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四嫁: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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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又终究停了下来。

    沈若竹看见了他的动静。

    “相爷……”她一张口,声色哑然,语意戚戚。

    裴荀放下手,难堪地别过脸去。

    当初也是这般,他初见沈若竹,是在大理寺的石阶上。

    他见到她神色哀伤,满目凄然,摔倒的刹那,他便忍不住伸手扶了她一把。

    而就这一把。

    在看清沈若竹容貌之后,他的神魂,便仿佛被定住了。

    曾经亲昵无间的夫妻,如今坐在一处,他却对她什么都说不上来。

    “相爷……”

    终究还是沈若竹又开了口。

    “此番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带着渺渺离开京城。”她道。

    “你说什么?”裴荀终于回过头来,满面惊讶。

    他深深地望着沈若竹。

    屋中烛火跃动,明明灭灭,晃着她的大半张脸。

    沈若竹点了下头:“这些日子以来,多谢相爷的照拂,此番怀王一事,事成也好,事败也罢,我都会带着渺渺离开,不再污相爷的眼……”

    “谁说你们是在污人的眼?”裴荀反应极大,只差不曾拍着桌板,站起在沈若竹的面前。

    沈若竹仰头,眸中带泪:“相爷……”

    裴荀总是见不得她的哭泣,一见到她的眼泪,满腔滚动的话语,也被噎在了喉咙里。

    “不曾有人说过我们。”沈若竹道,“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知晓,此番事情过后,我想再与相爷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

    裴荀想脱口而出,可是沈若竹的脸颊映在烛火之中,时不时便有一把熊熊焰火,跃燃在他的眼前。

    他的话终究再度咽了下去。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里,只道:“若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因为不想污我的眼,还是因为你本来就不曾对我有过片刻的真心,你……”

    你对我,真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吗?

    “相爷,我同他相识十数载,年少夫妻十数载,若非他突然亡故,我不可能到京城来,也不可能会想要再嫁给相爷……”

    “够了!”

    够明白了。

    这些话,已经够明白了。

    裴荀深深地攥着自己的手,紧握成拳。

    原本今日他回家来,是想着怀王之事终于告一段落,不论结果如何,他总归能保住她们母女,保住相府。

    但沈若竹突然同他说了这些话。

    裴荀实是不知,自己接下来还能再说些什么。

    和离么?

    可他们分明成亲也还不满一年。

    裴荀不愿说出那两个字,也不肯说出那两个字。

    “和离书,到时我会拟好,交由相爷过目,相爷放心,相府的一分一厘,我同云渺都不会要。欠您的,您说怎么还就怎么还。您这段时日的照拂,我会一辈子记在心上……”

    而他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沈若竹却总是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裴荀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但是面对着这般的沈若竹,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当晚,裴荀眼睁睁地坐在屋中,看着沈若竹到来,又看着她离去。

    她回了祁云渺的院子。

    而他独自坐在屋中,终于,再忍不住无边的孤寂,步至院中,喊人端了酒上来。

    很快,酒送了上来,但裴荀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却有些怔仲。

    “镜宣?”

    裴荀别过脸去,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不想叫儿子看到自己狼狈同落寞的样子。

    然而,裴则站在他的面前,第一句话便是:“她们母女该走了吧?”

    他的语气淡淡。

    裴荀怔坐在原地,忽而间,错愕地抬头,问道:“你知道?”

    “父亲难道不知道?”

    裴则站在自家父亲的面前,气定神闲地反问道。

    他的语气实在不好听,在春日的凉夜里,像是饱含着无尽的嘲讽。

    “我该知道些什么?”裴荀又问道。

    便只听裴则冷笑一声:“我以为,父亲娶人之前,至少会调查清楚人的身世,她从前同丈夫情深义重,共同在乡野生活了十数年,如今丈夫刚走,便带着女儿搬到了上京城来,这不是摆明了来寻仇的吗?”

    原来他也早就看出了沈若竹的意图。

    裴荀坐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不等他回话,只听裴则又继续道:“父亲总不会以为,自己这个年纪,这个

    地位,还会真的碰到什么不管不顾的真爱……”

    “混账东西!”

    他的话实在过于难听,终于,裴荀忍不住,怒拍了一把面前的石桌。

    他满面愠怒地看着裴则。

    可是呵斥过后,他又该如何呢?

    裴则说的字字句句,皆是事实。

    裴荀带着眼尾的那一抹殷红,死死地瞪着自家的儿子,最终,只能夺过他面前的酒壶,一口气全都灌入了自己的喉中。

    满满一整壶的琼浆,被他很快一饮而尽。

    但是裴荀尤嫌不够,紧接着,两壶,三壶……

    相府从不缺美酒。

    在春夜的凉风之中,裴荀躺在冷硬的石桌上,恍惚之间,似乎又见到了他和沈若竹成亲前的那些过往。

    身为当朝宰相,裴荀认识一个陌生的女子,怎可能不会去调查她的一切。

    沈若竹的过去,他全都知情。

    可是知情又如何?

    他是上了年岁,又不是已经丢失了怦然心动的情愫。

    她说她的丈夫没了,大理寺调查不出结果,她只能带着女儿上京,边等案子,边养活自己同女儿。

    她说她一介妇孺,什么都不懂,除了会写字,会刺绣,卖弄些字画手绢,也不知道该如何过活。

    她说她在上京城孤孤单单,举目无亲,除了和女儿相依为命,别的什么依靠都没有……

    发妻死后,裴荀有整整八年,不曾触碰过女人。

    一来是他对发妻敬重,她离世时,他因公务之急,不曾陪在身边,他心中有愧;二来便是他这些年在官场上汲汲为营,位高,自然顾虑得也多,实在没有心思去娶什么填房或续弦。

    沈若竹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

    是他这么多年古井无波的情愫里,难得的一处柔软。

    可都是假的。

    这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是利用而已。

    这是一个月色相当明朗的夜晚,朗朗霜华,似雪欺霜,若是可以,一家四口一道坐在月下,吃酒谈笑,赋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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