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盒与七剑客: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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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上台。”

    “陈念荒,我们的衣服怎么办!你的额头流血了!”

    “向春生,你笑起来真好看,来我们一起拍一张!”

    蒙太奇的光圈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被校准,对准他们张合的嘴,如梦似幻的歌声与美妙的魂灵混作一团,唱作空灵。

    “谁的影子,轻悄悄地,流浪~”

    “一瞬间,消散如风远去~”

    ……

    “重叠在,青春那段,时光~”

    “让我们把热烈的掌声送给一班同学给我们带来的《那段时光》。”

    掌声雷动,混合着歌曲钢琴伴奏的最后一个尾音,减弱,渐弱……

    向春生带了隐形眼镜,她能看清台下评委的表情,他们应该是惊喜的,出人意料的。

    走下台的那一刻,她差点没站稳,险些要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好在向春生的脚踝比较坚强,扭了一下又重新保持好了平衡,等她站稳,心神多有恍惚。

    陈念荒坚定地挡在她身前,开辟出一条道路,正打算施以援手。

    向春生完全地落入了他被深色锚定的瞳孔,猝不及防。

    轻微喘息起伏的胸口,杏仁般的脸纯白又苦涩,高挺的鼻梁和眼下的皮肤像是粉釉瓷,那双眼睛摘下了厚重模糊的眼镜,像是儿时从土地捡到的玻璃球,洗干净后透亮,发现那是一块不菲的琥珀晶。

    浓密的睫毛应该是卷过翘过,扑闪着拂去纤尘,向春生还有散光,带上隐形眼镜还是看不大清,所以习惯性眯起眼睛,在别人眼里就把这儿当成了具有暗示性地眨眼。

    陈念荒愣住了。

    冷不丁地被那双眼睛盯住,他的呼吸一滞,像是勒紧了他咽喉,整张俊脸变得又红又涨。

    美却不自知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杀伤力不亚于拿着左轮手枪去到了冷兵器时代的战场。

    陈念荒这个战场上的无名小卒,毫无疑问早就被攻陷了,变成一具冷冰冰嘴角带笑的尸体。弥留之际生出了奇怪的想法:他想把她藏起来。

    “你这里怎么了?”向春生担忧地看向他。她敏锐地发觉,陈念荒的眉骨有伤,衬衣扣子被抓烂了,那根领带悬在锁骨处,少了正式场合该有的肃穆,多了几分凌乱破碎的美感。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破相了,眉骨处即便贴着创口贴,血也慢慢地渗出来,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颤抖:“别看,很丑。”

    陈念荒羞于让她看见自己不堪的那一面,立马转身,回避向春生的视线。

    她们应该自在开她们的花叶,而我们自有硕果和斑驳,她们如此灿烂明媚,我们多么窘迫难堪,这是那只流血的拳头在当时唯一的想法,如此清风朗月的日子,他不容许有半点污浊。

    不必理会,只当眉骨半侧的伤,敬沸腾绚烂的火烧云,敬无畏无惧的少年人。

    他总是一边心碎一边颤栗,不愿那些肮脏龌龊的思想指向她。

    如果可以,那些升腾出的恶意,全部都涌向他好了。

    陈念荒是一位敢于与世界的沟壑,腥臭的大地公然叫板的少年。

    第48章 眉骨·败北

    向春生把长发披散下来的,黑色同缎面般泛着光泽的长发,她站在高他一级的台阶堪要倒下,散乱的夹杂着草木香的发尾会靠近他的肩膀,陈念荒贪恋这个瞬间。

    他大抵是病入膏肓了才会在最应该回避她的时候,还想要忍不住靠近她。

    事实上陈念荒并不知道,当时在一楼空教室换衣服的是她们。

    因为不论是谁,他都会这么做。

    向春生的目光紧紧跟随他,眼神焦灼:“陈念荒,你快说到底怎么了?”

    他的眼神纠结,紧握的双拳无处安放,上面还有简单包扎过的痕迹。

    “你打架了?”向春生觉得他应该不是冲动的人,顶多也就是得理不饶人了些。

    陈念荒不想告诉她。

    这种事她知道了会害怕,可他又没有理由隐瞒。

    “陈念荒,班主任找你。”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就被老师叫走了。

    卢瑞音看见他和周柏羽两个人,眼里只有恨铁不成钢:“知不知道你们两个给我捅了多大篓子?”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还挺有责任心的啊,都伤成这样还上台表演。教导主任还问我,你们把这两个同学是化得特效妆吗怎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多大了?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们班班主任都来找我问话了?”她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

    他们两个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都缄口不言,任人打骂。

    卢瑞音一边看着手中不断弹出的信息,一边头疼的在原地转,站在她的角度是相信自己班的小孩不会是主动霸凌的那一方,可怎么看他们两个也是受害者。

    这种程度的打架事件已经可以记过处理,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且他们是先动手的那一方,更严重的就要被停课了。

    所以她怎么也不相信这起暴力事件是随机发生的,这两个小孩一定隐瞒了什么。

    陈念荒低头看着掌心,沿着生命线龟裂,上面是干涸的血块,是他自己的。

    那是下狠手时打偏砸进墙面流的血,这么多年就没如此冲动过,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如此下作的人。

    “对方家长现在正在办公室,你们两个马上把家长叫来。”卢瑞音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语气愈发的严肃,带着愠怒。

    学校一直宣扬反校园霸凌,对暴力事件的态度就是零容忍,不管你成绩如何好,这种行为就是在挑战老师和学校的底线。

    陈念荒就那么站在那里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悔意,甚至连站姿都是散漫的,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站在这里好好反省!”卢瑞音走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站在报告厅的紧急通道口,又一次成了两棵黑夜中迎风不倒的树。

    窗户开得很大,冷风毫不费力地灌进来,陈念荒前襟敞开,系得不浪漫不绅士不尽如人意的领带就这么歪到另一侧,原本的今天他应该身着笔挺的西装梳起成熟的发型,光鲜亮丽地站在台上。

    突出的喉骨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的内心还在痛苦地挣扎。

    两个人在寒风中没有闲聊,就是这么安静地站着,这次与他们之前的心态完全不同,他们考虑得更多,冲动着两个字无情地把他们禁锢在原地。

    办公室:

    十三班的班主任和那两人的家长一起坐在那儿,等待处理结果。

    陈念荒和周柏羽两个人就一直靠墙站着,低着头,把桀骜不驯的视线放在鞋面上,不然陈念荒不敢想象能有多么恶心。

    那两张嘴里不断爬出张牙舞爪的蛆。

    “老师,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随便打人啊!”那人还在申冤。

    那人的母亲一心为了孩子:“老师你可得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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