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的第五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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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中,容津岸就是那一轮饮尽三千弱水也摘不下的蓬莱云外月,寒光皦皦,遥不可攀。

    可这神山上的月,如今却倏地坠入了冰寒刺骨的幽海,巨浪汹汹,蓄势着要将她没顶。

    带着茧子的指腹扣住了叶采薇的手腕,痒酥酥地摩挲向上,令她害怕得浑身细颤起来。

    久久不得回应,容津岸态度一转。

    “我不许!”他气极了地低喊,语气充满困兽般的躁戾与绝望,“嫁?想都不许想他!”

    手腕上,内关穴一热,困意向叶采薇的四肢百骸袭来。

    窗外的丽景仿佛墨湿画纸般洇开,变得光怪陆离,叶采薇眼皮饧涩异常,想说话,却连气音都发不出。

    天边那轮纤尘不染的月,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坠下去……

    坠下去……

    没入浓稠的黑暗。

    ……说起来,这位先太子的事迹十分诡幻奇谲。

    十年前,琲朝、水月国、殥国三足鼎立,互相牵制。

    琲朝与水月国的接壤之地为胧明关,与殥国则是一江之隔。

    此江凶险。

    滟滪成堆,暗流汹涌,再固若金汤的船只,到了这里也只有饮恨沉底的份儿。

    兼之形状狭仄如梃,民间有个古老的传说,认为这是九重天上的老仙路过时,不经意用拐杖在人间点了点,留下的这么一道幽堑,日久年深后,蓄了雨水乃致。

    故而此江有个奇怪的称呼,“仙人杖”。

    先皇淳宁女帝有意与殥国交好,曾亲自前往仙人杖,拟定盟约。

    八岁的沈渊就是这时候被他不着调的老娘一同捎上,随后不明不白地被毒死了。

    琲、殥反目成仇,鏖战多月。

    也不知怎的,琲朝有如神助般一举突破数百年来凶险难渡的仙人杖,夷平了殥国。

    可骇人听闻的是。

    前世,沈渊明明已经气绝,甚至被封入了棺椁,还在两国交战中不慎被撞落,随棺直直跌进怒浪滔天、仿佛能绞碎一切的仙人杖里。

    却在十余年后,摇身一变成了水月国的须弥公主的义兄!

    据说,须弥公主是碰巧在河边捡到了中毒后奄奄一息的沈渊。

    许是棺椁坚韧,沈渊虽因撞击失去了记忆,身上却并没什么致命外伤。且因为一双眼睛比较特别,是浅淡的琥珀色,被公主错认成水月国的云湄一族,之后一直养在身边。

    成为了公主的义兄兼侍卫。

    沈渊是叶采薇重生的这一年,护送公主和亲时进京的。

    公主遇害自戕后,随行的水月国的媵婢护卫们却没撤干净。

    其中也包括了沈渊。

    他在京里做了四年的锻剑师。

    然后某一天,就跟脑子忽然开光了般,恢复了记忆。

    也顺便恢复了贵胄身份。

    只是,熙和女帝业已践祚,沈渊自然不能再是“太子殿下”,于是被授景王之衔。

    既然人又活了,先皇的赐婚就得履行。所以,叶采薇才会那么风急火急地去求助容津岸。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位倒霉鬼前未婚夫呢……

    容津岸怀中,生怕将他吵醒、从而浑身僵硬得不敢挪动分毫的叶采薇困惑地皱了皱鼻子。

    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巧合就跟下饺子似的。

    而且,这会儿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一下,每当她聊起相关传闻时,不论是容津岸还是许明姌,似乎都会有意无意地引开话题……

    当年的事多有蹊跷。

    只怕,她一旦插手沈渊的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叶采薇偏偏要插手!

    再说了,她就不信,须弥公主差点受辱的事背后没有策划之人。

    她既已管了一桩,就不怕再多一桩。

    这幕后之人不动则已,若是敢轻举妄动,乃至对她在乎的人下手的话。

    她定要与他不死不休!

    容津岸一觉黑甜,眉间都是舒展的,却苦了叶采薇,对着夜明珠大眼瞪小眼地熬了整宿。

    好不容易掐算着时间等来了黎明,却还得放松身体装睡。

    未几,合着眼的叶采薇鼻尖上果然传来几下蜻蜓点水的触感。温热的莓果香从脖侧蛇游而过,差点教她痒得一个激灵。

    “醒醒,我该走了。”

    可算是能送走他了!

    看着眼前人神清气爽得跟吸了精气似的,叶采薇心里一阵怨念,面上却揉了揉眼,惺忪道:“唔,好。”

    容津岸慢腾腾地松了怀抱,替叶采薇整理起微乱的鬓发和襟袖。

    叶采薇心里咯噔一下,躲了开去,装作没事人般道:“对了,你这回路过黔州吗?”

    眼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提前救沈渊回京。

    这却也好办,叶采薇知道他如今所处的具体位置——黔州,济世堂。

    济世堂里住着一位有“扁鹊再世”之称的杏林圣手,温无象。

    前世,直到叶采薇死,沈渊体内的奇毒也始终未解。

    蓬莱温氏世代行医。

    公主久闻温无象又是其中一等一的奇才,于是就在进京途中,顺道把沈渊留那儿了。

    不过,紧接着又是一桩巧宗。

    医者难自医,温无象先天患有心疾,在着手为沈渊治毒没多久后,就独自倒在了采药的山中。

    尸身都臭得浑身溃烂了,才被过路的樵夫发现。

    倘若,温无象不是死于心疾……

    那么,让身为天子心腹的容津岸去撞破这阴谋,就是最合适的。

    前世,沈渊的身份是熙和女帝大张旗鼓地公开敲定的。

    既然她上一回没有选择派人暗杀沈渊,想来这回亦不会。哪怕容津岸见到沈渊后,怀疑他的身份,沈渊也不会有危险。

    琉璃蓝的微光中,少年颊边的肌肤被映照得如玉脂珀屑般晶沁,有种一触即碎的虚幻感。

    对于叶采薇下意识的避让,容津岸一怔,滞涩道:“黔州……怎么了?”

    叶采薇权作未见,“温无绪来信说,你托她寻的冰缣石找到了,让你派人去取。我想着,既然你要南下,不如顺路过去一次,也省得他日踵谢了。”

    温无绪是温无象的独女。

    温无象医人一绝,与人交际却是一废。稍一碰上点性子奔放的大姑娘小寡妇,被戏言几句,就闹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一副恨不得立时闭门谢客的模样。

    他女儿被逼得从小就长袖善舞,极擅迎来送往。

    温无绪在几年前随父于胧明关为驻军治疗瘴疠、与叶采薇二人结识后,也没断了联络。

    不止逢年过节,一有点儿什么花开花落,譬如某某时鲜物上市了啊、某某花色的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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