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蛇的陷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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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心后移,身下并不算强壮的战马立刻减速,由奔驰变为了快步。

    紧跟在背后的马蹄声也渐渐放缓。

    两匹马一同停下后,卢箫灵巧地翻下马,从一侧的行囊中掏出一副手套。手套被磨得破破烂烂且满是油污,但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千金不换。

    白冉的绿眼闪烁一瞬,接过手套。

    “那你呢?”

    卢箫没有说话,只是手掌朝上展示给她。那双常年摸刀枪进行军事训练的手,内部早已结了一层比沙漠还黄,比石头还硬的茧。

    违和。

    与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违和,与那永远温柔又平静的神情违和,与那看起来纤瘦无比的身材违和。

    白冉细而平的浅眉末端微微下压,声音轻柔。

    “原来骑马这么累。”

    “所以你撑不住了要及时告诉我,我们停下。”

    “你也是。”

    “不用担心……”

    然而卢箫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

    被另两瓣唇堵上。

    不过那吻只蜻蜓点水,便立刻收了回来。

    白冉笑笑,转身向自己的马走去:“继续吧。”

    **

    骑兵分队平安到达了温德姆港口。

    在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映入眼帘之时,所有人的心既放了下来又悬了起来。

    卢箫快马加鞭到列队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海平线。放眼望去,空旷的蓝色占满视线。

    在马背上的时候,她一直在设想如果援军不来该怎么办。但现在,她不想再设想了。

    终于。

    远处,绿色的军舰如绿色的波涛,军绿色的十字旗正向岸靠来。

    等在马旁的第十六集团军发出了欢呼。

    虽然那只是集团军很小的一部分人,但欢呼声仍震耳欲聋,他们满是尘土与汗水的脸颊焕发了希望的神采。

    突然,远处的天空传来发动机的声音。

    不对劲。

    是相反的方向,而且不是世州现用的任何一种载具的内燃机声音。经过多年了历练,卢箫光凭轰鸣的声音就能大致判断出装甲的种类。

    其他军官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安地转向声音来源。

    天空上出现了战斗机的影子。

    东西两侧也有敌军部队的声响,约两公里左右。

    “旧欧的军队!上马!”卢箫大喊一声,所有军官都翻身上马。

    白冉犹豫地看着身边的马。她身上卢箫的味道已经散去,马又开始害怕她,不听使唤了。

    时间紧急,没办法了。

    卢箫飞速冲过去,上了马,压低身子按住双手马的头。

    “到我后面来。”

    白冉立刻趁这个机会,也跨上了那匹马。

    “穿过我的腰,抓紧鞍子!”话音未落,卢箫就大力一夹马肚子,而那批高大健壮的马立刻飞奔了起来。

    虽然当马匹承受两人重量时,速度会大幅度减慢;但卢箫不敢让白冉一个人骑马躲避轰炸。

    骑兵的奔逃路线,混乱中带有秩序。

    轰!

    咚!砰!

    一颗颗炮弹在四面八方炸裂开来,留下飞溅的土块与一个个深坑。

    零零散散的灌木丛燃起灼热的火焰,时不时还会爆裂,吓到飞奔的马匹。

    马术高超的卢箫格外小心,选择的行进路线便也格外刁钻。白冉抓着马鞍的手很僵硬,呼吸也因越来越危急的状况而急促。

    但马终不敌天上飞的飞机,很快便有轰炸机盘旋在她们头顶。

    卢箫一边尽全力操纵着有些不受控制的马儿,一边抬头观察着天空。

    她看到战斗机底部的投弹舱内,一颗闪着寒光的弹头浮现了出来,瞄准的方向正是她们所在的位置。

    轰轰轰……

    与此同时,一枚枚世州的防空导弹向澳岛的土地上飞来,开始打击旧欧空军。

    “捂住头!”

    卢箫大喊一声,扭身扑向白冉,腿使劲一蹬,两人立刻从马背上重重滚落了下来。

    那枚炮弹在马的位置炸开,那匹可怜的战马立刻分解成了血肉模糊的马头和四肢碎片。

    而两个活人也受到了冲击波的碰撞,飞出了好远。

    卢箫死死抱住爱人,全身护住她的关键部位,丝毫不管自己的脊背或四肢会不会受伤。

    她们很快撞到了地上,并受惯性影响滚了好几圈。在终于停住后,弹片与碎石嵌入了少校的身体左侧,她灰色的发丝立刻被殷红的血浸染。

    旧欧的轰炸机被全部击落,整片荒原只剩下可悲的残骸。

    疼。

    好疼。

    卢箫尝试活动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就好像灵魂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玻璃瓶子里。

    “卢箫!”熟悉的声音染上了的哭腔,变得万分陌生。

    意识越来越模糊。

    仅剩的目光费力聚焦,她看到了白冉苍白的神情与胀红的双眼。

    剧烈的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次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

    或许是战争中长期压抑的绝望,终于在那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痛一直存在着,只不过终于全部回想了起来。

    豆大的泪从白冉的眼角滑出,汹涌地滴到了受伤的年轻少校的脸颊上。颤抖着手臂,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为伤者止血。

    “疼……”卢箫终于说出了她从未说出的话。或许是因为头一次看到白冉流泪,让她也不禁难过了。

    听到这话,白冉立刻答:“马上就不疼了。”泪依旧在止不住流,但她顾不上擦泪。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从胸衣之后两胸之间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小袋,里面装了一些白色粉末,约三克左右。

    是盐酸吗啡粉。

    白冉将袋口放到卢箫口边,缓缓倾倒一定计量的止痛粉末。

    “为……”卢箫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随身携带这种药品。

    唇间溢进了药品的味道,安慰了麻木的舌头。她咽了口口水,迫使干燥的粉末尽快入胃。

    “我一直备着呢,”白冉边抽泣边喃喃,“我就知道,你总会疼得受不了的。”

    卢箫闭上了眼睛。

    她感到身子被抱了起来,那个怀抱不热,却很温暖。她已经很久没被别人横抱过了,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开心。

    又不知过了多久,吗啡渐渐起效了。

    好困。

    昏迷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满脸泪水和汗水的爱人。

    她不想让爱人哭泣,但却又发自内心地认为,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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