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春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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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容云暮,见他不置可否,到底还是听从了苏妙漪,将那人堵住嘴拖回了厢房。

    “二爷这是要做什么?”

    苏妙漪瞪向容云暮手中的茶盅,“是要杀人灭口么?”

    容云暮看向茶盅,“不过是哑药。”

    苏妙漪简直要疯了,只觉得容家这一大家子就没一个正常人,从容玠到扶阳县主,再到容云暮,个个都是既淡定又疯癫的!

    “……有何区别?!不管你是毒死他,还是毒哑他,都是藐视王法!况且容二爷,你能毒哑他一个,难道还能将这一院子的人都毒哑吗?”

    “为何不能?”

    “就算是将这一整个院子的人都毒哑了,临安城的谣言就能平息吗?!”

    “之所以闹出如此阵仗,便是要叫那些人有所忌惮。今日之后,他们再想议论县主,便要掂量掂量代价。”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同官府交代?”

    容云暮似是早就拿定了主意,偏执地冷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今日做的所有事,与容府无关,更与县主无关。待将这些人料理完后,我自会去府衙。”

    苏妙漪忍无可忍,启唇吐出两字,“蠢货。”

    此话一出,就连凌长风都吓了一跳。

    他抱着壑清剑的动作略微变了变,生怕容云暮一个恼羞成怒叫人把他们俩围了。

    容云暮亦是错愕,不可置信地重复,“你说什么?”

    “我说你蠢!”

    苏妙漪倒是无所畏惧,“你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纵然能将这谣言压制住一时。可往后呢?谣言没有消失,就算你死了,就算有朝一日,县主也不在了,可人人提起你们二人,还是会轻描淡写地说起那一句,啧,寡妇鳏夫一堂亲,朱门绣户乱天伦……”

    “那我还能如何?!”

    容云暮将那茶盅往地上狠狠一掷。

    伴随着碎裂的声响,那张八风不动的平静面具也终于四分五裂,压抑已久的恼恨与怒焰从那些裂痕里翻涌溢出。

    “除了让他们不敢说,还有什么法子能叫这些人闭嘴!”

    苏妙漪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绪,刚要开口,却忽的想起什么。

    她扫视一圈,问道,“容奚在何处?”

    ***

    在第一时间得知昨夜醉江月发生的事后,容云暮便将容奚的院子围了起来。

    他让护院们严加看守,在这桩谣言未了前,绝不能让容奚踏出院门半步,以防他听到什么风声,又犯癫症,叫事情愈发不能收场。

    听了苏妙漪的计划,容云暮最初也是一口否决。

    可苏妙漪只同他说了一句“自剜腐肉,才好清创。”

    容云暮沉默良久,到底还是带着苏妙漪去了容奚的院子。

    院外把守森严,可当他们推开屋门时,容奚却已不知所踪,反倒是平日里与他形影不离的小厮被敲晕在地,用一根麻绳捆得严严实实。

    容云暮微微变了脸色。

    玉川楼。

    正是早上刚开张的时辰,大堂内压根没什么客人,然而店里的杂役们竟还是忙忙碌碌地捧着一碟又一碟瓜果点心,径直朝三楼的雅间而去。

    雅间内,正对醉江月的一排窗户全都敞开着。

    一身穿锦袍、外罩织银提花纱的少年双手撑在窗边,半边身子几乎都从窗口探了出去,直叫外头进来的武娘子吓得一惊。

    “二公子!”

    她赶紧快步冲了过来,“二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锦衣少年回过身来,露出一双饶有兴味、却阴恻恻的眉眼,恰恰是从容府逃出来的容奚。

    “武姐姐,你慌什么?”

    容奚咧嘴笑了,“不会是以为我来你这玉川楼,是特意来寻短见的吧?”

    武娘子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毕竟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如今容府都成了整个临安城的谈资,我还以为二公子心情郁郁……”

    说着,她又忍不住暗自打量了一眼容奚,却见他靠在窗边,唇畔的笑意不减反增。

    “知微堂的留言板,原来就摆在那儿是吧?”

    容奚朝楼下指了指,口没遮拦地问道,“听说昨夜那留言板上贴满了笺纸,都说我爹和大伯母有奸情,然后我哥就掏出个斧头,将那留言板劈了个四分五裂,是不是真的 ?”

    武娘子也没想到容奚会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奸情”二字,一时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大公子,是大公子身边的遮云。”

    “啧,昨夜我怎么就没来玉川楼呢!听说昨夜这楼下的场面十年难遇,我从小到大还没凑过这种热闹。武娘子,你行行好,再给我复述一遍如何?”

    容奚那双看似童真无邪的眼,直勾勾盯着武娘子,里头泛着奇异的光,像是好奇,又像是别的什么,令武娘子不寒而栗,忽地有些心虚。

    她不敢再在此处继续逗留,谎称自己还要招待其他客人,便匆匆离开。

    临出门时,她听见身后的容奚拉着其他杂役问东问西、穷追不舍。

    “你们有没有人昨天买了那份知微小报?就是说我爹和大伯母悖乱天伦的那一张!你们谁手里有,我出十倍的高价买……”

    武娘子心里一咯噔,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疯子……真是疯子……

    老子大清早满城抓造谣传谣的人,儿子却在这儿高价悬赏那份仿造的知微小报……

    “二,二公子,现在临安城里谁还敢留着那份小报啊……”

    玉川楼的杂役纷纷仰着头,对着容奚手里那锭银子望眼欲穿,“今日一早,但凡是议论此事的,可都被容二爷抓走了!”

    “真是扫兴……”

    容奚面露失望,不过很快又灵机一动,笑着挑挑眉,“既然看不到那份小报,那你们就说给我听吧!对了,还有那些留言板上的留言,也一起说说,谁说得最多,这赏钱就给谁!”

    见容奚的架势不像是在诳他们,杂役们面面相觑,很快便争先恐后地嚷了起来。

    苏安安找来玉川楼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容奚站在高凳上,甩着手里装满金珠的荷包,一堆杂役围簇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容云暮和扶阳县主的“奸情”,究竟是不是昨夜贴在留言板上的话已无从考证。

    他们每说一句,容奚便抛下一粒金珠,夸他们说得好……

    苏安安微微睁大了眼,气得快步走过去,可又不敢真的与人动手动脚,便随手抄起桌上摆布的核桃,朝那些满口胡言的杂役砸了过去。

    她一砸一个准,连着三个核桃都正中后脑勺。

    “谁啊?谁砸我?!”

    被砸到的几人嚷嚷着转过头来,连带着容奚和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了不远处的苏安安身上。

    苏安安手里还攥着枚核桃,气得两颊微微发红,“你,你们要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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