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四嫁: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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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见他们真正争吵过几次。

    而她阿爹也总是喜欢哄人的,他们两人相处在一块儿, 便是无论如何, 也吵不起来嘴。

    这回,祁云渺被裴则拉在门外, 怔怔看着屋内的阿娘同裴荀。

    怀王?

    自从上回阿娘告诉了祁云渺关于她爹死亡的真相之后,一听到这两个字, 祁云渺便有些精神相对紧张。

    她不知道,阿娘口中是捅出了怀王的什么事情。

    她眼睁睁地看着裴荀在沈若竹的话音落下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 屋内的气氛陡然就变了。

    祁云渺还是想要进屋去, 走到自家阿娘的身边,又不想,这回都不等裴荀朝着他们多看一眼, 也不等裴则再拦她, 刹那间, 便有人上前来,将她和裴则双双请到了别的地方去。

    不管去哪里都好, 总之, 他们不许再继续待在前厅外面。

    祁云渺头一次遭遇到了这般的阵仗, 有些措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前厅平日里总是敞着的大门在自己的面前一扇扇合上,祁云渺只能拉紧了裴则的衣摆, 问:“阿兄,这是怎么了?”

    裴则低头看一眼祁云渺。

    他和祁云渺同时回来的,要他精准地去算裴荀和沈若竹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定也是不知道的。

    但是根据适才俩人之间的态度以及沈若竹的那句话,裴则觉得,自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他近来一直在国子监中念书或是忙着马球赛的事情,

    但是自昨日开始,裴则耳中的确多了一些关于怀王的传闻。

    在江南的金陵以及扬州一带,前几日发现了一个私铸兵器的暗库。

    虽然朝廷并不阻止民间自己打造各类兵器用具,但是军中所用的兵器,素来是有自己的一套制度。

    而这回在金陵以及扬州一带发现的这个兵器库,铸造出来的兵器成色,几乎与军中所用别无二致。

    那便意味着,如今朝廷所用的兵器,没有人能保证,一定是朝廷自己锻造的,这背地里,必定关系着一个极大的地下买卖。

    而对于上位者而言,民间出现了这么大的兵器库,地下买卖事小,更为紧要的,是既然兵器都出现了,那兵呢?

    谁知道有没有还在背地里,私自囤着兵。

    而这些事情的幕后指使者,一桩桩一件件,几乎都明确指向了怀王。

    由于事情尚不曾落实,所以这些事情,裴则原本只当个故事听。

    即便是落实了,什么怀王宁王的,皇帝年迈,龙生九子,必有一番争斗,他如今尚未入仕,不管是哪个人上位,左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如今他却有些想明白了。

    裴荀前阵子和沈若竹刚从江南回来。

    而那兵器暗库就在金陵扬州一带。

    ……

    他原本只是扫一眼祁云渺,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便忍不住有些定定地看着祁云渺。

    祁云渺被裴则看得心底里发慌。

    她抱紧裴则今日送给自己的砚台同狼毫,问:“阿兄,你为何这般看我?”

    “你和你母亲,可同怀王有过过节?”裴则问道。

    “怀王?”祁云渺眼珠子稍稍一转,自然便是想起了阿娘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事情。

    但是那些事情,是可以和裴则告诉的吗?祁云渺果断摇了摇头,道:“没有!”

    “当真?”裴则挑眉,又问了一遍。

    “当真!”

    祁云渺举起手来发誓,明明不擅长撒谎,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睁着自己浑圆的眼睛,就是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无辜。

    裴则冷笑一声。

    却到底还是没信祁云渺一个字。

    怀王如今算是皇帝最为看中的皇子,知父莫若子,他了解裴荀的性格,身为皇帝心腹,他可以将怀王之事暗地里告诉给皇帝,但是不曾受到皇帝的授意,他是绝对不会将事情如此大张旗鼓地吆喝出来。

    如今看沈若竹的态度,想来事情是她捅出去的无疑。

    而此番检举怀王一事,是由定国公府和慧王一道站出来的。

    若非是恨毒了此人,他不信沈若竹会把事情捅给定国公府。

    毕竟祁云渺在京郊受过的委屈,沈若竹没道理不知道。

    —

    前厅里,大门合上,裴荀焦头烂额,怔怔地面对着自己新婚不足一年的夫人。

    怀王事发突然,从昨日到今日,他其实也就是怀疑一下沈若竹,在沈若竹亲口承认之前,他甚至都想,或许只是恰好慧王和定国公府也发现了此事。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沈若竹会如此坦荡地在自己的面前承认此事。

    “夫人……夫人究竟是为何?”裴荀不解地问道。

    “我不是同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泄露此事,此事事关紧要……”

    “因为我想要怀王死。”

    裴荀情绪万千,沈若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他轻而易举地钉在原地。

    “夫人,夫人说什么?”裴荀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想要怀王死。”沈若竹铿锵有力、神情无比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裴荀急得立马上前去捂住她的嘴。

    他的瞳孔放大,成亲数月,裴荀觉得,自己当是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自己的新夫人。

    但是沈若竹如今脱口而出,叫他的神态陌生,便好似今日才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沈若竹一般。

    “夫人缘故如此说道?”裴荀惊道。

    沈若竹看着裴荀。

    前几日宁王给他写信,邀他去府上做客,裴荀没去,她便知道,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瞒着裴荀这些事情了。

    沈若竹从未如此感激过裴荀的决定,他不去宁王的府上做客,也是给了她机会,叫她能亲口对他说出自己的那些事情。

    只见她施施然从座椅当中起身,先朝着裴荀作揖行礼。

    沈若竹今日穿了一身淡竹色的对襟直领长衫,或许是她的名字间便有竹字,她总是喜欢穿一些偏绿意的衣裳。

    而她也的确很适合这股颜色的衣裳,绿意不仅代表着春生,代表着希望,而且也时常被人赋予着坚韧与高洁,与她的气质相配。

    裴荀大为不解,见她屈膝,赶忙去搀扶起人。

    “夫人这是做什么?”即便知晓了沈若竹做你的事情,但他到底对她还是温和的。

    可是沈若竹看着他,眸光中除却愧疚,别无其它情绪。

    “相爷……”沈若竹张口,眸中便有流光涌动。

    裴荀彷徨地看着她,多年来的处事叫他知晓,沈若竹如今这般,只怕是有要紧事要说。

    忽而的,裴荀有些退却。

    他道:“夫人先别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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