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的第五年: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和离后的第五年》 30-40(第11/31页)

是短促微弱的“啊啊”声,容津岸顿了顿。

    “哗嚓。”靴子继续踩过积雪。

    视野渐渐模糊。

    整个世界仿佛浸在了水中。

    许明姌摇摇欲坠地支撑着身体,如一朵尚未开放就将被吹离枝头的花蕾。

    她神情挣扎,数次抬臂又放下,她有叶采薇制的袖箭,但她不敢用。

    哪怕只是万一,她也不愿伤到叶采薇。

    风刮在叶采薇满脸的泪痕上,刀割般作痛。

    “对……不,起。”她连转头看向容津岸都做不到,绞尽全身气力,喉间溢出血腥味,也不过是黏糊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阿忱。

    她错了。

    只要不动姐姐,要她做什么都愿意的。

    求你……求你!

    容津岸带着叶采薇逼近,许明姌步步后退,被一名仆妇的尸体绊倒在地。

    裙摆凌乱,雪水溻湿裤管,显出她高肿的右脚脚踝。

    叶采薇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姐姐曾是女学中擅舞第一人,却因保护她而伤了右腿,别说跳舞,连小跑都做不到,走得快些就容易扭伤脚踝。

    而且,姐姐唯恐她被爹爹责罚,还坚持说是自己弄伤的。女学里的千金小姐们,明面上唏嘘,暗地里却笑话姐姐自作自受。

    “不……要。”

    “……阿忱,求……求你。”

    轻而易举地,雪亮的刀刃被叶采薇送入了许明姌的胸膛。

    少女身下洇开血花,想伸出手摸摸叶采薇的脸颊,却一点一点地失去眼中光采,绝了生息。

    雪风灌入叶采薇的肺腑,像浇在糜烂伤口上的浊酒,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为什么……

    心脏如胀到极限的水囊般猛烈泵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她忽地不知从哪儿生出了力气,面色如纸地推开容津岸,痉挛着呕出一口血——

    姐姐……她的姐姐……

    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被她害死了!

    鲜血漫出喉口之后,竟再无半丝能止住的迹象。

    叶采薇癫狂地又哭又笑,耳中静了下去,最后听到的,是容津岸心胆俱裂的那一声“胭胭”……

    奚子瑜给她出了个主意。

    原来,他已经辞了翰林院的职,不再为官,准备回东流老家继承家中的产业。奚子瑜为她分析,说她一个女子,身边仅两个贴身婢女,又带着和离后变卖的无数财产,就算再谨慎小心,危险也很容易自己找上门。

    叶采薇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没问他为什么要把好不容易考到手的功名丢弃,大恩不言谢,随他一并到了东流。

    容津岸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她的称呼,是怎么从“小老虎”变成“小猫”的。

    他抽回了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细细品尝。

    然而叶采薇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环住他的手臂收紧,人也凑上来。

    淡淡的体香越来越浓。

    “哥哥……哥哥……”她吻上他紧绷的下巴,轻软熨帖,香甜湿润。

    叶采薇是独女,也没有堂兄和表兄。

    这个世上,她只会唤一个人“哥哥”。

    容津岸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再也忍不住,长指捏着她的下巴,放肆地吻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

    嘉泰四十一年年底,嘉泰帝的生母、皇太后因病薨逝。

    皇家丧期三年,六皇子本已及冠,因此耽误了大婚之藩,婚期推迟至嘉泰四十五年;

    而民间默认国丧一年,温谣与孟崛的婚事原本定于嘉泰四十二年秋,也被押后至嘉泰四十三年暮春。

    朝堂上,一直暗潮汹涌。

    月虚,春深,蛩繁,夜浮,在叶府上过夜时他总能很快静心。他的睡眠向来是极好的,一沾上枕头,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梦里的雾太甚太浓,他看不真切。

    而几乎同时,睡着睡着,他竟然越来越热,也越来越口渴难耐。

    众人前脚刚进蛩然堂,机筹处的玄使们后脚就封锁了峣峣阙。

    车马声杂沓,地上到处都是辙印与泥水。

    这些个素来高高在上的世胄名家,此刻却像戴枷拖锁的犯人,大气都不敢出地由着玄使们一名名地检查、审问。

    再三确认后,才能被放行。

    叶采薇前世已罹过一遭了,倒是不怎么怕,抱素斋的贵女们却被这一场骤雨浇白了脸色。

    面面相觑,尽是惶惑。

    不过也难怪。

    机筹处是直属熙和女帝的心腹机关,王府说抄就抄,三公九卿说押就押。

    其“星官”更是只听命于女帝一人,入宫不下马,面圣不解刀。除非御命,没人能限制他来去自由。

    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机筹处前身是负责占星卜卦、预测雨雪的。

    自太初开国后,女帝沈恪将昔日随她南征北战的“启明军”充入机筹处,沿袭预测天象之职和职位旧称。

    除首领一人为“星官”,其余皆为“玄使”。

    不过,如今的星官一位始终空悬。

    许明姌曾揣摩过圣意,说十有七八是留给容津岸的。

    胧明关一役后,容津岸便成为了玄使。

    只是,照许明姌的说法,资历不够,无法服众。

    前世正如其言。

    再过一年,也就是容津岸十七岁时,正式统领了机筹处。

    兵荒马乱地闹到了天黑,叶采薇和许明姌终于坐上了叶家的马车。

    车内狭仄,许明姌的侍女玩墨与舒卷乘的另一辆,只留下白檀一人。

    白檀赶忙点起小熏笼,给叶采薇二人泡了两杯酽酽的姜茶。

    好在,热水一直闷在暖壶里,姜茶也是叶采薇自制的粉状,一冲就能喝。

    许明姌将白檀递来的茶杯顺手搁在了小几上。

    她替叶采薇剥去被雨点打成筛子的外衫,又细细地用棉巾擦了脖颈、发丝上的凉湿,仍要左看右看,“冷吗?还有哪儿是湿的?”

    叶采薇哭笑不得,现在是盛暑天,哪儿至于淋点雨就发冷的?

    不过,她知道自己若是一味地“没事没事”,姐姐定是不放心的,故老老实实地自己揾干身上剩下的几处犄角旮旯,显摆似的前后扭了扭,才道:“现在好啦,姐姐快别忙活了。”

    不顾许明姌的劝阻,叶采薇同样给她换了衣擦了身。

    叶采薇踮起脚尖,轻盈得像只穿花蝴蝶般,一铆劲从挂满花灯、八人合抱的古槐树上跃了出去。

    上元节语笑喧阗的嘈杂中,成功落地往生塔的三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