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秋[破镜重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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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才会不忍心自暴自弃地施力。哪怕偶尔失控时,他昏沉间仍将她手指攥得通红,白皙的皮肤上泛出一块块淤紫,她也没有放开过一次他的手。

    一日傍晚,大雪罕见地停了,深冬温暖的夕阳落满病房。方宜守在一旁办公,有些别扭地侧着身,把置物台当书桌,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

    第三版视频发过去。

    沈望:【他们很满意,说还要追加一个人物特辑。】

    跟着一个小狗击掌的可爱表情包。

    方宜心中一喜,不自觉弯了嘴角,轻盈地舒了一口气。

    余光中,似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径直撞进一汪深沉、柔软的目光。

    几步之遥的病床上,郑淮明没有料到她会回头。那一双深邃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注视着她,苍白倦意的眉眼间,带着深深的心疼和怜惜。

    只是一瞬,他已垂下视线。

    夕阳洒在男人微颤的睫毛上,又恢复了冰冷。那稍纵即逝的几分眷恋,方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渐渐地,郑淮明似乎不再激烈抵抗。

    当温热的湿毛巾触上额头,他无力地闭上双眼,任女孩的气息拂面。

    他也不再偏头避开方宜纤细手指间的勺子,只要是她喂来的粥,都会白着脸吞咽。

    方宜以为,郑淮明慢慢接受了她的照顾,是两个人心意逐渐相通的征兆。

    然而,一切的发展与她理解的截然相反。

    气切封管后不到一周,郑淮明出现了局部感染的症状,低烧伴随着咳嗽,几乎夜不能寐。可他身体亏空得太厉害,全靠营养液吊着,承受不住再开创口,只能一边输液消炎,一边慢慢捱着。

    咳嗽对于长期平躺的病人最为难熬,偶尔倚着床坐起来能好受些。但郑淮明总是独自忍下,从未主动向方宜求助,好几次等她发现,他已经闷咳得脸色惨白、意识模糊,连嘴唇都咬破了。

    深夜,方宜交完稿子实在疲惫,不小心趴在桌边睡着了。不知多了多久,睡意朦胧间,又听到细碎的咳嗽声。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床边。

    只见郑淮明宽阔的肩膀陷在被褥间,整个人艰难辗转,断断续续地呛咳。他一手脱力地揪住衣领拉扯,挣扎间蹭脱了氧气面罩,依旧上不来气,薄唇泛紫,胸膛微弱地颤动着。

    一下、一下几近在倒着抽气,可即使已经难受成这样,他依旧克制着声音,间或紧紧抿住嘴唇忍耐。

    “怎么不叫我?”方宜连忙将病床摇起来。

    明明呼叫铃就在手边,郑淮明就是不愿按下。

    病床缓缓上抬,角度猛然改变,引起他更加剧烈的咳嗽,连着肺腑剧烈震颤。到最后郑淮明几乎没力气呼吸了,双目失神,还在止不住地咳,虚弱的一声声砸在方宜心间,她也跟着一起疼。

    侧坐在床边,方宜小心翼翼地扶住,将他颤抖的肩膀揽进自己怀里。

    郑淮明没有丝毫力气反抗,一声声咳嗽哽在胸腔。

    “咳……呃……咳咳……”

    他咳得倒不过气,胸闷憋闷,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

    方宜心疼地用肩膀撑住郑淮明胸口,用手轻拍他的后背,顺着脊背往下抚,动作利落而轻柔。

    窗外飞雪,夜色浓稠。男人的下颌抵在她脖颈,气息温热错乱,在耳畔喷吐,像极了一个爱人间亲密的拥抱。

    这样前倾的姿势能缓解呼吸压力,她动作温柔、熟练,是专门去和医生请教过的。

    郑淮明身材高大,即使病后再消瘦也重量不轻。维持着这样的动作,方宜很快就肩颈酸痛,可还是坚持稳稳让他靠住,手握拳一下、一下温和地用力。

    不一会儿,郑淮明气息真的平稳不少。缓过这一阵痛苦,他冷汗淋漓,浑身病号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虚弱地靠在方宜身上喘息。

    两个人紧紧倚靠,这样的踏实让方宜心头一酸,又像(phDF)被什么填满了。

    “以后不舒服就叫我……”感受到指尖下的潮冷,她眼眶有些湿润,“你别总是一个人捱着。”

    室外是近零下十度的严寒,病房里虽然开着空调,依旧渗有凉意。

    “我帮你换一件衣服吧,你这样一身湿着睡会再发热的。”

    方宜说着,自然地伸手去解郑淮明的衣领。两个人早就肌肤相亲过,她没有多少顾虑。

    可郑淮明艰难地摇了一下头,气息有些紊乱。

    方宜以为他是碍于自尊不愿意自己上手。可这个点护工已经走了,她温声哄道:

    “只换上衣……那我打电话给周思衡,他今晚值班,我让他来帮你……”

    然而,一丝冰冷触上方宜的手腕,轻缓而无力地握住,像是某种坚定地拒绝。

    力量在怀中僵持,郑淮明极为艰难地推开她,往后稍稍拉出了一点距离,和她对视。

    脸庞近在咫尺,他注视着女孩因心疼而微红的眼眶,清秀的眉间微拧,往日红润可爱的脸颊也愈发憔悴……

    郑淮明眸中仍有一丝朦胧痛意,幽深晦暗,不愿看她似的轻垂下去。

    他胸膛忽而起伏,创口未愈的喉结滚动几下,艰涩地发出了一点声音:

    “……了。”

    这是郑淮明醒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到难以辨认。

    他又重复了一遍:

    “足够了……”

    这一次,方宜听清了,眼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泛起,就完全褪尽,错愕地看向他。

    只见郑淮明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薄唇微张,移了针的右手再一次攀上胸口,死死叩住。矛盾与留恋在心间拉扯,织成一张窒息的网,将他全然裹紧:

    “你……走吧……”

    足够了。这么多天病中的照顾、陪伴,无论是出于往日情分还是善良心软,她已经做到这个份上,都已经足够了。

    郑淮明感激上天恩赐他这一段时间,能再次看到她、再次相拥依靠……可她给予的已经太多,他不能再装傻贪恋。

    时至今日,她也应该能够过了愧疚这一关,走向新的人生了吧。

    在方宜无措不解的目光中,郑淮明强撑住身体,艰难地往后靠去。可他到底体力不支,后背悬空,还没触到摇起的床头,便手一抖,脱力地跌了下去。

    “呃……”

    脊梁撞上僵硬的床板,像是一根冰锥直直穿透胸口,他霎时眼前一黑,紧咬住嘴唇也没忍住一声闷哼。

    方宜来不及反应,呆呆看着他摔在床板上,痛苦地仰起下颌辗转,隐忍地无声颤栗。

    ——你走吧。

    她知道,郑淮明指的绝不只是让她回去休息……

    心尖狠狠一揪,失落袭满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刹那冷了下去。

    这么多天以来,郑淮明从一开始的抗拒回避,到后来默许她的照顾……方宜以为他已经接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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