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陛下火葬场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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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着头,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背,试图让自己从那个虚无缥缈的怪梦中恍过神,也试图让自己心中更清醒些。

    那分明,就只是一场梦罢了。

    定然是自己今日听了高逊的那番话,又看到了那个装载了太多旧事的红木匣子,心中一直胡思乱想,想得实在太多,也让心绪变乱了。

    就是因着自己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些,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这些荒谬而又玄乎的事情的。

    衔霜在心中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着自己。

    她想着,也稳了稳心神,看着另一张榻上睡得尚且香甜的岁欢,又拉过了棉被,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地重新躺了下去。

    只是经此一梦,她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睡意,更是已经荡然全无了。

    临别前,霍则衍说的那些话语犹在耳边。

    而她几乎一闭上眼,耳畔就会回响起他放柔声音,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说,让她再等等他。

    难道这真的,就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吗?

    霍则衍落在自己脸上那滴温热的泪,还有拭去泪时温暖而又熟悉的触感。

    以及那个漫天大雪的洛山,那一步一叩首的一千石阶,那小心翼翼地将抚上自己面庞的发颤的手……

    这一切的一切,分明都是那样的真切。

    衔霜又不自觉地想起了白日里,高逊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

    所以,是因为霍则衍那个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前去雾山为自己求药,也做好了就此有去无回的准备,才会在末了之时同自己诀别,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么?

    若是自己梦中的这些事情是真的,那高逊说的那些话,岂不是也都是真的了?

    霍则衍为了她的病,是不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现下正卧于榻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是以,客栈的掌柜才会说,宫中的贵人出了大事?

    那自己,是否要同高逊恳请的那般,回宫看上一看?

    只是这个念头将将从脑海中冒出,她的心底里很快便又响起了另一种声音——

    因为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就要回到那座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的囚笼?衔霜,你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69章 第69章

    因为几句无凭无据的话,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梦,你就要这般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吗?

    衔霜,你难道已经原谅他了吗?

    你难道,是已经忘了他从前说的那些话了吗?!

    没有,她没有忘。

    衔霜轻轻地摇了摇头。

    当年在画舫上,霍则衍亲口所说的那些话,就算隔着那扇房门,她也听得那样分明,又怎么会忘?怎么敢忘?

    但其实,她却是应该早就忘了的。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已经放下从前的那些事情了,也早就不喜欢从前的那个人了。

    又何必,再去耿耿于怀他数年前说的那几句话呢?

    既然都已经丝毫不在意了,又有什么可再去斤斤计较的呢?

    她觉得,自己应当是不计较的。

    毕竟,她从来都不算是一个多么记仇的人。

    这些年来,从最初的那碗醒酒汤,再到后来的立后流言,她听到的奚落之语不在少数,比这伤人数倍的难听话语,更是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乍然听见那些不好听的话时,心里虽难免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但她到底也不会遂了他人的意,将这种话一直放在心上,听了过后,便也忘了。

    可霍则衍随口说的那几句话,她偏偏一直都记得。

    即便她再怎么刻意去淡忘,那几句话偏偏就同结痂的伤疤一样,就算已经不会再痛了,却还是像烙在了她的心上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但现下占据在她心中,同样也怎么都挥之不去的,还有将才的那个梦。

    那个荒诞无稽,却又太过真切的梦。

    一片漆黑静谧中,她闭着眼躺在榻上,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下有片刻的松怔。

    不多时,心底的那个声音却又再度响起。

    看来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怎么?想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巴巴地凑到那个人跟前,若无其事地继续喜欢他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衔霜,那你从前受的那些委屈,倒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衔霜摇着头,有些急切,却又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着自己心底的那个声音。

    她只不过,是想回去看上一眼,只是一眼!

    若是霍则衍真的为她做了那些,做到了那个地步;

    若是他真的如高逊所言,因为她而重伤昏迷,吉凶不定……

    她若不去看这一眼,只怕此生都难以安心。

    她只是想求个安心!

    她只是……只是不想欠他的罢了。

    仅此而已!

    她一遍遍地在心中说着,似是想要极力说服那道不断和自己作对的声音,又似是想要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这样的话。

    是吗?

    “听”着她这番自圆其说的解释,心底的那个声音竟低低地哂笑了起来。

    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为求心安?

    可是,你既一点也不在乎那个人了,那他如今是生也好,是死也罢,与你又有何干?

    就算你做的那个梦是真的,高逊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可你也从未逼着他去为你做些什么。

    明明就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执拗地偏要去做那些事情的,又怎么能将一切都怨到你的头上,说是你亏欠他?

    更何况,你又如何能够确定,这些事情就一定便是真的?

    不是么?

    那道声音很是尖锐,在诡异地低笑了几声后,又犀利地在她心底响起。

    衔霜,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其实你心里应当也很清楚,你所说的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你的托辞,对不对?

    你之所以这样担心他,这样牵挂他,是因为你的心里,其实还一直放不下他,还一直爱着他,对不对?

    ……

    衔霜蓦地睁开了眼,想要驱逐走在自己心底里不断作祟的那个声音。

    她双手按在自己的乌发间,想让心里那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就此消停下来,也好让自己乱成一片的大脑,得到片刻的*安宁。

    好在那个声音也还算识相,没再继续和她作对下去,隐匿在她的心底,就像是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衔霜慢慢地放下了手,回想起适才的那个问题,又重复着问了一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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