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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阶上春漪》 30-40(第24/34页)
胡说八道,我就让我姑姑把你们都抓起来!”
那些杂役们压根不把苏安安放在眼里,听了这话更是嗤之以鼻,摆摆手驱赶她,“去去去,关你什么事?你姑姑是天王老子啊,还不许我们说话啊?”
语毕,他们又谄媚地转身,伸手去牵容奚的袖袍,“二公子,我们继续,别管这个蠢丫头……”
容奚从苏安安身上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身边那些杂役,随即却突然变了脸,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厉声叱道,“滚!”
雅间内倏然一静。
杂役们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刚刚还和他们嬉闹的容二公子怎么突然就动了怒。不过这位二公子素来性情乖张,他们不敢吱声,更不敢再觊觎那袋赏金,灰溜溜地就退了出去。
转眼间,雅间内只剩下容奚和苏安安两人。
容奚仍站在高凳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苏安安。
只见她从地上将方才砸出去的核桃一颗一颗拾起来,用衣袖擦干净后在桌边敲了敲,又吃力地剥开,将核桃仁丢入口中。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容奚问。
苏安安闷头剥着核桃,却遇上一个硬茬,怎么都剥不开,“姑姑让我来找你……”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在她面前摊开。
苏安安顿了顿,熟稔地将核桃放进容奚手掌心里。容奚面无表情地一攥手,将核桃捏的“咔咔”作响,再摊开手时,里头只剩下一堆碎壳和核桃仁。
苏安安高兴起来,将核桃仁从里面挑了出来,还不忘留了两块给容奚,欲言又止道,“你也吃点……吃点东西心情会好。”
“我看起来心情不好?”
容奚又咧开嘴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呢……”
苏安安被吓得缩了缩肩,本想后退一步,可记起苏妙漪交代的任务,她还是纠结地僵在原地,仰头朝容奚招了招手,“你能不能……别站那么高?”
“……”
容奚到底还是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可他光站着也还是比苏安安高出一个头。
苏安安面露难色,“……能不能再低点?”
“……”
容奚皱眉,有些不耐烦地往旁边的圈椅中一靠,深吸了口气,“现在行了?”
苏安安撇撇嘴,走到他身后,却磨磨蹭蹭地半天没有动作。
就在容奚要转头时,耳朵上却忽然一温,窗外嘈杂的人声、风声也都随之一静。
容奚僵在原地。
而他身后,苏安安歪着头捂住了他的耳朵,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唤了他的名字,“容奚,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听你自己的。”
耳朵上传来温软的触感,一片寂静里,苏安安的声音虽轻却格外清晰。
半晌,容奚的眼睫才抖了抖,缓缓垂下,他启唇道,“苏安安,你剥核桃的手擦过了么?”
“……”
玉川楼大堂里。
被容奚赶出去的杂役们正围在一起炫耀着自己领到的金珠,武娘子亦被吸引了过来。
望着他们手里的金珠,武娘子若有所思,“你们刚刚说谁进去了?”
“就是苏妙漪经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傻丫头。”
武娘子眉梢微挑,转身往朝楼上走去。
雅间里,容奚已经从圈椅里站了起来,正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耳朵。
苏安安一脸憋屈地坐在旁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我手没那么脏……你别擦了,你耳朵都被擦得那么红了,再擦要破皮了。”
她好心劝容奚,容奚这才终于停了手,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折返回来,拽过她的手,用那帕子替她擦起了手。
“你姑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姑姑说了,这祸既然是知微堂闯下的,她就一定会管到底。不过前提是,容家的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尤其是你,不能添乱……”
“我添乱?”
容奚动作微顿,凉薄地扯扯唇角,“我只是不像你姑姑那样蠢,白费力气。”
苏安安愣了愣,不明所以。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容奚眼眸微垂,盯着苏安安的指尖,唇畔的弧度多了几分讥讽的意味,“你姑姑再有本事,能将已经脏了的一盆水,洗成干净的吗?”
苏安安面上顿时又是一片懵懂和茫然,“……我听不懂。”
“意思就是……”
容奚将手里的帕子一丢,掀起眼看向苏安安。
他的眉眼和唇角皆弯起些弧度,可眸底却是黑沉沉的,不见一丝光亮。上扬的唇角与其说是笑容,更像是凶恶的小兽在亮出獠牙,“我爹和大伯母,的确就如传言中那般,是一对罔顾人伦的……”
最后四个字,他将声音压得极低,轻轻在苏安安耳畔说了出来。
苏安安眼神一颤,被震得当即便要起身,然而下一刻,容奚的手却死死按住了她的肩。
“其实你今日来安慰我,实在是没必要。这秘密我压在心底都已经有好几年了……如今闹得风风雨雨,人人都知道,我不仅不难过,还有些高兴呢……”
苏安安不可置信地对上他的视线,“不可能,你在胡说……”
“我为何要胡说?旁人造谣他们或许还为着权势、为着富贵,可我呢?我编排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容奚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扣在苏安安肩上的手也收紧了力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我会患上厌食之症么?”
“若你是我,母亲刚过世不久,你就撞破你爹和他的寡嫂私会偷情……你会不会觉得恶心?”
“更恶心的还在后头……”
容奚复又笑开,只是这笑容却带着几分狰狞,“原来你就是他们二人暗度陈仓的铁证,是他们的孽种……”
此话一出,苏安安眸光骤缩,连挣扎的动作都不由地停了下来。
容奚却还在喃喃自语,“甚至连你名义上的母亲也知晓此事,却因为忌惮县主的身份,只能替他们遮着掩着,所以才郁郁而终……”
“还有,你以为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么?撞破他们二人奸情的那一日,那个素来待你亲厚的堂兄甚至就站在你身边,跟你看到了同样的画面、听到了同样的话!他不去怪罪那两个狗男女,反而迁怒于你……从那日之后,再无什么兄友弟恭,他看你的眼神便像是在看一只混在汤里、已经被淹死的蝇虫……”
“可即便如此,这一家人竟还表面上装得正儿八经、高风峻节……这难道不令人作呕吗?”
话音未落,容奚蓦地松开了苏安安,唇角的弧度愈发瘆人,声音也逐渐癫狂,“苏安安,实话告诉你,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巴不得整个临安城都知道容氏有多腌臜龌龊,让他们所有人被千夫所指,都像我一样,被当成一只死虫一样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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