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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冰岛没有悬崖》 60-70(第10/16页)
第67章 里斯本(四)
从外面很难看出, 这里如此雍容,穹顶是娇而不艳的嫩粉,瓷砖是一片动人的湛蓝, 踏上地毯, 像陷在柔软的旧梦里。
李朝闻去过太多欧洲宫殿, 卢浮宫也在内,但它们太过高耸空阔、金碧辉煌, 如星辰一般遥不可及,而这里更像踮踮脚, 就能够到的云彩, 人站在里面,能说出那句“如果我住在这,该多好”……
小李这么说了, 于磐答曰:“那是也不是不行喔,你喜欢巴洛克风?”
“也不是, 我博爱,只要是美的东西, 我都喜欢。”
他直勾勾看于磐, 冒星星眼, “美的东西”本人被撩得捂眼睛。
地中海大叔拿着一串钥匙,带着他们进入举办舞会的大客厅,金黄的天花配浅蓝的地毯, 仿佛蓝天下一片麦浪, 只不过梦魂颠倒,他们站在天上。
舞厅空空荡荡, 唯有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木质的, 很古董。
这不是老李的梦中情屋吗?李朝闻憋着笑举起手机拍照。
葡萄牙大爷可能是考古相关研究者,他和讲解员地中海有来有回、聊得正欢,阿姨凑到小李旁边,悄悄说:“They don''t take picture.{他们不拍照。}”
“Oh!”李朝闻乖巧地把手机缩到身后,道歉说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这里禁止拍照了!
阿姨友善地笑了,摆手说没关系。
这一下,阿姨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充当翻译。
这个,十七,打仗。
她英语仅限于能说的程度,但碎片拼接出来,他俩也能明白:瓷砖来自十七世纪,描绘的是葡萄牙海战的场景。
有钱人,不是皇帝。
虽然叫“Palace{宫殿}”,但它只是贵族的宅邸,并不是皇宫。
有了阿姨的拼字游戏,参观变得有趣多了,他们经过盈满阳光的书房、花团锦簇的起居室,走到二层室外的露台游廊,这里有满墙的贝壳、碎瓷片,拱券蓝得清澈纯粹,好像一掌把大海拍扁,又贴在墙上似的。
地中海大叔说了讲解结束语,可以去自由参观花园、开始拍照了,五个人道了别,李朝闻迫不及待地冲到花园里,端起摄影机往回拍露台的全景。
葡萄牙大爷戴着副眼镜,特别认真地把手机伸出二层的栏杆,在拍局部特写。
他手一滑,手机掉了。
于磐刚好在斜下方不远处,看见就飞快地冲了过去。
居然稳稳接住了。
摄像机刚好录到全程,比安排好的电影分镜都合适。
“哇塞你也太厉害了。”李朝闻不敢置信地反复回放,他男人这个身手,比小狗接飞盘都敏捷。
大爷双手握着他的手,忙不迭道谢。
旁边的阿姨看着于磐,突然没头没尾地说:“You look like my son.{你长得像我儿子。}”
“Yep.”大爷表示赞同。
她刚刚道别前就想说的,但知道有点冒昧,等人去而复返才说出来。语言不通,她双手在胸前努力比着手势,最后笑着摇摇头,拿出手机屏幕给他俩看。
照片里的青年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笑得有一丝傻气,大概是伊比利亚白人混了点阿拉伯血统。
“额…”反正小李觉得于磐长得并不像西方人,除了肤色,他是丝毫没看出来哪像,但是鉴于跨人种会更容易脸盲,也能理解。
他摆出很夸张惊讶的表情,表演道:“哇哦,确实很像。”
于磐是懵了,他跟小李交换个眼神,只能尬笑着点头。
阿姨满面春光地一直微笑,用极真诚的目光看他,有些西方人会带点假面,但他们一旦真诚起来,有种掏心掏肺的感觉。
她问他们,你们是来旅游的吗?会去波尔图吗?
“会啊会啊!”小李给他们看FantasPorto的入围邮件截图:我们会去参加电影节,至少要呆一周!
大爷一愣,说:“I''m one of the judges.{我是评委之一。}”
于磐有点惊讶,老两口英语都不太好,有表意错误的可能,他小心翼翼确认道:“You mean you are——{你是说——}”
“Sure!”大爷说,他是波尔图大学的传播学教授,还亮出了去年FantasPorto的评委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TOMAS,JUDGE{托马斯,评委}。
李朝闻当下就笑出声了:在里斯本闲逛遇上评委,这是什么运气!
他试图给大爷看《精灵王子复活》,问他有没有印象,但Tomas说他不负责选片,只负责入围影片的评审。
他们聊电影聊得火热,阿姨很高兴地无声微笑,她看看丈夫,怕自己说不好,就在手机上打字,葡萄牙语翻译,目标语言直接选成了中文给于磐看:“如果愿意,我们加个Whatsapp好友,你们到波尔图的时候,可以住在我家的房子里。我家房子很大,不会互相打扰。”
于磐看完,受宠若惊地和小李对视了一眼。
波尔图的住宿确实还没着落,自从出了那个乌龙,李朝闻决定不给说法就再也不用airbnb,今晚去辛特拉,也是用booking订的度假酒店。
小李一向凭直觉行事,没有犹豫太久,笑眯眯答道:真的吗?那也太好了。
Sure Welcome{真的,非常欢迎你们!}
陌生人之间的距离迅速地拉进,李朝闻自告奋勇帮忙拍照,于磐掌镜,他做姿势指导,他俩讨长辈喜欢是不分种族的,没一会就把老两口逗得很开心。
Tomas也礼尚往来,帮他俩拍了张合影: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花池中间,背景里,黄绿色的灌木丛格外艳丽,蓝橙相间的瓷砖墙、洁白的雕塑、云卷、做旧珍珠项链一样的贝壳穹顶,梦幻得有如飘在云端。
不愧是评委,这个摄影技术,比他们之前遇见的任何人都强百倍!李朝闻立马把它换成了余温纪年头像。
告别之前又聊了几句,他问他们:“Where are you from Which part of China{你们来自哪?中国哪里?}”
李朝闻觉得他们不会知道安徽或者合肥,就说,他来自中国南方的一个内陆城市。
于磐说台北跟高雄。
台湾,西方人都知道是哪,每次别人问到他的家乡,于磐会把这两个地方都说出来,他长大的地方,和老家。
走出Fronteira宫,漫步在主城区的西北边,李朝闻觉得自己见到了里斯本的另一面:
这里不像欧洲发达国家的首都,慷慨的阳光显得有些惆怅,低矮的房子、暗淡的黄墙,跟繁华城区比起来,像气色红润的人,跟贫血的人。
“这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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