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狱[无限]: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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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该以怎样的身份介绍自己?

    连阙按住景斯言未松的手,动作似安抚地说道:“我其实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感知即将有事情发生,所以来看看。”

    “……”

    大概是因为年轻,景斯言还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那张时刻板着的脸上竟有一瞬间的抽搐。

    他看着面前云淡风轻说着这样话的人,又转而看向一旁偷偷将沾了油的魔爪伸向最后一只烤鱼的人鱼,面无表情地转回了目光——

    连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景斯言竟将目光下移,似不经意地向他的腿上瞥了一眼。

    “我知道了。”

    他的话让连阙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显然他并未相信自己的话,但为什么他会说自己明白了?

    景斯言却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自从发现了人鱼这种生物,未来科研所就会定期进行检查与研究,因为目前全球人鱼数量稀少,也会对幼年期的人鱼进行培育以防止族类灭绝,等研究结束就会被放回大海,或者……选择断尾成为人类。”

    连阙不知他为什么忽然介绍起一旁的人鱼,要知道关于沈逆,从前多次试探和询问他都没有回答,如今又怎么会这样突然提及。

    “所以你不用担心。”

    景斯言最后总结性的话让连阙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什么时候担心……”

    连阙说着下意识看向身后的人鱼,却正看到他将最后一条鱼吃完,将鱼骨吐到一边后摸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连阙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一堆鱼骨和空空荡荡没有一条鱼的火堆。

    “珍珠。”连阙起身走到饱餐后的人鱼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都吃了?”

    小人鱼抬起脑袋,像是得到了夸奖般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

    下一秒就被再次踢下了水。

    河水溅起一串晶莹的浪花,带着点点蓝色的荧光。

    人鱼却像是以为连阙在与他玩闹,快乐地在水中嬉戏摆尾。

    “chen——chu——”

    那双如蓝宝石般明亮的眼睛闪烁地望向岸边的人。

    “珍珠?”连阙原本失去食物的恼火被浇熄,无奈地看着水里说着含糊音节的人鱼。

    “你给他取了名字?”不知为何,景斯言冷淡的语气间竟多了一分古怪。

    “人鱼不是应该会唱歌,他怎么连话都还说不清楚。”

    “人鱼在幼年期的智商与海豚相似,相当于人类六七岁,不记得也正常。”景斯言蹙眉打量连阙半晌后了然道,他起身走到连阙身侧:

    “他还在幼年期,不过听博士说……他很特别。他的母亲曾是人鱼的王,生下他以后就难产而死了。所以在科研所也有自己的代号,叫……海妖。”

    连阙总觉得他的话并不是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意有所指。而这个代号对于他来说已不算陌生,只是,连阙记得那三个人想绑走沈逆之前分明说过——

    “他不是马上就要进入成熟期了?”

    “怎么会,他进入成熟期还需要很久。”景斯言闻言微蹙起眉,他顺着连阙的视线看向人鱼,视线却倏然一滞。

    之前他因身体原因确实没有留意,此刻看到自人鱼尾尖散落在水中如同碎星般的蓝色粉末,神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意识到他的神色不对,连阙正欲发问,却见他已将衣服重新披好,诧异道:“怎么不再休息一会?”

    “已经没事了。”

    连阙一直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不低,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景斯言说的都是人类社会的一些常识或规则,他一时竟也有些云里雾里。

    他还未来得及理解景斯言话中的意思,他的下一句话便让连阙忘记了上一秒的疑惑——

    “海妖在科研所长大,根据他的习惯……如果一个人告知名称的词汇,对他而言,你告诉他的是……”景斯言的神色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你的名字。”

    连阙诧异转过头,只见河水中的人鱼正快乐追逐着自己的尾巴,见他望来便停下动作向他挥了挥手:

    “chen……chu!”

    “……”

    所以这条人鱼,以为……珍珠是他的名字?!!

    “所以,该怎么称呼?”

    景斯言的话打断了连阙在夜风中的萧索,他转过头看向与自己一同静立在河岸边的人。

    “我姓景。”

    河水洗去了夏日的炽热,晚风拂过他耳边的碎发,他的声音散在风中如同被隔在时光的彼岸:“你呢?”

    景斯言眼底的诧异一闪即逝,随即便重新将面具带好向身后的林中走去:“温律。”

    这个名字与连阙的推测一般无二,但自重新恢复了机械音的面具后传出,他依旧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同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完成了咬合,向着既定却深不见底的前方而去。

    “人鱼进入成熟期声带发生变化,才能学习和适应人类的语言。而且……人鱼歌声的意图是求偶。”

    这个并不难猜,毕竟对于人鱼这样处于神秘海域的种族,无论是人间还是地狱都多多少少会流传一些传说。

    “你去哪里?”

    “去找些野果。”

    丛林的夜色静谧而幽暗,景斯言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树影间。

    连阙忙碌了一整天,如今放松下来便觉得困意翻涌而至。

    他在树旁坐下,在等待中渐渐闭上了双眼。

    河中的人鱼也悄悄游到岸边,那条长尾还坠在水中,他学着连阙的样子躺在他的身侧,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跟着一同沉沉睡去。

    景斯言回到河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虽然他还在附近,这两个人竟一同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野果,走到连阙身侧。

    这个人似乎睡得很沉,景斯言静静蹲在他身侧,那张面具隐去了一切的表情。片刻后,他将野果放在一旁,也在他身旁的另一侧席地而坐。

    林影间的星光琐碎而斑驳,又似有点点萤火落在身侧的人熟睡中低垂下长睫的暗影。

    他收回目光,面具下的眼底深邃如墨。

    第二日清晨,连阙被林间的湿热闷醒,他睁开了双眼,见自己依旧靠在河流旁的树边。

    人鱼仰躺在靠近河水的一侧,将长尾浸在水中正睡得香甜。

    在已熄灭的火堆旁放着一堆野果,将野果找回的人却已不知去向。

    相似的一幕重演,连阙的困意瞬间消了大半。

    他急忙起身环顾四周。

    清晨的山林中只有偶尔的鸟鸣声,哪里还能找到景斯言的身影。

    连阙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他忙转身准备去不远处的车边找找,一回头却见那袭白衣正拨开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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