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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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婉试探的打算彻底落了空。

    曹操之所以说得模棱两可,没有直言,就是为了观望众人的态度。若遭到强烈的反对,他还能一笑而过,以“我只是向众人求策,并未有效仿之意”搪塞。

    然而曹操忘了,即便陈宫不在,这还有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坐着。

    顾至两句话就将曹操的真实目的抖了出来,一点余地都没给他留。

    荀彧察觉到曹操的隐怒,当即开口:“东郡豪强盘根错节,不宜妄动。公孙度不知世家深浅,却因辽东殊异,误打误撞,此乃机缘巧合、天时地利,不可效仿。”

    坐在中间的郭嘉扯顾至的衣服扯得手酸,此刻顾不上其他,搭腔道:

    “若能杀鸡儆猴,未尝不可。只是主公想要儆戒的猴,恐怕并不在东郡之内。兖州共计八郡,东郡不过是其中之一。那猴要是在竹笼之内,这鸡杀了便杀了,猴子自当匍匐。可若是主公想要儆戒的猴子都在竹笼之外——”

    郭嘉略作停顿,放缓了语速,

    “就算杀了鸡,猴群也只会一哄而散、闻风而逃,不仅无法震服,也再难抓捕。”

    郭嘉的这段话说得浅显,却简洁易懂。

    他与曹操都是不惧世俗、不拘小节之人,他知道用怎样的话,用怎样的用词,既能达到目的,又能抚平曹操的心结。

    果然,在荀彧与郭嘉一前一后的帮衬下,曹操心中那一分不豫缓缓消散,神情恢复清平。

    “公孙度此举悖天逆道,不值效仿。”

    如此一来,便算盖棺定论。

    顾至早知道曹操会动怒,可他就是故意挑破此事,不让曹操有任何侥幸的可能。

    底线只会一次次变得更低,一旦曹操起了“以杀止乱”的头,哪怕他今日只杀了一人,将来也注定会一步步地沦陷,走向屠城的道路。

    所以,哪怕明知道曹操会因此动气,顾至也还是毫无避忌地表达了反对,甚至直白地用“不得善终”这四个字戳他的心窝子,往痛脚上踩。

    眼见曹操将话题轻轻揭过,真正地转向了招抚的策略,顾至拂去旁边一直在逮他衣角、暗示他退让的那只手,重新坐好。

    来自好友的连环“弹窗”太过显眼,他再不“退”,曹操都能看见郭嘉那疑似帕金森发作的手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他也不是不能违心一次,拿几句好话哄哄老板。

    “昔日,我在颍川各地,都听到夸奖主公令行禁止、不畏强权。”

    顾至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展现出十足的真诚,

    “主公秉公任直,一以贯之。豪强中若有明事理者,自当向若而叹,自觉拜倒在辕门之下。”

    除了基本客套,从来没有说过几句好话的人突然嘴巴抹了蜜;往日里总是搞事,飘忽不定的人突然主动喊了主公。

    曹操明知道这是对方的权宜之计,却还是禁不住生出几分愉悦,连最后一丝恼意也彻底消散。

    “顾郎年少,却有胆有识,常人远不及也。”

    曹操依照惯例进行了商业互吹,彻底揭过此事。

    见顾至终于“开了窍”,郭嘉暗暗舒了口气,停下了那仿佛被电击了数回的手。

    荀彧已猜到顾至此次忽然冒进的原因。

    因为笃定顾至并非不懂进退、不知分寸之人,荀彧除了最初的帮衬之语,再没有其他举措。

    可即便对顾至抱着十足的信任,他心中仍吊着少许担忧,直到此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等到会议结束,顾至等人离开前院,来到僻静无人之处,忍耐了许久的郭嘉突然发难。

    他伸手想要捏住顾至的脸,被早有防备的顾至侧身躲开。

    “顾小郎,可真长能耐了。”

    郭嘉不知道顾至为什么突然出头,从未探测过未来的人,很难猜到曹操会在多年后做出怎样的选择。

    “即便主公为公孙度的战果心动,他也不会真的昏了头,把东郡的士族屠戮一空。”

    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掐到脸,但郭嘉没有忘记正事,肃了神色。

    如今的政治本领大多掌握在世家手里,若是把世家都杀了个精光,或结成死仇,在曹操本就缺少人手的当下,东郡的政治系统只会迅速陷入瘫痪。

    顾至其实猜到了这一点,但他的那段话,用意并非郭嘉所想的那般。

    关于“未来”的窥测,终究不好与人言明。

    曹操大概率会像史书与小说里写的那样,用武力遏制豪族,如果豪族有不逊、反抗的倾向,那就杀掉其中最有名望,且最为不逊的那个,敲山震虎。

    兖州名士边让,就是曹操在成为兖州牧后,拿来磨刀的第一人。

    边让的死成了兖州士族背叛的导火索。以陈宫、张邈为首的兖州士族伺机背叛曹操,迎吕布入主兖州。若无荀彧、程昱等人坚守,曹操怕是会一蹶不振,难有立锥之地。

    “公孙度之所以敢大量屠戮士族,一则他本人与世家并无交情,与董卓一样,颇有些不知而无畏的意思。”

    郭嘉听不见顾至的心声,仍在尽心尽力地为他梳理脉络,

    “二则——辽东偏远,是无数士人的避难之所。公孙度只杀了当地的豪强,并没有对流亡避难的士人下手。”

    甚至,公孙度清掉了当地的豪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帮流亡士人腾出了位子,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

    顾至在心中暗暗补充道。

    “主公欲取的兖州,则与辽东相反。兖州,四战之地也,近年战乱频繁,本就有不少士人举家避难。”

    郭嘉看向顾至,又往荀彧的所在扫了一眼,

    “颍川亦是如此。你我二人虽非士族,却也离开颍川,暂避战火,文若家的士族举族而迁……”

    荀彧忽然道:“奉孝,今日见你食用蜜饵,吃得格外香甜。我那亦存了一些,不如一并送到你的房中?”

    郭嘉:“……”

    感受着滚圆的肚子,与几乎顶着喉痛的异感,郭嘉瞬间噤声。

    他不知道哪句话引来了荀彧的“警告”,却也不想跟自己的五脏庙过不去。

    “文若且留着吧。”郭嘉悄悄挪开两步,一股脑地往回走,

    “你们先行,不必等我。闲着无聊,我去找主公讨杯酒喝。”

    郭嘉,往日里多走两步就会抱怨累的脆皮谋士,此刻身形比灌木丛中丛林之王的还要敏捷,呲溜一下从两人眼前流走。

    此时,荒僻之地便只剩下顾至与荀彧。

    盛着草药的木匣尚且挂在马背上,顾至找来曹家的仆从,取回那一匣草药,寻思着该怎么与荀彧告别。

    荀彧似乎察觉了他的念头,在走到岔道口的时候,主动与他分别。

    他没有询问顾至为什么要点破曹操的试探,也没有继续谈论公事。

    荀彧仅仅只是郑重地,又很寻常地与他道别:

    “顾郎,明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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