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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冰岛没有悬崖》 60-70(第11/16页)
么…”小李跟Tomas聊得神经兴奋,又不想直接说很贫民窟的样子,便委婉道:“好适合拍文艺片。”
于磐长久地垂眸:“哎,其实还蛮像高雄的。”
老家在高雄,阿嬷在高雄,他父母的坟墓也在高雄。
李朝闻原本心情高涨,就差在街头高声唱歌了,于磐这一叹气,他心里被软绵绵的针刺痛了一下,一时有些失语。
于磐问他,干嘛不敢讲话?
“你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吗?”李朝闻目光如炬。
于磐双手交叉在胸前,无奈地笑了,想到高雄,他最浓烈的情感只有近乡情怯,但“我还没做好准备”之类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徘徊半刻,他模棱两可道:“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玩。”
是“旅游”,不是“回家”,他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小李挺想的,去看看他长大的街道,他的破碎、痛苦和畸形的幸福,他与台南未曾谋面,却因为于磐这个人,而产生了血浓于水的奇妙连结。
他和他之间属于暧昧情人的、小心翼翼的面具正在逐渐蜕壳,留下的应该是亲人和爱人之间的体察,跟坦诚。
“那我,其实想去的。”李朝闻说。
黄昏如梦飘逝,里斯本的夜幕迟迟不肯闭眼睡去。
于磐望着夕阳道:“好啊,我们会去的。”
辛特拉。
后面要去参加电影节,不仅有机会看好多先锋电影,还要参加活动,估计不会太轻松,所以辛特拉的三天,特种兵小情侣准备躺平,只去两个最著名的城堡景区,其余时间在小镇闲逛,在海滩边游泳、冲浪。
他俩在酒店舒服的大床上,睡到快中午,李朝闻拉开遮光帘,一股来自海洋的味道,瞬间灌满了鼻腔。
窗外艳阳高照,沙滩上随意地摆着蓝白相间的遮阳伞,人不多,有穿比基尼晒太阳的,也有戴着游泳圈嬉戏的。
阳光太足,小鲤鱼被晒醒,伸出小白爪子,怨念地发出哼叫:“喵~”
它昨天企图上床睡觉,被于磐薅到窗边小沙发了,从前他俩在冰岛相依为命的时候,可没有这事,床都随便上的!小精灵就乖多了,只要没人抱它上床,它绝不乱窜。
李朝闻一手一只把它俩抱起来,噔噔跑回去找于磐:“哥哥!去游泳吗!”
五分钟后。
“哎呀,不要涂了嘛!”于磐只穿着泳裤,不情不愿地趴在躺椅上:“好黏喔。”
“别动!”李朝闻柔软的手摁住他,另一只手游走在他背肌上,把防晒霜均匀地抹开:“我给你涂你还不乐意。”
阳光都好奇,掀开半透明的白纱帘,独属于海边的热烈橙光,洒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毛被照成金色,散发着浓厚的荷尔蒙气息,李朝闻看得心旌摇荡,不由自主地俯身轻吻他肩胛。
“干嘛啦?”于磐翻过身来,缓缓引着人坐在他腿上,两个人的鼻息缠绕在一起,小李被按着坐得很实,于磐腿上的毛扎着他刚涂过防晒的嫩滑皮肤,莫名地痒。
海风吹拂,阳光转了个身,于磐山根的小痣被染上橙色,暧昧时格外蛊惑人心,他露出那种熟悉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还想不想游泳?”
“先…”先干什么呢?李朝闻红着脸嗫嚅道:“都行。”
第68章 辛特拉(一)
听见李朝闻惊叫然后又柔声地哼唧, 小鲤鱼好奇地窜上床来一探究竟,于磐正忘情地吮着,突然感觉到有毛乎乎的东西从小腿肚爬过, 他警惕地回身。
这么久了还没点眼力见!坏他好事的猫咪!
于磐黑着脸把它揪进洗手间关禁闭, 回来看见李朝闻盖着被子, 只留着脑袋在外面。他抿着小嘴撒娇:“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游泳吧。”
“现在想游泳?晚啦。”他邪笑着把被掀开, 吃掉他的小羊羔。
这下,李朝闻不得不带着脖子上新鲜的草莓印, 去游泳了。
正午的烈日暴晒沙滩, 脚趾陷进沙子里,被烫的沙粒包裹着、按摩着,就算闭上眼睛, 也能感受到热风和隐约腥气的包围,时刻在提醒着:你在夏天, 你在海边。
几个小朋友光着脚你追我赶,一个小男孩竟然在用橙色的塑料锤子, 敲小女孩的头。
“诶?”李朝闻正奇怪呢, 被敲的女孩嗤嗤笑着还手, 她看到海滩上来了两个新的叔叔,迈着滚圆的小腿冲到他们身边来。
照着膝盖一人敲了一下。
因为太高了,够不着头。
“Jajaja”小姑娘笑着跑走了。
旁边有位金发女士在躺椅上晒日光浴, 她留意到两位游客的疑惑, 摘下墨镜,向他们解释说:今天是葡萄牙的圣约翰日, 孩子之间互相敲脑袋,是表示祝福。
“还有这种习俗喔。”
“好玩诶。”李朝闻童心泛滥, 想和他们一块玩,但看周围大人没有拿锤子的,只有被动挨敲的,也就作罢。
两人随便找了顶遮阳伞,把毛巾铺在布艺的米色躺椅上,于磐超自然地脱掉浴袍,走进水里。
他像条鱼一样,把头扎进温热的海水,钻出来,甩着头发上的水,冲小李喊道:“来啊!”
李朝闻扭捏着不肯脱:“你,你游吧,我先拍一会素材。”
他拿着摄像机去拍空镜了:互相敲头的小孩子、波西米亚挂毯、五颜六色的冲浪板、希腊风的蓝眼睛风铃……
于磐看着他背影,笑着摇头,他太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了,无非是皮肤太白,嫌颈边的红痕惹眼,不好意思露。
算了,索性自己先游一会,再抓他下海。
于磐是在海边长大的,看见海水分外亲切,但他早已不记得上次下海游泳是多久以前,他放任自己扎进水中,闷热潮湿的记忆像海水一样奔涌而来,他想起台湾的海。
那时阿嬷还没有阿尔兹海默,人虽老,脑子是清明的。
于冠良进了阿妈病房,把旁人都赶出来,于磐要冲进去,阿嬷拉他,他崩溃地说,我看见过。
手指比划比划,他们两个,嗯。
于磐以为他在向奶奶指控,他不死心,盼着她告诉他,这是个陈年的误会,或者她气得发抖,拖着老迈的身躯,进去给她的大儿子一巴掌。
阿嬷张着嘴愣了半天,难得地露出一些被揭穿的难堪:“女人嘛…”
她已然苍老的脸上,皱纹像无数条长虫在蠕动,她说:“伊要是再嫁,你还能姓于吗?”
那个陪他长大的人啊,她承认了!默许这一切,也有一部分是为了网住他。
“为什么啊?可是你又不姓于。”他颤抖着攫住阿嬷的双手,你为什么做帮凶呢,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于磐声泪俱下。
后来她痴呆,把这些全忘了,记得的只有她的乖孙小时候可爱、长大后懂事。
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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