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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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怔怔摇着头,声音平静得如一滩死水,“我之前真是瞎了眼,会救你?”

    赵槃一动不动,神色隐匿在幽暗的雨幕中,黑沉沉的叫人害怕。

    他沉声拷问,“救了我,叫你后悔吗?”

    阿弗冷笑,“无比后悔。”

    赵槃亦慨然一笑,笑中不胜唏嘘。

    “你不用拿这些话来激我。回去,你就给我乖乖在别院呆着,一辈子都不许给我踏出门去。”

    阿弗眼里一瞬间失控。

    他的话,从来没在开玩笑。

    他说要关她一辈子,就一定会。

    赵槃见她沉默,那般忧伤地垂着眸子,登时便陷入无限的心软与怜悯中。

    是他又没控制好脾气了。

    他该如何对她?

    如今朝政风波不断,把她明目张胆地放在东宫,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唯有把她放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才能绕过那些暗藏的危险,护她暂时的平安。

    赵槃狠了狠心,托着她的背欲扶她起来,却猛然感觉肩胛骨之处一沉。

    “嘶”,那把淬霜的长剑硬生生地穿过他的左肩,带着血,直刺筋骨。

    如注的血水喷涌而出,落在地上,蘸出一朵朵猩红的莲花。

    一阵骇人的沉寂。

    赵槃怔怔低头,瞧着滴血的长剑,一时就没感到痛。

    她不爱他他知道,不爱到……可以一剑捅了他?

    ……为什么?

    他从未防备过她。

    那么一瞬间,他起了放弃的念头。

    阿弗颤颤地收回手去,眼中血丝暴涨,豆大的泪珠渐次落下来。

    她居然真的捅了他?

    她也疯了。

    赵槃身子猛烈一颤,嘴角露出悲沉的笑,眼里的神采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之前本就受了极重的箭伤,又淋了一夜的暴雨,挨到此时身子本已虚透,这一剑无异于压垮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阿弗见他吐血,自己喉咙也一甜,腿软得差点跌入井中。

    她真是疯了……她怎么可以用这把刺叛军的剑刺他?

    她嗓子一时酸楚无比,看着赵槃这般血流如注的样子,心像是被狠狠地挖空了,一时间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是痛的。

    她没怎么伤过人,更别说伤他。

    “我要走。”阿弗泪流满面地重复着,语调很快,生怕稍迟一会儿便会心软放弃,“赵槃啊,赵槃!我再说一遍,我要走。”

    羽林卫听得了这边的动静,飞也似地冲过来。他们见太子被剑穿肩而过,愤怒得恨不得上来把阿弗给撕了。

    几百名号人唰唰抽出了长刀,“殿下!”

    阿弗也不躲闪。伤了太子,她也别想活了。

    赵槃浑身战栗,神色悲凉,双眸中一丝光也无。

    然而他的身体却仍像钉子一般钉在地上。他挥挥手,制止了羽林卫蜂拥上前。

    “退下。”

    羽林卫们目瞪欲裂,一时恍若未闻。

    赵槃擦了擦嘴角的血,夹杂了冰冷的怒意,“孤叫你们退下!!都是聋子吗?!”

    羽林卫恨恨退下,刀却仍然未收。

    赵槃转过头来,面色仿佛覆了一层乌蒙蒙的灰,无半点人色。

    他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带着点凄然又随性的笑,却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阿弗泣不成声,眼睛里闪烁的暗光却不似方才那般坚定。

    她从没像此刻这般犹豫过。

    赵槃抬起手,强硬地握住阿弗那抖如筛糠的手,放回了剑柄之上。

    “你要我这条命吗?”他扯着嘴角,一遍一遍耐心地问她,“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你要的话,我会给你。”

    阿弗被他握着手,眼里尽是迷乱的悔意。寒渗渗的雨点散乱地打在她的脸上,剜心一般地疼。

    她哭得已经失语了,“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我不想要伤你,却也不想辜负了我自己?!你懂么?”

    赵槃轻浅一笑。

    只听“呲”地一声,他握着她的手,又往里刺了二尺的距离,直到他们之间只剩一个剑柄的距离。

    “殿下!!”

    羽林卫撕心裂肺地大喊。

    阿弗完全被他吓僵了。她拼着命才挣脱他的手。

    “赵槃!”她涕泗横流,手里满是粘腻的红色,“求求你,别这样,好吗?”

    赵槃脸上无尽的凉,“阿弗,这样够吗?你说话,我都会满足你。”

    他眼底浑浊,脸上带着静穆的笑,就好像平时抚着她头发时那般温柔。

    然他血色浓浓的手却刮着她的脸颊,“但是,放你走,恕我……不能答应。”

    56   霁雪初融否?(上)

    ◎把旧事说清楚,行么?◎

    午夜。

    雨势刚停, 浓浓的夜雾中传来几声清晰的鸦鸣,浮动着些许感伤的意味。

    东宫内,一片灯火通明。

    宋机撑了把伞, 匆匆从马车上下来。

    他平日里优雅的风度不在, 胡子茬儿没刮, 宫绦未佩, 连衣襟上都溅满了大大小小的泥点子。

    “晋世子!”

    宋机躁郁地挥挥手,“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陈溟眼球憋得通红,艰难地摇摇头。瞧那硬汉子的模样, 竟像是快要崩溃了。

    “不太好。”

    宋机皱着眉头,随陈溟隔着窗户看了一眼。

    床榻上的男人还昏迷着。

    他浑身缟素,厚厚的纱布裹着左肩,缟素下微微渗了一层血。

    透着窗棂只能窥见他面色惨白若雪, 无意识地阖着眼睫, 无意识地翕动着唇角, 无意识地吐纳, 连指尖的微颤都是无意识的。

    宋机扶额,别过头去, 不忍再看。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宋机这几日一直在协助父亲晋王抵抗叛军,也不曾合眼。

    他听说了太子提前回朝的消息,忧心不已,后来又听说淮南王被太子一箭穿心,叛乱已平,又放下心来。

    没想到事情还是闹成了这样。

    “怎么回事?”

    陈溟一言难尽, 骨节快要捏碎了, 那紧皱的眼角里, 只含着对某个人无尽的恨。

    宋机稍稍恍惚。很快,他明白了什么。

    “太子妃呢?”

    陈溟黑着脸,似乎连提起这个名字都不愿,嘴巴只是斜斜地撇了撇房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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