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为客: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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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随后陡然一止。

    无尽意绪如同铺天盖地般瞬时将她席卷,时隔多年,她才觉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

    收下公子令符之时,她正入花月坊二月有余。

    还不全然懂后院的规矩,只想着公子予她命令,定是欲将她重用,她便欢喜得几夜未合眼,揣着令符得意了好几日。

    后来听他人言,得令符者皆是要前往叶府参与诛灭九族一举的,奉的是圣上之令。

    她那时未曾多思量,只一心回想公子亲手将令符交予之景,欢欣雀跃得寻不到北。

    此时想来,若是先帝之命,怎会派遣花月坊出手此事,派的定是皇城侍卫才对。

    诛剿叶府是傅昀远之谋,公子才决意让无足轻重之人跟随而去。

    纵使真惹了事端,花月坊可自如而退。

    而她恰是刚入青楼不久,遣她同去乃为良策。

    那日叶府一片狼藉,庭院内寒蝉凄切,满目凄凉,哭喊与惨叫混杂作一团,凝于寂冷凉意间。

    血染翠绿,似绽开了血红花海。

    沈夜雪无意闯入一间狭小堂室,欲退身之际,瞥见壁柜一角有袂边隐约可见,竟有人躲在此处。

    她微眯杏眸,索性坐至室内案边,轻笑着把玩起手中的长剑。

    “别躲了,我都瞧见你了。”

    壁角人影未挪动半步,半晌启唇问着:“你是何人?”

    少年语声冷冽,听其嗓音似与她年纪相仿,却偏偏透出些异于其他家眷的镇定与从容,对此落败情形早已认了命。

    她面色无情,想着终在乱世中寻了个栖身之所,笑声不禁更欢:“自然是来杀你的人。”

    “那为何还不动手?”那身影忽地苦笑,衣袂依旧于微风中若隐若现。

    思来想去,长剑蓦地被收回剑鞘,她灿然回语,神情自在地勾了勾唇角。

    “今日心绪极佳,饶你一命。”

    躲避之人似感诧异,沉默无词了几瞬,冷声提点:“饶我一命,后患无穷。”

    “我才不管祸患会有多大……”沈夜雪悠然起身,舒展着腰肢,自得其乐般撇了撇樱唇。

    “别看我现在只是个奉命行事的人,待我攀上主子,一切便都听我的。”

    想那流离失所,四处漂泊之日再不会有,她顿觉舒心,故作此地无人一般,闲散无忧地走出堂室去。

    “唉,这日子总算是要熬到尽头了……”

    昔事如梦里,流绪微梦间,她如今才心有顾忌……

    当年放走之人,便是贺府长子叶清殊。

    说来也荒唐,她从不知,那日随性放走的一人竟能成撼动天下之局。

    而她,是那“罪魁祸首”,不经意留下了一场不可遏止的祸患。

    遵照贺寻安所托,她走遍街角巷陌,茶坊酒肆,对城中隐匿至暗处的众多耳目下了令,势必要寻出此人影踪。

    佯装怡然安适地行回玉锋门,天还亮着,沈夜雪倏而停步,见画扇急切疾步而来。

    无奈指向不远处的一方丛林,画扇担忧地凝上眉目,生怕少年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沈姑娘,无樾小公子已在院中练剑了好几个时辰,身子还未痊愈呢,任谁都拦不住。”

    这玄衣少年是愈发不听劝了,而今竟连方仙医的话也未放于耳旁。

    她不觉恼怒,顺手从旁侧侍卫手中抽出一长剑,浑身散起了冷意。

    待熟悉的玄影落入视线,她一个箭步上前。

    寒光乍现,双剑相交之音猛地作响,响声荡于上空,震颤着四周花木。

    “让你在房中好好躺着,逞什么能耐。”

    仅一二招过后,她直直将少年抵至树干上,银剑已快压至少年喉颈处。

    无樾极是不甘,奋然欲使力挣脱,却被这抹姝色压制得更紧,顺势失了反抗之力:“此处人地生疏,再不尽快练武,我如何护你。”

    闻言冷寒一笑,沈夜雪轻然一挑,笑望少年所执之剑已被挑落在地:“你看你这样护得了吗?”

    “多练练总会恢复的……”

    星眸不由黯淡而下,无樾委屈般低眉顺目,咬紧了牙关低语。

    现下才堪堪能自行下榻,与他先前的身手相较,自是无法比得,无樾心底落差极大,她明了万分。

    然方鹤尘所语犹言在耳,此人再如是不听医嘱,她铁定是要气上一回。

    沈夜雪扔下长剑,冷漠转身离去,决然的目色似真要与他决裂:“你再这般执拗,我真不理你了。”

    “不要……”

    这下,无樾是彻底慌了神,如同犯了大过的孩童,急忙拉住了罗裳衣袖:“我只是不想成为累赘,不想给你再添乱。”

    她忽而叹气,再是拿他没法:“我别无他求,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已是谢天谢地了。”

    经她这番生怒,无樾顺从地回入了寝房,安稳地休养了起。

    许是真怕她又起怒意,少年未敢再踏出房门一步。

    近日见不着离声,不必时常揣度那疯子的意绪,太为了安逸惬心些。

    用过晚膳后,沈夜雪信步而行,目光再度落向石路另一端的书室。

    离声这几日居于宰相府,一时半刻是不会归了,不如趁此时机去瞧个真切,倒可解她丝许好奇。

    再次来至这间书室前,她察觉房门竟是虚掩着……

    镇静张望,她瞧望了无人迹,便推门而入。

    满室书册瞬息间映入双目,沈夜雪抬眸浅望,柜中书籍无非是些寻常书卷,仅有几册兴许唯有书香门第才会得以收藏。

    室内书案仍摆放着那本卷册,与她数日前望见的是为同一册。

    走近的一刻,她看清册上笔墨,呆愣地止步不前。

    书衣上赫然写着几字,令她猛然一颤。

    眸光随之死死地锁于籍册上,心落惊雷,她全身发凉,紧盯着那一处字迹,不敢作何动弹。

    册本上所书,为“叶氏家训”。

    急促跫音由远及近传来,画扇见面前之景颤抖不已,停滞于门边胆怯着。

    “沈姑娘快些出来,未经门主之允入此书室,是不可赦的死罪。”

    沈夜雪霎时敛回视线,恍惚间似在确认着一事:“此间书室除了门主外,从未有人入内过?”

    画扇闻语赶忙摇头,额间已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门主素来不让人靠近此地,更何况是踏入屋内。”

    难怪这周围最是寂静,原来是定了这规矩……

    平日不让任何人靠近,便是不愿让他人察觉出丝毫迹象来……

    愕然之余,她神思一晃,将贺寻安所谈及的叶清殊,与那行事乖张无定的疯子……

    逐渐合二为一。

    “许是门主走得仓促,忘了阖门……”画扇端量着敞开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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