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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再逢秋[破镜重圆]》 70-80(第26/31页)
的。病床上的男人已经平躺下去,背对着她,大概是太过疲惫,像是已经睡着了。
保温桶静静搁在床头柜上,里面是她特意熬得清薄、软烂的南瓜粥。选口味浅、有营养的小南瓜,适合养胃。
但每次他难受完,晚饭都一定是吃不下去的。
比起心头那一点点不悦,她心疼更多。
生病是没有人能替他受苦的。
其实,无论是之前在医院拍纪录片,还是这些天以家属的身份待在住院部。方宜再清楚不过,病人的心态是很脆弱的。
无论男女老少,许多人躺在病床上,因为尊严、恐惧、病痛、担忧,为一点小事怒骂、刁难医护,怕疼怕受罪不愿检查、手术,一次次用哭闹折磨家人……人性的所有缺口都暴露在这一方天地。
方宜早就做好了包容郑淮明所有脾气的准备,可作为病人,他偏偏是最体贴的。
除了对她的拒绝,面对病痛,郑淮明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唯一让方宜有些莫名难受的,是他常常用“不需要你”来推拒她的靠近。
这算不得什么重话,可她偏偏无法控制地反复思量,像在一场被雾气弥漫的迷宫走失,始终找不到出路。
一整夜,两个人再无言语,各自沉默。
八点多时,方宜接到聋哑学校助理的电话,说李校长下周临时出差,询问是否可以把对接会议改到明天早上。
这次合作机会来之不易,她欣然同意。挂了电话,见郑淮明还在昏睡,便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回金悦华庭拿一些要用的资料。
第二天清晨,会议约定的时间很早,方宜来不及去医院,直接从家出发,赶往位于郊区的聋哑学校。
对于这次拍摄方案,她和沈望做了充足的准备,一个上午三个小时下来,李校长和其他校领导都很满意,连连称赞。
中午一起用餐后,双方又就年后开拍的事项做了协调和敲定,并签定了合作意向书。
方宜全身心投入工作,时间过得飞快,结束工作时,天色已晚。驱车回医院的路上,虽是极度疲惫,可那种沉甸甸的满足感填满心房,她轻踩下油门,久违地跟着音响哼起歌。
怕食物的味道会飘在病房里,她特意在医院楼下的街上吃过饭,才踏着夜色乘电梯上楼。
在工作群编辑了几条信息,一路走到在病房门口。
方宜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推开门,一抬眼,却见郑淮明靠在床头用氧气面罩吸氧。病情好转后,他已经很久没用面罩了。
此时他却无力地垂着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进门,一手叩在塑料罩上,另一只手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不适。
方宜心尖一颤,随手将拎包搁在桌上上前:“你怎么了?”
走近看,郑淮明脸色也差得厉害,近乎灰败。眉眼间冷汗涔涔,眼睫如鸦羽微垂,没有一点光亮,他薄唇半张着喘息,却依旧闷得胸腔发麻。
高跟鞋在瓷砖地上发出清脆响声,他朦胧间艰难掀开眼帘,竟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一张脸,圆润清亮的杏眼中溢出焦急和担忧,发丝在光影中晃动,有温暖的触感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她……
男人漆黑的眼眸如无底暗河,晦暗不明,蓦地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又被深深的痛楚所掩盖。
————————
郑医生是想赶人的,但以为方方真的离开,又承受不住了。
方方:不是嘴硬说要我走吗?真走了是谁在吸氧?-
明天浅亲一下。
在乎
女孩清秀的面容近在咫尺,轻盈柔和的香水气息,裹挟着冬夜的寒气,是那样让人眷恋。
视线忽明忽暗,郑淮明失神注视着,不愿移开。一整天心口漫无边际的恐慌猛然崩断,心跳声震耳欲聋,他指尖一软,整个人脱力地朝前跌去。
“郑淮明!”
方宜吓得惊呼,一把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肩膀,按响了传呼铃。
郑淮明尚有意识,却一时连坐都坐不住了,身体直往下滑。她连忙帮他扶稳氧气面罩,调大的流速,手触上男人的衣料,贴在脊背上是一片完全浸透了的湿冷。
她心焦极了——昨晚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几十秒时间,李栩就带护士冲了进来,几乎没做什么检查,就直接推下去两针。
不知打的是什么药,但郑淮明明显不再发抖了。湿淋淋的碎发陷在枕头里,他嘴唇微不可见地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
方宜只能勉强分辨出一个“你”字,见他说得实在费力,下意识安抚道:
“我一直在这里,你别说了,先睡一会儿。”
谁知听见这句话,郑淮明竟真的不再坚持,顺从着药物作用,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完全安稳下来,方宜急忙将李栩拉到病房外:“李医生,之前情况不是好些了吗?今天他怎么又拿面罩吸氧了?”
李栩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谈及私事,为难道:“方老师,郑主任身体经不住这样下去……就算是有什么矛盾,你也别不来医院……”
方宜不明所以:“什么矛盾?”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来,郑主任他……”
听到这句话,方宜愣了一下,这才忽然意识到,这是郑淮明真正清醒后,她第一次白天没有待在医院陪他。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外出过,但那时他还在昏迷中,时醒时睡的。
“主任今天吃什么吐什么,中午突然心律失常,只能再用面罩吸氧……”李栩心有余悸,见方宜一脸担忧,倾吐而出,“镇定剂超量打了好几次,但药效过去,他一清醒就喘不上气,吸氧都没用,晚上越来越严重了。”
方宜听得心揪,难怪刚刚看到郑淮明哪怕紧扣着氧气面罩,仍是难受至极的样子。
“今天……我不是故意不来。”她怅然若失,“是确实有工作外出,刚刚才回来。”
回到病房,方宜搬了椅子,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昏睡过去的男人。
这些天好好养着,郑淮明脸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血色,如今又全然惨白下去。即使睡着,他眉头依旧微蹙,面罩上薄雾起伏,手紧攥着,像是仍旧不安。
方宜心酸地红了眼,将被子替他拢好。
镇定剂的药效平时至少能维持一个小时,可郑淮明才安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渐渐清醒。
他幽黑的瞳孔尚未聚焦,就挣扎着四处环视,生怕刚刚是一场幻觉似的,闪过一丝慌乱。视线触及方宜的面庞,眸光才骤然一颤。
“别乱动。”
她声音那样轻柔、温婉,让郑淮明霎时怔住。
与此同时,温暖纤细的指尖触上来,牢牢握住他不住发抖的手背。
郑淮明浑身僵硬,盯着方宜温柔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此情此景。所有知觉都冲向心口,他薄唇张了张,呼吸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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