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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再逢秋[破镜重圆]》 70-80(第7/31页)
“小心。”郑淮明伸手扶住她。
不知为何,不过两周没见,方宜总觉得他又瘦了,就连冬天厚厚的羽绒服穿在身上,也显得十分单薄。圆领毛衣露出的半截锁骨凹陷下去,视线上移,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她是见过二院住院部的值班室的,虽然郑淮明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但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书桌和衣柜,加上简陋的浴室,面积还没有家里的次卧大。大冬天连饮水机都没有,接热水还得去一层楼共用的水房。
他睡眠很浅,晚上住院部经常有病人闹腾,不知道能不能睡好。
方宜换了拖鞋,也没有离开,轻声问:“你……还在值班室住着?”
“嗯。”郑淮明表情默然,没有看她,径直将资料收进公文包,似乎不想多说。
他疏离的态度有些让她无所适从。
至今为止,方宜也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分手了。
两个人的关系始终徘徊在一个暧昧的、灰色的地带,情绪也跟着不断拉扯、变形。
“冬天那边挺冷的吧,你也睡不好……”方宜犹豫了一下,还是温声说,“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没有让我住在这里,你去住值班室的道理……”
“不行。”郑淮明少见地打断了她,喉结缓缓地滚动了两下,“我住在医院很方便,你一个人搬出去住不安全……别像上次一样,让我担心……”
方宜微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谁知,下一秒郑淮明已经飞快地推门而出。他眼底晦暗不明,轻声说:“先这样……我还有手术。”
不等她回答,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
方宜站在原地,一向习惯整洁的男人,第一次连拖鞋都没有摆进鞋柜就走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值班室太冷了,他搬回来住也可以……
但等她追出门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唯有冬日午后的茫茫大雪。两台电梯的数字屏上,分别停在一楼和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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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闻到了大虐的气息,小刀再浅磨一下。
但老郑其实快撑不住了-
今天是加更的两章半~
未来两天会很忙,这几天都加班到半夜,为了保证质量,可能下一更会推到周六,然后周末狠狠加更~(双手合十)
崩塌(二合一)
十二月末,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冬日阳光明晃晃的,可气温不升反降。积雪融化的日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渗人的潮冷,直往骨头里钻。
工作室里,所有人围坐在圆桌前,听沈望分析台里反馈的质量报告。
幻灯片一页一页翻过,方宜抬手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流入喉咙,总算让她稍稍打起了一点精神。
自上次午后偶遇,她和郑淮明再没见过面。
一个人的生活固然平静自在,可情绪就像一条结冰的河流,厚厚的冰层下,是深不见底的暗流涌动。
方宜从未觉得冬天如此难熬。
掌心被咖啡纸杯暖得温热,她垂眸下划微信,又一次停在了郑淮明的对话框上。
已经近两周没有联系,沉到了消息列表的最下面。好几次深夜里,她冲动地打了字又删去,删了又重新输入,竖杠不停地闪动,最终都没有发出去。
不是碍于自尊或面子,她只是从心底里感到疲惫。满心伤痕,她还没有办法拿出勇气再一次面对他,重新回到爱恨嗔痴的漩涡当中……
“方宜,导播数据是不是在你那儿?”
沈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方宜回过神来,在列表中寻找李导的微信文件:“对,我发给你。”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郑淮明的头像蓦地闪跃到了最上方,方宜指尖一抖。
毫无防备地,一行消息映入眼帘。
郑淮明:【小猫走了,埋在医院。】
只有短短十几个字,她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巨大的茫然和震惊将她笼罩,方宜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唰地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同事们都吃惊地看了过来。
心口后知后觉地泛起细密疼痛,她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瞬间回拨了电话。
没有人接。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方宜弯腰致歉,等不及沈望回应,拎包跑出了会议室。
打车赶到二院时,正是午后门诊刚开始的时间,偌大院区空荡荡的,行人寥寥。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方宜先跑去了心外科办公室,门锁着,又依稀想起郑淮明曾提过,小猫是在门诊楼外捡到的,匆匆裹紧围巾跑下去。
小路两边残雪参差,被许多人踏过,泥泞不堪。
远远地,她一眼望见了茫茫白色中的那一抹黑。
郑淮明一身单薄的黑色夹克,坐在长椅上。他平日挺拔的身形微微前倾,双肘支在膝盖上,周身散发着冷峻、沉重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方宜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双手紧攥到没有知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脚步停在两步之遥。多日不见,她竟有些情怯。
男人僵直的指尖先动了动,半晌,才慢慢抬起头来。他脸色霜白,眉眼间没有一丝哀伤,甚至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漠然到了极点。
目光相对,漆黑的瞳孔缓缓聚焦——
郑淮明薄唇开合,一时没能发出声音,掩唇轻咳了两声,嘶哑道:“你……怎么来了?”
似乎想勉强对她微笑,可只有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
他这样的神情,让方宜心口猛地揪了一下,立即明白微信里的内容所言非虚。
“我看到你发的消息,小猫怎……”她眼眶一下子红了,不敢说出那两个字,“怎么回事……”
郑淮明沉默了半晌,眸光灰暗,轻缓道:“从文件柜顶上摔下来,脊柱磕在窗台上……我在手术室,没有及时发现。”
等他清晨结束手术,推开值班室的门,窗边地上那团毛茸茸的身子早已僵硬,失去了温度。
简短的一句话,却那么残酷。
方宜愣在原地,随着心跳不断泵发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一锥锥冰针,流入四肢百骸。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小猫往日可爱的模样……
最初抱回来时,连宠物医生都说不一定能救活,虚弱痩小的一团,毛发打结,满是脏污,连叫唤都没有力气。
明明已经一日日好起来了,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它那双蓝盈盈的眼睛变得有神,褐白相间的毛也愈发柔软蓬松,会大口大口地吃罐头,会亲昵地跑到人脚边撒娇……
如果不是她闹别扭去酒吧,郑淮明又怎么会将小猫带到值班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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