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特调: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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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荡漾,“我是想说……”

    “你要不把运气用在别的地方?”很真诚地建议她,“我怎么记得百年校庆的阳光普照奖,也是我给某人的呢?”

    “……”林鸢面无表情看着他,回想自己“再来一瓶”也鲜有的战绩,不想说话-

    客房里,林鸢将刚刚拿出来的小杂物重新归拢。

    江随站在敞开的客房门口等她。

    他这个人,眉骨生得极锋利,平时头发偏长,有一点刘海侧挡住,整个人就显得眉目深邃,但又有一点偏少年感的欲。

    像今天这样全撩上去的背头,就让他气质里的攻击性特别惹眼,人也显得更成熟一些。

    也仍是很好看的,就是……这个发型会让人清晰地看见,他额角顺着发际线,从浓厚黑发里延出来的一小截疤。

    在光洁的额头上,尤其扎眼。

    林鸢知道,那露出来的小手指节的一段不是全部,他发根里有很长的一段。

    她坐到床沿边,整理背包,余光瞄见短裙裙摆里,大腿上延伸出的旧疤。

    不知是否是因为,他今天这个发型,让她刚刚看着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船。

    “我刚刚的上船红包,领到了11111。”林鸢想到什么,一脸正经,一字一顿,一定要给他解释下,她现在也不是运气那么差的人了。

    上船时每人凭一个小徽章换了个红包,里面薄薄一张纸,印了个二。维。码,扫一扫就能抽到随机红包。

    杜莱抽到个6666,尖叫声差点掀翻船底。

    等她抽出时——

    “哇~靠~!小林子!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杜莱像摇储蓄罐一样拼命摇晃她,公海里遇上大风浪也不过如此,“我同学说他们去年随机红包最大的也就8888,你这个肯定是今年最大的了啊啊啊啊——!”

    …………

    “所以你是不是更应该,”江随舔了舔唇角笑意,“别指望晚上的抽奖了?”

    “……”林鸢恨恨地把拿出来放在床上的衣服,重新塞回大背包。

    大概是动作太大太用力了,不小心把隔层里的一只手机震了出来。

    江随眼尖,一挑眉:“哪来的旧手机?”

    “你别管。”林鸢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儿别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江随面前养成的,一点儿不憋着自己性子,半点儿没有乖乖女安分形象的习惯,又那么自然地出现了。

    江随微顿,轻笑了声,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莫名愉悦的声音:“行,我不管。你别急,慢慢来。”

    说完扫了眼她打扮,“衣服也换了吧,待会儿出去冷。穿你来那会儿的。”

    林鸢瞥了眼他倚靠门框的散漫姿势,和脸上勾着的笑意——的确毫无不耐的表情,低头没说话,别别扭扭地鼓了下嘴。

    收拾完东西,又换好保暖的衣服,林鸢拿出手机:“对了,还得和谢师哥杜莱他们说一声。”

    “不用了。”江随却说,“我和谢师哥说了,你不太舒服,怕船开了更严重,就先带你下船了。毕竟船上就那两个医生,来来回回只会开点感冒药肠胃药。”

    林鸢一下有些气恼,眉心都皱起来:“你又替我……”

    靠在门口的江随,门框也不倚了,赶紧举双手投降打断她,不着调地解释道:“您先别急小姑奶奶,我可是等您答应了下船,才给谢师哥发的消息。聊天记录一条没删,您随时查。我这不也是怕您自己开口和他们解释,还得费心找理由么。”这谎干脆他来撒算了。

    林鸢半截话堵在喉咙口。

    他说这些话时,刚刚穿回去未再扣的西装外套微怂上去,下摆大喇喇地敞着,配上他散漫放浪的神态,活脱脱老港剧里被阿sir用木仓抵着脑袋,还能笑得桀骜不驯无法无天,让阿sir抓人要讲证据的大反派。

    配上他额角那道残疤,就更像了。

    林鸢抿了抿唇,忿忿地想,却也没再说什么-

    江随拉着她下船时,林鸢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身后灯火璀璨的邮轮,深深沉在港口涌动的墨蓝海水里,莫名像只夜色间沉睡的,尚未发怒的巨兽。

    而渺小如他们,仿佛在巨兽隆隆苏醒前逃离的幸运儿。

    她和江随,一后一前,落在这样一幅探险童话般的插画里,就是角落里奔逃的,笔触粗糙,象形似的两团墨色小人。

    林鸢被自己这样奇怪的想法弄得发笑,转过头,重回港口,上了他停在停车场的车。

    大概是杜莱听谢师哥说了,赶紧给她发来消息问她怎么样,林鸢坐在驾驶座后面,瞪了他座椅一眼。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有点肠胃炎。

    杜莱说那就好,然后给她拍了两张抽奖券,告诉她放心,待会儿要是抽到她的号码,她绝对冒充林鸢上去代领。林鸢乐,敲着打字谢她。

    “安全带。”江随在后视镜里瞥了笑开的林鸢一眼,勾着唇角提醒道,又说,“旁边零食饿了自己吃。”

    一惯的简洁的熟稔。

    “……”林鸢看着后座那一袋吃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带着点儿小别扭的情绪,和不敢再去揣测的无名躁动,又源源不断涌上来。

    竟真是早有准备。

    她也不太饿,随便吃了块点心,喝了几口草莓汁,就把吃的收了起来。

    江随在开车,车厢里响起轻音乐,江随和她说,困了就睡会儿,到了叫她。

    林鸢“嗯”了声,没有再和他讲话。隔着牛仔裤料子,搭在腿侧的指节,却无意识地抠起腿上那道绵长深刻的疤。

    不知多久,黑色的越野车,在夜晚的津北高速划出悬浮的光道,淡橘色的小灯,从车窗里映出朦胧光晕。仿佛天河里飞驰的南瓜马车。

    林鸢突然有一种,抽离现实的错觉。

    就好像,老林来接她去他的世界,过那个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生日。

    老林不是出意外那天就走的。

    他蓬勃又强硬的生命力,让他原本鲜活的心脏,在仪器的维持下,微弱地跳动了好些天。

    有一天傍晚,他终于醒了。

    暮霞烧得整片寥廓,浸泡其间。橘红色的,烫得空气都浮动。

    “幸好,幸好不是阿鸢生日。”他扯开干裂的唇角,这样庆幸。

    又努力抬起手,摸了摸她头发,笑着和她说:“老林醒晚了,补我宝贝女儿一句,‘生日快乐’。以后,好好的。”

    …………

    林鸢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眼,靠在后座里,朝车窗外侧歪过头,唇角挂着细弯。

    浓长的,黑压压的睫毛间,落了点零碎星光。

    那个最爱她的男人,在最后一刻,想的竟还是:幸好,幸好他不是在她生日当天离开。

    否则以后的每年生日,她或许就再也不能……安心庆祝。

    第18章 第 18 章 最后再勇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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