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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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时间。

    山人不似城里人穷讲究。

    早有互相看对眼的,男女都不扭捏,爽快约个会、牵个手,月上中天临别时,互换信物,不日男方便可使冰人上门议亲。

    也有周边村庄赶来觅偶的。

    花前月下,公子毛遂自荐,姑娘掩唇轻笑,你来我往太极一番,便又成一段佳话。

    只有纯纯来瞧热闹的,才须像谢顾二人一般,覆面避嫌。

    免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叫人一腔绵绵情意空错付,闹出个大乌龙。

    但气质这东西,哪是一张铜面挡得住的?

    谢大人拉着顾劳斯,才在池中放下祈愿灯。

    两盏灯火相依偎,尚未漂远,便有一个小姑娘捏着帕子大胆示爱。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本姑娘倾慕公子风仪,不介意给你做小。”

    姑娘面容秀美,只是发髻披散,衣裙随便。

    在一众精心打扮过的妙龄女子中间,尤为不合群。

    要不是全靠一张脸撑着,这般孟浪,还真吓人。

    “我长得还行,嫁妆勉强丰厚,还无爹娘兄弟撑腰,公子考虑考虑?”

    顾劳斯:……

    这征婚广告我能打9分,因为实在是6翻了。

    姑娘声音不老小,引得众人侧目。

    可一见是她,大家便嘻笑开来,见怪不怪。

    “唉,二房怎么又叫这疯子跑出来了?”

    “果真人傻,也不知礼仪廉耻,竟当街要给人做小!”

    “你们还笑,她这一闹,丢的是谁的脸?

    还不尽是咱们汪村姑娘的脸?”

    这一声倒是提醒了旁人。

    旧时村落,大都是同宗同族聚居,多少沾着些亲属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是闺中女孩儿名声。

    是以几家近亲不得不挺身而出。

    抓人的抓人,喊人的喊人,瞧着不像是头一次收拾烂摊子。

    女孩儿们以年长些的为首,向着谢顾两人福了一礼。

    “唐突客人,实非我愿。我这堂妹,幼时受过惊吓,脑子不太清明,还请客人见谅。”

    语罢,“疯子”家眷也闻讯而来。

    几个老妈子一边拍着大腿哀叹,一边将女孩儿连拖带拽弄了回去。

    几人手脚娴熟,看样子也是老手。

    只是那疯子机敏,似是瞧准了谢顾二人不一般。

    她灵活挣开婆子桎梏,一闪身就躲到了顾悄身后,还一个熊抱不撒手。

    顾劳斯只觉身后一软,便有另一人体温隔着夏裳袭来。

    耳畔还有女孩儿又急又软的求救,“姐姐救我!他们是扣押我的人贩子!”

    顾劳斯黑线:我看上去这么好骗?

    说谎草稿都不提前打一下?你礼貌吗?

    不等他动作,谢大人毫不客气揪着姑娘发尾,将她撕了下来。

    阎王黑脸,冷气全开。

    姑娘老实了,婆子害怕了,世界安静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黝黑的深巷中传来。

    “惊蛰,休要无礼。”

    姑娘一听这声儿,是彻底怂了。

    她嗫喏着开口,“爷爷。”

    这爷爷不是旁人,正是科考后无缝辞职、乞老回乡的汪铭。

    哦豁,顾劳斯八卦的火苗“刺啦”一声全熄。

    满心满脑都是如何高效化解这要命的社死现场。

    男,十六,三好学生。

    校外第一次穿小裙子,就被教导主任抓包。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老大人年事虽高,身体却矫健,扔下车马,不过片刻就到了近前。

    “还不快将小姐请回去?”他声音不高,却十分威严。

    仆妇们很是敬畏,无不低头拿人。

    这会手上带上狠劲儿,叫姑娘再无挣扎的余裕。

    当然,汪惊蛰也不敢再挣扎。

    她这个爷爷,可是真会打断她腿的狠人。

    带走了肇事的,老大人拱手致歉。

    “孙女顽劣,叫景公子见笑了。”

    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顾劳斯麻溜地躲到谢大人身后。

    借着他高大的身形,倒是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无碍。”谢大人很是坦荡。

    反正这景卿景琴师,不管他装得像不像,识趣的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汪铭显然识趣。

    老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只选择了闭嘴告辞。

    因着这个插曲,顾劳斯别扭起来。

    原本他心甚大,穿裙子只觉腿下有些钻风,别的倒也没什么。

    可这一惊一乍之后,他走路都有些迈不开腿。

    熬到无人处,他突然蹲下身耍赖。

    “谢景行,都怪你!这下我丢人丢大发了。

    我不管,你快给我找身正常衣服!不然我不走了!”

    对象使小性子撒泼,这对谢大人来说,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灯会已近尾声,他们又专捡僻静的路走。

    此刻巷子里,夜色正稠。

    可借着一缕淡淡月光,他还是看到顾悄急红的眼。

    今日顽笑,好像有些越界。

    他一贯从容的脸上,难得闪过错愕和无措。

    片刻后只好同样蹲下身子,柔声细哄。

    “是我错了。以后不想穿,就再不穿了好不好?”

    “不好!”眼见拿捏住了某人,顾劳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努力挤出几滴鳄鱼眼泪,“你是不是觉得,泡到手了就不用珍惜了,现在怎么跟我二哥一样,惯会欺负我?”

    饶是精明如谢昭,也被他半真半假的闹脾气整得没法子。

    “我哪敢欺负你?”

    不过是恶趣味一下,就被反将一军,丢盔弃甲。

    “那你老实交代,这次去福建到底是做什么?”

    他可不信这人真会如此简单就弃武从文。

    北司这么多年,得罪权臣不知凡几。

    一朝放权,无异于自寻死路,谢昭不会这么傻。

    顾劳斯握住他右手,将那枚虎头扳指扶正。

    “说,你到底答应了神宗什么?”

    顾悄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他或许没有从政的天赋,但不代表他真的迟钝看不清局势。

    谢昭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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