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春日: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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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的可不就是法国。

    只不过英国社交礼仪的礼貌带着矜持的疏离,法国则更倾向于外冷内热,用来讥讽她初见之时的行径倒也贴切。

    不过他编出来的这个国家,是不是拿来点她的?

    岑稚许觉得好笑,顺着他的话,展开话题道:“难怪你会法语,刚才那几个蛐蛐你的人,脸都气白了。”

    她笑容明艳,浅淡的花香坏心思地铺洒过来,勾人似地缠着他。

    谢辞序却不怎么高兴。

    他故意用法语说话,哪里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眼里除了她,半点其他都容不下。当初追他时的机灵劲都去哪了?

    有面具做隔档,没办法从对方微妙的表情中辨读内心。岑稚许不是会冷场的人,见他没反应,狐狸眼晃出水色,“不过我法语并不好,只能算勉强听得懂。它的连读跟韩语有一些相似之处,发音又独立于英语,我试着学了半年,结果发现发音时常弄混,差点连英语也说不好了。”

    她讲得绘声绘色,尾音都跟着轻轻上扬,纤细笔直的双腿随着说话的语境而晃动,谢辞序忽然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将外套扔掉,否则现在就能丢给她,将那白到扎眼的长腿紧紧裹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一尾美人鱼,磋磨他的理智。

    谢辞序拧紧眉梢,想问她冷不冷,又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岑稚许讲完趣事,朝他的方向靠近,似笑非笑道:“有个单词,发音应该挺像的。许先生介不介意指导一番?”

    谢辞序不明意味地压下唇,只留下两个字,“你说。”

    “英语里的baby——bébé。”岑稚许故意逗他,用的是当初他咬在她耳边念的词汇,“怎么样,应该还算有天赋?”

    谢辞序面色蓦然冷下来。

    挑眉睨她,“你就这样对着陌生男人唤宝贝?”

    “怎么能算陌生人。”岑稚许表情清清淡淡,“按时间来算,我们至少应该相识半年了。”

    “半年就能唤宝贝?”他语气愈发沉冷。

    这句话和当初那句,才三个月就接吻,有异曲同工之意。

    不同的是,他醋的是自己。

    岑稚许掩住唇,做出仔细思忖的模样,反问道:“半年时间,很短吗?”

    他们从相识到相恋,不过也才半年时间,倘若他否认,也就意味着将他对她的爱意倾覆。

    如果半年很短的话,又怎会萌生刻骨铭心的爱。

    如果半年很短的话,为何她离开的每一秒,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煎熬。

    谢辞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看穿了他的伪装。可倘若真的看穿,却又不拆穿,反而在这里同他周旋,那她把他当成什么呢?闲来无事的消遣,还是弃如敝履后,得意洋洋的胜者姿态?

    她依旧将他玩弄于骨掌之间。

    没有丝毫变化。

    “的确不短。”谢辞序压低嗓音,哪怕再一次,他好像还是会坠入陷阱,清醒沉沦。

    他意味深长道:“足够回味了。”

    夜幕深浓,同谢辞序那双薄情冷邃的眸子对视,岑稚许不知为何,有一瞬的刺痛感。这种尖锐的疼痛只在他红眼流泪时隐现过,那时她将之归结于愧疚,可是现在呢?

    在逃离那种欺骗真心的自愧心境后,这抹刺痛感又是出于什么?

    她想不明白,大概是许久没有这样隐晦难懂的题目要解,让她的大脑也锈蚀得厉害,身体生出倦怠之感。

    岑稚许敛下浮乱的心思,想借助一点酒精,催化这捉摸不透的异样情愫。

    “许先生。”她低声唤他,不再具有明确的目的性。湖畔的光影晃动,为她勾勒出几分冷恹不容接近之感。

    她毫无关联地问了一句:“你的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好。”谢辞序说。

    那就足够。他酒量再好,也不敌她好。

    这样,他永远也看不到她的失态。

    岑稚许对他作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喝一点?”

    谢辞序深吸了口气,大概已经濒临愠怒边缘,连面具都快藏不住。

    “我想先知道,共饮后的流程通常是什么。”

    “没有固定的流程。”岑稚许笑意染开,竭力避开身体的致命吸引力,只注视着他的灵魂,“各自安好。”

    自从今晚碰见他以后,那股微妙的化学反应如同死灰复燃,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得不像自己。

    岑稚许无法理解其究竟来源于何处,但她不是反复纠结的个性,于是决定暂且将之归为性吸引力。

    听到她这么说,谢辞序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稍许,“你确定这不是什么缓兵之计?”

    “我没你想得那么绝情。”岑稚许凝视着他的眼睛,一语双关,淡声道:“你的担心多余了,许先生。”

    说是一起喝点,其实两人不过是换了个阵地各自独饮。

    啤酒味道清冽,岑稚许第二杯见底,谢辞序才抿了半杯。

    她托腮望着他笑,指尖在桌上轻点,“你没怎么参加过这边的社交吧,本地人聚会都爱喝啤酒,口感顺滑,不容易醉,最适合边喝边聊天。”

    “嗯。”谢辞序淡淡应声,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是想说,缺少一点佐酒的氛围?”

    “来聊聊你。”岑稚许见他难得一点就透,为他续上满杯,“这半年境况如何。”

    “不怎么好。”

    谢辞序筹谋许久,欲从谢氏夺权,但刚动了一点念头,另外几派便抓着他以往的过错不放。编排出他为了个大学生几近疯癫,想将她推上未来妻子位置的谣言,借用利益对他进行制衡,他与恶龙缠斗,并不容易。

    纵然,他们编排得倒也没错。

    他是想和她白头相伴,只是,棋差一招,握住的不过是一捧流沙。

    “对不起。”

    身侧突然出来她的低喃,谢辞序心中微恸,掀眸看她,可惜她的脸都被狐狸面具遮挡,他自然无法得知,此刻的她是不是在脆弱流泪。

    “岑小姐,你醉了?”

    谢辞序不相信她会流泪。

    她的眼泪很珍贵,不是什么易得的廉价品,从不会轻易施舍出去,就连当初毫不犹豫地将他抛下,任由他如何歇斯里地地挽留,她也没有掉下一滴泪。

    或许,她也会流泪,只是从不为别人而落。

    他不是没有尝过她欢愉时落下的眼泪,温热的,咸淡的滋味比海水还清,没入舌尖时,含着一股涩意,却并不明显,不是眼泪的主调。

    时间真是最好的调香剂,到如今,只剩下酸涩。

    他端坐在原地许久,一颗心因为她一句话,轻易便震天动地,掀起滚滚烟尘。

    谢辞序皱眉,踟蹰许久,还是伸出微颤的手,想替她擦泪。

    可惜他再一次误判。

    她比他更快,意图摘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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