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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奸宦指南》 22-30(第17/18页)
正在沐浴的人似乎顿了顿,时鹤书轻轻叹了口气。
他垂下眼,注视着泛起涟漪的水面。
“将衣物拿来,你便先退下吧。”
依旧无波无澜的声音让景云怦怦直跳的心脏停了一瞬,他默了半晌,抿了抿唇,低低应了句是。
将换的衣物挂到屏风上,景云便离开了时鹤书的卧房。
抱剑倚在门外,冷风吹的景云清醒了三分,但屏风上的模糊人影还是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此时此刻,他诡异的理解了身为狂信徒的原身。
若他的九千岁也是九天之上的神明,他也愿意为他的九千岁献出一切,为他的九千岁作出那些堪称疯狂的事——哪怕他的九千岁并不需要。
墨黑色的屋脊托着明月,冷冷月光撒在景云身上,他倚靠着粗壮的圆柱,抬眼注视天边。
九千岁……
景云缓缓吐出一口气。
纵使他的九千岁不是神明,他也会为他的九千岁献出一切。他要为他的九千岁杀光一切挡路的存在,他要将他的九千岁捧上神坛,让他的九千岁成为那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轻轻擦过兔子面具,景云只觉得心脏都被满足充盈。
他的九千岁,也是天下人的九千岁。
但仅仅是他一人的……
神明。
想到这里,景云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现在甚至有入宫将太后的头颅割下,献给时鹤书的欲望。
但是,不可以。
不可以破坏九千岁的计划。
这样想着,景云抬起眼。
天边圆月明朗,梧桐树影摇晃,一个如脱兔般的黑影奔袭而过。一切都……
等等。
黑影?
目光在瞬间变得犀利,利剑出鞘,景云如影子般潜入黑暗。
……
在领到刺杀时督主的任务时,刺客是极不情愿的。
谁人不知督主府就是铁桶一个,若要刺杀,成功率低到可怕。
但奈何是上面那人直接下达的命令,并点名要他——刺客中最成熟,最老练,身法最矫健的刺客。
刺客还是去了。
潜入督主府很困难,但刺客是皇城中最厉害的刺客,他还是在夜色之下顺利进入了督主府。
接下来便是……
足尖点着黑瓦,刺客在心中复盘着督主府的布局,飞身向卧房奔去。
时督主的卧房在督主府中并不起眼,但刺客还是很顺利的根据那棵百年梧桐与大片竹林找到了院落。
与情报中不同,时督主的门前有一个守卫。
但,这不重要。
刺客很自信,一个普通的守卫根本拦不住他,或者说,根本发现不了他。
于是他无视守卫,直接飞到了竹林中,准备找机会潜入卧房。
刺客落地的动作很轻巧,连一只鸟儿都没有惊起。他如一只影子般飘到了窗边,抬手在纸窗上轻轻戳了个小洞。
竹叶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眼睛虚虚贴上了洞口,刺客还未来的及看清屋内的景象,便听得一阵破空声。
刺客如本能般转身拔剑,只是动作终究慢了一步。
利刃因他的动作稍稍刺偏,没有贯穿他的心脏,但也刺穿了刺客的胸口。
“啊……”
冷淡的声音响起,景云漠然的拔出长剑。
“刺偏了,不好意思。”
你在不好意思什么……
强忍着剧痛,刺客咬牙欲逃,只是还未来得及动作,又是一剑贯穿了他的心口。
鲜血飞溅到墙上,也飞溅到景云脸上。
他蹙了蹙眉。
脏了。
景云抽出长剑,上前擦了擦墙壁与窗纸上的红痕,却洇开一片血迹。
……糟糕。
景云如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随后他狠狠剜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俯身如拖拽死狗般拽着刺客,走出了竹林。
……
温热的药液渐渐凉了下去。
足尖落地,时鹤书取下屏风上的衣服,披到了身上。
白衣被残余的药液打湿贴在身上,那身白皙的皮肉若隐若现。
将长发理到身前,时鹤书刚刚披上外衣,轻轻的敲门声便随之响起。
“九千岁。”
一双暗不透光的眸子注视着纸窗,景云草草擦去脸上的血迹,紧抿着唇角:“属下有要事相报。”
时鹤书顿了顿,抬眼看向屏风。
“进来吧。”
清亮的声音响起,景云缓缓吐出一口气,挂着在血迹衬托下只显诡异的温和笑容,抬手推开了门。
为了防止弄脏时鹤书的卧房,刺客胸前的血洞被草草堵住,景云拖着尸体,走入了室内。
绕过屏风,简单披着外衣的人回首。一双明眸先是看向景云,又看向景云手中的……?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烟灰色的眸子定格在尸体极有辨识度的黑衣上,时鹤书的声音很轻:“刺客?”
景云的心抽痛了一下,他的九千岁究竟是遇到多少次刺杀,才会如此直接的说出刺客。
他深吸一口气,垂眼将手中尸体抛到地上。
“是。”
死不瞑目的刺客倒在地上,时鹤书缓步走向了尸体。
刺客身上并没有话本中的刺青与痕迹,他甚至生的面容都平平无奇,是让人见过便忘的容颜。
“九千岁。”已不再掩饰的景云踹了踹脚边的尸体,言简意赅:“是太后派来的。”
太后?来刺杀他?
时鹤书顿了顿。
她终于疯了?
虽然连表面上的礼仪都摇摇欲坠,但时鹤书终究没有和太后直接撕破脸。他们依旧维持着诡异的和谐。
时鹤书无法理解太后为何会选择刺杀他。
“当真是太后?”
景云低低应了一声:“是,属下得到的消息里,是太后。”
时鹤书没有再追问。
事已至此,是不是太后已经不重要了。
蹙起的眉轻轻舒展,时鹤书轻笑一声。
“拖出去吧。”
他直起身,景云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物……
目光飞速移开,耳根瞬间烧红,景云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件披风。
“九千岁……”
他磕磕绊绊:“身、身上……”
时鹤书垂眼看向自己若隐若现的身体。
宽大的里衣贴在身上,垂在身前的长发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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