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5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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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只恶鬼逃出黄泉,冥界无暇顾及。我生前曾统率八万沈家军,后又将八万将士送入轮回,阴德加身,酆都大帝希望我成为冥界阴差,将逃到人间的鬼魂送回酆都。”

    她将这些话消化了很久,讷讷问:“那你应下了吗?”

    缓缓抬手,一封文书静静躺在他掌心,“我接下了。”

    他道:“做了酆都鬼差,今后便有机会升任鬼将,做了鬼将,哪怕身为聻鬼,也不再受六十甲子限制与无穷无尽的寒苦。”

    “桥脉脉,其实我说谎了。”

    他看着她:“我虽不求来世,却还是不甘心,就只陪你一甲子。”

    鼻尖忽然有些酸,忍不住问:“恶鬼难抓,那要多久,你才能升为鬼将?六十年,够吗?”

    沈寄时想了想,“不知道,但应当不会比人间升官还要难。”

    他既说了,便能做到,于是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她问:“做将军做多了,如今忽然做了鬼差,沈小将军作何感想?”

    沈寄时沉思片刻,格外认真道:“感觉尚可。”

    桥妧枝突然便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感觉脸颊处有些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眼尾。

    沈寄时叹息,“桥脉脉,你怎么又哭了。”

    这句话仿佛开了水闸,汹涌的泪珠源源不断往下淌。

    “你懂什么。”

    她瞪他,“我今日很高兴。”

    他静静拂去她脸上泪珠,低声道:“嗯,我知道。”

    桥姑娘一高兴便喜欢做善事,一连几日,她碰到过路的游魂,总是主动上前攀问是否需要帮忙。

    于是,她常常昨日还在帮迷路的孤魂指路,今日便会代放不下家人的野鬼写家书,明日又可能为萍水相逢的鬼魅烧些度日的祭品。

    偶尔碰见些生前死后经历复杂的鬼魅,她还会听一两个故事,随手记在本子上。

    她对此乐此不疲,一有时间就整理书稿,就连打到一半的缨络都就此搁置。

    中元节前后,百鬼夜行,街上的游魂渐渐多了起来,沈寄时死后的第三个中元节,桥妧枝是在忙碌中渡过的。

    沈寄时偶尔会看看她肩膀额头燃烧的三把魂火,意料之中地越烧越旺。

    时光飞逝,这一年八月,大梁安定,一切走上正规,唯有东边疆域,时不时还有些小摩擦。

    在桥大人坚持不懈之下,昭宁帝终于允了他的辞官奏章,放他解官。

    桥夫人喜不自胜,第一时间盘点家中商铺,遣散家中奴仆,收拾东西前往临安。

    临行前一夜,桥大人一夜未睡,与桥夫人携手走遍了长安大街小巷,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归家。

    商铺的事情还没解决,桥夫人便留桥妧枝在这里处理,自己与桥大人先行一步,坐上了前往临安的马车。

    车轮滚过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缓缓驶出兴宁坊,继而驶过高大的城门。

    桥妧枝目送马车远去,转身对沈寄时道:“你回去看过了吗,此去临安,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家中无人,存放的多是一些旧物,没有什么可带的。先祖牌位都在祠堂中好好放着,以后阿萤回来,府中人气也会多一些。”

    提起沈萤,桥妧枝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中元节阿萤又给你烧了许多衣物,你要不要给她送一封信,她若是能再见你,应当会很开心。”

    沈寄时迟疑一瞬,道:“她如今在边疆一切顺利,若是给她传信,她那个性子,说不定会不管不顾地跑回来。”

    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两人撑伞并肩往回走。

    他道:“我在家中留书一封,等她从边疆回来,看到便能知晓。”

    桥妧枝忧心:“当真可以吗?”

    “自然可以,若是她看不到,来年冬日,战事稍歇,我再修书一封,送去安东府。”

    桥妧枝催促:“那你快些写,再有几日,我们就要去蜀州了。”

    “嗯,今日就写。”

    交谈声越来越远,街边卖炊饼的货郎看着已经走远的女郎,听着她自言自语,在这酷热的八月,莫名打了个寒战。

    58

    第58章

    ◎年年知为谁生◎

    九月末,丹桂十里飘香。

    蜀州青城县内,少女头戴帷帽,立在首饰摊前与货郎讨价还价。

    她手中躺着一只雕着月桂纹样的木簪,并不名贵,只是纹样简单好看,十分合她心意。

    “最多十钱,不能再多了。”

    她摊开手掌,将那支簪子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上面的纹路很粗糙,木头也不过是普通的桃木,即便是城内珠翠坊的木簪,再贵也卖不到五十钱。”

    “夫人说笑,珠翠坊的木簪哪里有这样的纹路,如今正逢月桂飘香,这样纹路的簪子最是难得,可不就贵一些。不过……看夫人真心喜欢,那再便宜一些。”

    货郎伸出三根手指,“三十钱,不能再少了。”

    女子不为所动,“十五钱,就十五钱。”

    “郎君,您还是劝劝夫人吧,你们是富贵人家,何必为几钱银子与我一个卖货郎讨价还价。”

    货郎转头看向女子身旁撑着伞的郎君,“那就再便宜一些,二十五钱。与十五钱就差十钱,郎君总不能连十钱都要与我纠缠吧。”

    执伞的郎君半张脸隐在伞下,轻轻勾唇,低笑道:“承蒙高看,家中银两都是夫人在管,别说是十钱,在下如今身无分文,。”

    货郎诧异,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连连摇头。

    这郎君看着身型峻拔,是个盖世郎君,不成想内里竟是吃软饭的赘婿。

    于是又将目光转向女子,货郎不情不愿道:“夫人若是真心喜欢,二十钱便拿去吧。”

    话音落下,女子忽然用蜀州方言道:“十五钱,若是同意,我便将簪子买走,若是不行,便算了,前面还有不少卖木簪的摊贩。”

    货郎眼珠转了转,连忙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摆手道:“罢了罢了,十五钱便十五钱,就不赚夫人的银两了,只是夫人以后可要常来。”

    女子低笑,付了银钱,一只手把玩那支月桂木簪,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去拉撑伞郎君的袖子。

    头顶竹伞微倾,将两人笼罩在一起,两人并肩走在小巷中,密不可分。

    沈寄时侧头垂眸,“开心了?”

    桥妧枝脸上满是笑意,一边点头一边道:“自然开心,那货郎明显以为咱们是外乡人,故意抬价的。”

    沈寄时轻笑:“我们不就是外乡人?”

    桥妧枝冷哼,“我们在青城县住了十年,也不算是完全的外乡人吧,你刚刚也看到了,我蜀州话说得极好。”

    “确实很好,以前未曾听你说过蜀州话。”

    “我学这些可是很快的。”

    她将月桂木簪拿到他跟前给他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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