松树脂都是含碳的有机化合物,受热后化炭,而炭在一定条件下,能使雄黄纯化为氧化砷。就这高纯度砒.霜,吃了能不升仙吗?
但顾劳斯没法同古人解释这化学方程式。
吴遇只得当这个嘴替,“白云村的蒙童,无人管教,问只说家中父兄抛家弃子跑了。可谢大人查探过,他们大都死在地下。按这法门炼出来的,定然不是仙丹,是要命的剧毒。地底那些尸体,骨相多青乌,想来就是用来试毒的。”
剧毒,犀皮,串联起来,足够指向东宫。
身为明孝太子肱骨,苏训又怎么不知道,太子中毒,毒源就是一件看似无害的黑金犀皮花神杯?
他再次望向手中密信。
白云断生处,对的是白云村危机,是迫不及待要告诉幕后人,秘密暴露了。
东方主春,为青色,故而东宫又称春宫、青宫。青宫灭虚中,说的是太子留不得了。
而后两句谄媚的从龙邀功,更是令他怒火中烧。
苏训咬牙切齿望向李长青,“不知李大人这信,意欲送往何处?”
第095章 第 95 章
“比起去处, 下官更感兴趣,李大人从的,究竟是哪一条龙。”
吴遇问得直接。小小包间, 顿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长青却不紧不慢, 擒住酒杯悠悠抬手, 想饮尽残酒。
苏训眼疾手快, 一把扇飞那只杯子。
残酒撒上炭炉, “兹”得一声青焰暴涨。
瓷器落地,唯余哗啦脆响。
李长青愣了愣,这才缓缓笑开。
“再怎么说, 我也是二品大员, 还不至于畏罪自杀。”
显然, 他熟知这条暗线的惯常操作。
“我从的, 一直都是承大统的真龙。
弘景三年,哦不, 现在应该叫大历元年,我与顾准那老匹夫同榜高中。三十六年来,我虽事事比不过他, 但有一件事我始终自傲——
高宗是我伯乐,纵使位卑,我也不曾有过二心,一生只为他奔袭。”
“能中榜眼,我岂会真的无才?
权力倾轧, 我始终退避,不过藏拙以自保罢了。
唯唯诺诺这么多年, 我只为找出当年真相。
高宗暴毙,虽对外宣称突染恶疾, 但大理寺卿秦大人已经查出是中毒之兆。
奈何铁证如山,神宗即位后不仅视而不见,还包庇涉案之人毁灭证据、诛杀忠良,这令我不得不怀疑,下毒之人,就是我们这位心狠手辣的陛下。”
“咳咳咳……”一连串咳嗽,简直要命。
不止吴遇,连苏训脸色都精彩起来。
这届皇帝谋害上届皇帝,这种事是尔等屁民可以随便听的吗???
“高宗与神宗一母同胞,又是得旨承袭,无人疑他弑君。我以为这真相,只能留待下一任君王昭雪,没想到还是有人发现不对。
神宗一脉,名不正言不顺,这等谋逆大罪,也是时候清算了。”
“所以你就能罔顾师生情谊,参与毒杀太子?”
听到此处,苏训愤愤拍桌,“何其荒谬?!”
“荒不荒谬我不知,”李长青敛目。
“我只知道,当年神宗胁迫高宗,在怀仁太子和真相之间艰难抉择,事后他又毁约背信,不仅斩杀怀仁太子一脉,还将所有顾命大臣以谋逆罪诛十族……
如今只是叫他效仿高宗,在明孝太子和真相里也做一次选择。正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那时高宗垂危,能为保怀仁太子,放弃追查投毒真凶;今日明孝太子命在旦夕,能不能活就看神宗在保自己和保太子之间,如何选择了。”
语罢,他沉默片刻才问,“太子毒发已有两年,牵连甚广,还波及数个皇子,苏大人你以为,这案子为何查得如此缓慢?”
因为暗处之人在复刻高宗中毒案,神宗不敢深查。苏训掌心攥出血痕,心中有了最坏的猜想。
“想来你心中亦有答案。”
李长青长叹一声,“今日你看明孝太子无辜,那当年的怀仁太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缓慢而沉重地摘下拇指的帝王绿扳指,推到苏训跟前。
“老朽一生,并不曾正经教过弟子,明孝……只是蒙他庇佑,苟安一时,万不敢称师生。这枚扳指,罪臣当不得,还请大人有机会代我物归原主。”
苏训才不买他的账,他扯起李长青衣襟,“老匹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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