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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茫茫》 50-58(第17/18页)
亮晶晶,“以前我时常在路边首饰摊买簪子,像这样的木簪都是五钱十钱,今日我花了十五钱已算是很贵了,好看吗?”
沈寄时目光在木簪上停顿一瞬,又定在她脸上,“很好看。”
桥妧枝轻咳一声,将簪子收回,“好不容易来了青城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城南有家味道不错的酒馆,夫人可否带我去吃酒?”
这声夫人叫得突然,直将桥妧枝叫红了脸。
她瞪了他一眼,抓着他袖子往前走,声音有些飘忽:“想咳咳……想吃酒就想吃酒,乱叫什么夫人。”
她走在前面,抓在他袖口的指尖用力到发白,从沈寄时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红透的耳尖。
眸光微动,沈寄时看了许久,无声轻笑。
一别经年,可青城县的一草一木却毫无变化,不用问路,他们凭着记忆便寻到了熟悉的酒馆。
“二位客官请进,想要喝点什么?”
酒娘子放下账本出门相迎,看到他们时神色一怔,笑问:“二位客官看着面熟,应当不是第一次来吧。”
桥妧枝掀开帷帽前的轻纱,冲酒娘子扬起一抹甜笑,“以前时常来。”
她仰头去看悬挂在门框上的竹片,对照着上面的酒名对酒娘子道:“我要一坛桂花酒,他要一坛陈年竹叶青。”
说完,便急匆匆拉着沈寄时坐到酒馆角落里的空桌旁。
正是晌午,酒馆人不多,周遭零星坐着几个正在闲谈的娘子郎君。
“别看青城县小,但是易守难攻,想当年,还是帝王落脚之地,当今圣上都是在这里长大的。”
“何止当今圣上在这里长大,听说后来的长宁侯以及一众沈家军都在青城县生活,还喜欢来这个酒馆买酒吃,只可惜……唉!”
“这我也记得,当年我刚满弱冠,还曾与沈小将军在这里对酌。”
“你这样说,几年前他们还在蜀州的时候,我还曾与相府家的女郎一同学习打缨络呢。”
“切,那又如何,当年我在城外松山书院,与许多长安的女郎是同窗。”
那桌人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酒碗相撞,酒水高高溅出,落到了桌子上。
桥妧枝动了动耳朵,多看了两眼刚刚出声的女郎,低声道:“看起来是很眼熟,应当有过几面之缘。”
青城县太小了,小到走几步便能遇到与他们有过或深或浅缘分的人。
沈寄时闻言看过去,低声问:“卿卿要与她们一同喝酒吗?”
桥妧枝想了想,轻轻摇头。
他们此次来蜀州,也不过是想故地重游一番,以后应当很难再回来了,不必与旁人有过多牵扯。
浸泡着酒坛的水渐渐沸腾,香气四溢。
酒娘子将温酒端上桌,离开时忍不住道:“温酒虽好,可二位客官莫要贪杯。”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道响亮的呼喊:“酒娘子,那乞丐又来买酒吃了。”
“我这就来,你先去将为他将酒壶打满,一定要打满!”
酒娘子连忙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桥妧枝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下意识看向那人口中的乞丐,当即神色一怔。
仿佛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乞丐侧头,只扫了她一眼,便冷淡地收回目光。
接过盛满酒水的葫芦,乞丐放下银钱,转身离开。
午后的青城县,街上行人稀少,有些寂寥,乞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至走到一处巷口角落,终于停下脚步。
这里有一棵茂密的古树,树冠遮天蔽日,正好可以挡住倾泻下来的日光。
乞丐将外杉铺在地上,抱着酒壶坐在树下,神色淡漠,只是弯腰时,不经意间露出藏在衣衫下的刀鞘。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脏,头发微散,他脸上刺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字,想来曾经犯了什么重罪,在狱中受了黥刑,身上虽脏些,却并没有像其他乞丐那样不堪。
桥妧枝立在远处看着他,渐渐出神。
“卿卿。”
沈寄时转身看她,低声道:“不是要去看看以前住的屋子?”
桥妧枝回神,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重新与他并肩。
走过那个乞丐时,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停下脚步。
乞丐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见到陌生人一样,冷淡移开视线,自顾自喝起酒来。
“你是这里的乞丐吗?”
身前传来女童带着天真的疑问,“我阿娘给我买了糖葫芦,酸酸甜甜,你要不要吃?”
乞丐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缓缓闭上双目。
桥妧枝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人依旧停在原地,静静靠在墙角小憩,那个女童已经失望离开,却还是担心他饿肚子,将糖葫芦留了下来。
她抿唇,深吸一口气,不解道:“他一身武艺,明明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为什么要来这里做乞丐?”
沈寄时冷笑:“阿娘初见他时,他就是青城县外的一个乞儿,若是没有遇到阿娘,他本该过着这样的人生。”
沈寄时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穿街走巷。
“周季然是个疯子,他也配肖想我阿娘?他知晓阿娘下一世投生在蜀州,被驱逐出长安之后便来了这里,但是桥脉脉,这世间只有一个阿娘,她已经死了。”
沈寄时目光冷冽,声音低沉,“阿娘早早便入了轮回,于她而言,故土已收,她战死沙场不负威名,那一世虽艰难却并无遗憾,这样很好。”
桥妧枝眼底一热,“那我希望天下太平,大梁昌盛,这一世的裴将军不必历经战乱,此生长乐无忧。”
不止是裴将军,还有千千万万于战乱中丧生的百姓。
“会的。”
沈寄时道:“我没有做到的事情,李御和阿萤一定做得到。”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一直闭目的周季然缓缓睁眼,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
拔开酒壶的塞子,他将刚刚买到的酒水洒在地上。
清酒混入尘土,飞起细小尘埃,酒水很快渗入地面,除了那一小块湿润的泥土,再不见痕迹。
一只雀鸟在泥土上轻轻一啄,摇晃着翅膀飞到合欢树的枝丫上,啾啾鸣叫。
合欢树下,矮墙之上杂草丛生,窄小的木门前挂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铁锁,铁锁内外覆盖着厚厚的尘埃。
桥妧枝立在木门前,小腿被茂盛的杂草淹没,转头看向沈寄时。
“我没有钥匙。”
她碰了碰沉重的铁锁,看向沈寄时,“当时离开的匆忙,又是深更半夜,爹爹与阿娘匆匆将我带出青城县,钥匙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沈寄时微微眯眼,抬手推了推破旧的木门。
铁锁连带着木门剧烈晃动,洋洋洒洒落下一层灰尘,桥妧枝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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