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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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小腿竖着,一前一后,裙摆下落,露出细而长的小腿。

    画工堪称精妙,竟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女子竖起的小腿,似乎正在微微晃动。

    女子眼睛明亮而有神,似一泓清泉。神态灵动而鲜活,如此惬意自在。

    实在不像这俗世女子。

    画中右上方提诗。

    《逢仙》

    荒池草乱隐幽踪,烟水茫间幻玉容。

    仙子含睇娇且媚,书生误入魄魂融。

    蓦地,潘竞的脑海中闪过韦义的话,那八个字,自然而然地与这画中的女子形象对上了号。

    “山中精怪,水中灵仙。”潘竞转头看向范岂。

    “怀逸兄,这位莫非便是你的心上人?”

    有第三人在场,范岂不好多说什么,矢口否认道:“不是……这只是我随手画着玩的,并无其他深意。”

    潘竞笑:“随手画……怀逸兄,你可莫要诓骗于我。这美人图,画得如此精妙绝伦,若是随手而画便能得此佳作,那怀逸兄你自称国手,也称得上是当之无愧了。”

    范岂回想当日,小酌几杯,一时情思激荡,难以自抑,只觉手痒难耐,临月酣畅作画,尽情挥洒。

    整个作画过程一气呵成,毫无阻滞,这幅画自然是他的得意之作。

    “心上人便心上人,如此扭扭捏捏,这般不诚实!”潘竞道,“你给缮之看作甚……叫他帮你找心上人不成?”

    范岂不免瞧了眼谢漼。

    只见他盯着那画,神色不明。

    潘竞脑子聪明,很快想到关键之处,一拍手。

    谢府百日宴!

    “我说呢!”潘竞指指范岂,脸上带几分得意的笑容,打趣道,“怀逸兄,这事儿你就应该问我!我这人,平日里最是热心肠!谢家的娘子,我可都见过,这位……”

    锦袍少年叉腰,俯身瞧了两眼,盯着那美人脸,怎看着如此眼熟?

    正欲将画拿起,仔细琢磨,被谢漼伸手一拦。

    谢漼将画卷合拢。

    手按在卷轴之上。

    “缮之!”潘竞皱眉,看了眼谢漼,陷入思索中,“我怎不记得你府中有这样一位小娘子,难道是……婢女么?”

    范岂看看谢漼,又看看潘竞。

    潘竞总觉得这画中女子的面容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想再仔细看看那画,却见谢漼那手按在画上,护得死死。

    潘竞的脑海中飘过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记忆,几乎就要追寻到了。

    范岂陷入两难的境地,此事如今被第三人知晓,只怕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他索性心一横,点明了说。

    于是,他起身,朝谢漼拱手行礼,神色庄重而诚恳,说道:“缮之,事已至此,可否告知在下,这画上的究竟是府上哪位娘子?我也知自己此番行为有违礼数,极易损害了娘子的名声……在下立刻派人送信回乡,告知父母,不日便上门提——”

    范岂话未说完,潘竞用力拍了一下掌。

    潘竞指着谢漼,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这位美人儿不就是缮之那个……”

    讲到此处,他侧头,瞄了眼范岂,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范岂一愣:“是……何人?”

    两人都看向谢漼。

    谢漼将画放到身侧。

    抬起头来,看着范岂,淡淡一笑。

    “怀逸那日来我府中,便是参与我儿的百日宴。”

    “画中人。”

    谢漼看着范岂,神色未曾变过,看上去完全不将范岂的无礼举动放在心上。

    “正是我儿生母。”

    “我谢漼的妾室。”

    谢漼话音一落,潘竞忍不住看向了范岂。

    好一个刺激场面,他潘竞最喜欢看这个!

    一股热意直冲入头顶,范岂脸颊滚烫,如火烧。

    他亦清楚,若即刻告罪,迅速离去,方可保留自己仅存的颜面。

    他强自镇定下来,暗暗吸一口气,待气息平复,看向潘竞,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道:“子尚,可否容我与缮之单独相谈片刻?”

    潘竞收笑,看了眼谢漼,哦了一声:“那你跟缮之,好好谈。”语气中竟带着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潘竞走了出去,又悄悄折返,趴在窗户后面,贴着耳朵偷

    听。

    对路过的酒女比嘘。

    酒女们端着菜盘,纷纷掩唇而笑。

    寻真从头看起,研究了一下午大周朝律法。

    用过晚膳,丫鬟们轻手轻脚地进来撤下餐盘,随后又端上一道甜品酪樱桃。

    寻真看到了处置逃妾的刑法条文——科徒二年,若夫追究,并强制其回归夫家。

    关两年的意思?

    翻页。

    寻真一怔,身体直了起来。

    【妻者齐也,秦晋为匹。妾通卖买,等数相悬。婢乃贱流,本非俦类。】

    妾通卖买。

    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寻真冷汗都冒出来了。

    《律疏》中分明写的是,妾是家庭附属品和私有财产。

    小妾属于低等阶层,权益几乎得不到任何保障,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完全依赖于丈夫的供养和赏赐。

    跟月兰引儿她们说得不一样。

    即使是入了族谱的贵妾,生了孩子,在律法下,仍然可以被丈夫随意处置、买卖或赠送。

    寻真没问谢漼铁粉月兰,而是把引儿叫进来。

    引儿听到她的问题,怔了怔,点了点头:“的确是……但爷应当是不会……”

    寻真心都凉了。

    这么说,谢漼是有可能将来某一天把她卖了的。

    因为在这朝代,妾是财产。不算人。

    范岂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大概是昏了头。

    正常来讲,对方这般直言相告,他理应即刻诚恳道歉、告罪求饶才是。毕竟自己方才的行径,乃是觊觎他人妻妾,虽是无心之失,但终究有违道德伦常。

    然而,当他对上谢漼那波澜不惊的面容时,过往被其压制而积攒的不甘瞬间涌上心头,使得他在这一瞬间丧失了理智。

    谢漼静坐于案前,看着范岂。

    范岂回视他。

    “我范氏一族,世居苏州府。家中良田万顷,岁收颇丰,仓廪盈实。”

    “藏金玉珠翠,亦有稀世珍奇。贮书画典籍,不乏传世名品。”

    “各州府内,商铺工坊亦有多处,不知……”

    范岂微微一顿。

    “缮之,如何才能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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