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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再逢秋[破镜重圆]》 70-80(第13/31页)
地,一时被他身上不明的情绪所压制,没有再追问下去。
次卧许久没有人睡了,床单被套都落了灰。
方宜心有纠结,但念着他爱干净,还是去衣柜里找了一套新的,轻叩两下门送进去。
一推开门,郑淮明竟半跪着蜷缩在窗台下面。他左臂的衬衣袖口凌乱卷起,手执一个针管,正哆哆嗦嗦地往上扎。
他手抖得太厉害了,竟一连几下扎不中血管,地板上已经有一支摔碎的。男人眉头越蹙越紧,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方宜一声惊呼,手中被套落了一地。
她连忙扑过去,抢过他手里的注射器:“这是什么?”
可郑淮明已经疼得神志不清,双眼半阖,睫毛湿漉漉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越来越差。
“呃……”
他身子簌簌发抖,紧攥的小臂青筋暴起,唇齿间溜出支离破碎的痛吟。
方宜从没见过郑淮明疼成这副模样,再顾不得询问,生疏而小心地握住他的手,对准血管推了下去。
定睛一看,他手臂内侧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几处泛着瘀紫。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闭眼喘息的男人。
半晌,郑淮明靠墙稍缓过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虚弱地倒气:“阿托……品,喝了酒……有点胃痉挛。”
他目光低垂,瞳孔像是没法聚焦,重复了一遍:“阿托品……”
可方宜看了看手中的注射管,不知是不是她记忆出错,看着比上次在医院李栩拿的那一管更细,颜色也不一样,泛有一丝淡黄。
她心揪地扶住他的肩膀,将他半搀半架弄到床上。
几分钟过去,郑淮明情况明显有好转。他半靠在床头上,无力地摇摇头:“痉挛是一时的……我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你去休息吧。”
他还穿着应酬时的黑衬衣,皱乱得不成样子。
一句“胃疼成这样还去喝酒?”哽在喉头,两个人如今早不是能说出这句话的关系。
可方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把衬衫换了再睡,湿着睡会感冒的。”
郑淮明怔怔地看着她,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关心,暗沉的眸光中泛起一丝融化的柔软,如涟漪般荡开。
末了,他似是微笑了一下,轻声说:“谢谢。”
方宜不知作何回复,替他关了灯,掩上门。
时隔这么久,再次和郑淮明共处一室,方宜心里五味杂陈。手中那一张名片如此单薄,却又有千斤重。
他没说这件事办得有多不容易,不代表她心里不明白——她怎么还得起?
方宜去浴室冲了个澡,热气氤氲中,始终没法忘记方才郑淮明给自己注射阿托品的样子……他身体什么时候差成这样了?
她吹干头发,连喝了两杯水,依旧无法压下心头的不安,去厨房泡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又翻箱倒柜照出解酒药。
只轻轻敲了一下门,方宜推门走进去:“你吃了解酒药再睡吧,能舒服一点。”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光线透过半敞的门照进来,映出被子下微蜷的身影。
方宜绕到床边,只见他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以一个不太舒服地姿势缩着。
“郑淮明?”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被子下的人才动了动,极其缓慢地掀开一角,颤颤巍巍地直起身,似乎连坐起来都十分困难。
空气中混杂着酒气和烟味,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怪异气息。
方宜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触到衣料,只觉异常的潮湿、黏腻。
她抠了两片药,将温热的蜂蜜水递过去:
“吃了再睡吧。”
黑暗中,郑淮明深深垂着头,极其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削瘦的肩颈。他上身无力地前倾,直到方宜的手滞得酸了,都没有伸手去接水杯,像是某种沉默的对峙。
“郑淮明。”习惯了他的脾气,她有些无奈,郑重道,“你别任性,可以吗?住在值班室不是长久之计……你也知道(wbDW)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拖着就能解决……”
突然,一股力量撞了上来,方宜手中的水杯被猛地打翻——
蜂蜜水淋湿手指,洒了一床。
他一把重重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微微颤抖。
“就不能……不能明天再说吗……”郑淮明气喘得厉害,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吐字艰难而梗塞,哀求道,“呃……别分手……你要的,我……我都可以给你……”
他脊背蓦地弓下去,另一只手极深地抵进了肋间,失神道:
“就……不能多……多骗我一会儿吗……”
分手。骗他。
这几个字在方宜脑海中炸开,她愣了愣,猛然一惊——
当初她同意复合,确实是怀着分手报复他的心思……
难道郑淮明一直以来,都在心知肚明,只是看着她演独角戏吗?
被戳穿的耻辱感几乎将方宜吞没,她用力地抽开手腕,本能否认:
“你在说什么醉话?
郑淮明不答,抓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两个人拉扯着,勒得骨头生疼。
这种沉默比争吵更加难熬,方宜心脏突突直跳,声音几乎带了哭腔,控诉道:
“明明我们在一起都不好过,为什么非得折磨下去?明明……”
未等她说话,手腕上的力量骤然一松。
郑淮明周身轻颤,胸腔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深弓着用手捂上了口鼻。
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方宜心中霎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摸索着伸手打开了台灯。
暖黄的光线瞬间充斥整个房间,她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郑淮明整个人脱力地前倾,捂唇的指缝间,流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小臂往下淌,染湿了大片的被单。
“可能……要麻烦你……”
他面色是不正常的青白,脸上没有痛苦,眉头只是微蹙,目光涣散地低垂,仿佛正在呕血的人不是自己……
方宜吓得嘴唇直抖,大脑一片空白,极度的恐慌下,连尖叫都堵在了胸口。
几秒钟后,知觉回到四肢,她拼命扑上去扶住他不住往前栽的肩膀。
指尖再次触上衬衣,蹭上了零星暗红。
这一刻,方宜才发现,郑淮明身上的黑色衬衣早被浸透了,不是冷汗,而是淋漓的鲜血。
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升起,她不敢相信地掀开被褥,一瞬间吓得几乎要闭过气去。
那套她亲手挑选的、浅粉色温馨的被褥间,已经满是深深浅浅的血红,血迹一团叠着一团晕染开,甚至无法再渗下去,盈满了一片片浓稠血水……
他竟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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