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秋[破镜重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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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宜也笑,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轻盈:“新年快乐!”

    一年过去了,她由衷地希望,所有旧事真的能翻篇,迎接全新的生活。

    无论是她,还是他们-

    新的一年似乎真的迎来了新气象,工作室接到了一个美妆品牌的宣传片。是弘文传媒帮忙引荐的上市知名品牌,他们看了珠宝纪录片的样例后非常满意,直接签了合同。

    也因此,工作室年后一连好几天都忙于加班。

    周四晚上深夜十一点半,方宜做完预算表才踏上回家的路。

    深冬的北川越来越冷,连日大雪。

    下出租车前,方宜特意裹紧了围巾,一推门,还是被冬夜寒风吹得一个寒颤。这个点小区里没有行人了,她独自打伞往楼栋走去。

    隔着很远,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在大雪纷飞中若隐若现。

    细密的雪花模糊了视线,那人静静伫立,没有要上楼的意思。

    雪夜里谁会在这里干站着?方宜有些紧张,指尖已经摸到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保安室。

    突然,一个熟悉低沉的男声划破雪色,远远传来:

    “方宜,是我。”

    只见郑淮明没有打伞,挺拔高挑的身形隐在斑驳树影下,任雪粒落满他肩头。零下近十度的风雪里,黑色的羽绒服积了厚厚一层雪,不知已经等了多久。

    方宜心头一跳,连续两天加班昼夜不分,疲惫的神经一时难以反应。

    她走近,脚步停在三步之遥,就已经闻到了男人身上迎面而来的酒气,连冷风都难以完全吹散。

    楼栋的声控灯随之亮起,微弱暖黄的光斜射,映出郑淮明苍白至极的脸色。他羽绒服里露出深色西装的领口和领带,像是刚参加完什么商务场合。

    “你已经回北川了?”方宜不禁皱眉。

    这么大的雪,她只是从小区门口走进来,都冷得直发抖。

    郑淮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从口袋里拿出什么,递到方宜面前。

    是一张薄薄的名片,夹在他骨节通红的手指间。

    方宜没有接,疑惑地看着他。

    “你直接联系他,把申请表发过去。”郑淮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纪录片的事……半个月之内会有结果。”

    他低下头,似乎很用力地喘息了两下,接着说:“准备一下材料,还需要……去文化局备案。”

    方宜愣了一下,全然没有想到是这件事。

    她接过这张千金难买的名片,上面只有简单的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如果没有记错,她曾听聋哑学校的李校长提过这个人。

    “谢……谢谢。”言语无法表达方宜此时的震惊,“你是怎么联系到他的?”

    她和沈望找了那么多人都行不通,竟料不到他一个医生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郑淮明伫立着,越来越多的雪粒落在他头发上、衣服上。他身后是几棵高大的银杏树,一到秋天就会开出满树的灿黄,此时光秃秃的,残败的细枝在风中摇摆。

    他始终沉默,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深深注视着她,目光灼灼,饱含着温柔和眷恋,甚至还有更多方宜看不懂的情绪。

    她好久没见过郑淮明这样的眼神了,不知为何有些无措。

    下意识地垂下视线,方宜怔怔地退了半步:“你还有什么事吗……”

    只为了送一张微信也能发的名片,大半夜过来等她?

    下一秒,方宜猝不及防地被拥入一个冰冷至极的怀抱。郑淮明俯身紧紧抱住了她,双臂环绕,下巴克制地抵在她肩膀上。

    酒气混杂着烟味不太好闻,还有凌冽的风雪气息。

    她本能地躲了一下,却被郑淮明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郑淮明……你干什么?”

    方宜的脸颊贴在他颈侧,是多么熟悉的、曾经无数次耳鬓厮磨的位置,能看见他薄薄皮肤下股起的血管和经络……

    她竟没有想挣扎的欲望,顺从地卸下力气。

    “方宜……”郑淮明有些颤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艰难问道,“你有没有……后悔遇到我?”

    这个问题蓦地将方宜烫了一下,可没等她回答,就听他焦灼地喃喃道:

    “算了,不要回答我。”

    郑淮明呼吸极其短促,一句话断成了几截,听得让人心酸。

    迎着他一遍遍的“不要回答”,方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道:

    “没有。”

    年少时,是他从湍急的河流中将她救起,像神明般照亮她前进的路;最鲜活的青春岁月中,是他给了她快要满溢的爱,充盈了她满是伤痕的心;重逢后,哪怕有争吵、痛苦、无奈,也是他一次次成为她最踏实的后盾,支撑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她怎么会后悔遇到他?

    短短两个字,男人紧绷的力气猛地松懈下去。他的肩膀不住颤栗着,耳畔传来一声声压抑的呼吸。

    “你喝酒了是不是?”

    她轻易地脱开了这个怀抱,看见郑淮明比雪还要惨白的脸色,眼神迷离,连嘴唇都有些发紫。

    他目光一刻没有离开她,勉强笑了一下,唇角弯起的弧度微不可见,却透着一丝释然。

    “你上去吧……我走了……”

    只是为了一张名片,和这一个有些莫名的问题吗?

    方宜不由得有些心慌,他又刚帮她这么大一个忙,开口挽留道:

    “这个点不好叫车了,你上去睡一晚吧。”

    郑淮明眼睫微垂,轻轻摇了一下头:

    “没事,医院很近……”

    眼看他走路都不稳,方宜拉住了他,坚决道:“上去睡,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那缱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郑淮明终还是点了头。

    无言地上楼,回到家里。客厅明亮的灯光下,郑淮明像是醉得很厉害,意识迷蒙,整个人摇摇晃晃地脱了鞋,留下一句“那我先睡了”,就径直回往次卧走。

    搬家的事,他连续一周多都不作答复,明显是在拖延,可方宜不想再逃避了。

    她了解他,明天一大早估计又会不见人影。

    “郑淮明。”她从身后叫住他,直截了当地告知,“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我约了这周六搬家,我觉得我们还是……”

    还是先彻底分开一段时间。

    “明天再说——”郑淮明停住脚步,打断了她话。

    别人喝了酒都是满脸通红,他脸上却是近乎病态的霜白,从耳朵到脖颈,一点血色都没有。

    “有什么事……都……”他语气低微,甚至带着一丝恳求,“都明天再说吧……”

    甚至不等她回答,郑淮明有些踉跄地直接推门而入,“砰”地合上了门。

    方宜愣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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