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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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不会让她这样,分了足,眉间挑着凛然,沉声命令,“手拿开,我要进去。”

    不同上次古铜壁灯昏暗,垂落水晶吊灯,墙边的LED,为了看清她,甚至落地灯都打到至极的明亮,杲如白昼,绚烂夺目,将分毫细节收至眼底。

    亮得她一下子就想起周今川把她丢去的俄罗斯冰寒小镇,那里漫无天日,雪光连天,无边无际。

    亮得她想哭。

    眼尾不由得泛红。

    可是没有哭出来,只微弱地提醒:“太亮了,可以关灯吗。”

    第20章 洋娃娃 戴坏了

    没抱太大希望,声音很小,陈祉不知听没听见。

    下一句跟着的是她自己都快听不见的。

    她害怕。

    她真的怕光。

    怕这样照下来的烈光吗。

    也不是。

    真正害怕的是刺眼的雪光。

    平日里见了再强的光也平安无碍,但神经高度紧张的话,就会联想到茕茕孤立的过去。

    漫长寒天一眼不到头,希望碎如齑粉,心同槁木。

    南嘉抬起的手被缚住,遮不了自己,也遮不了光,只能闭上眼睛,礼裙没有完全地散落,被扯得乱,稀稀落落,这一块那一块的,这若有若无半遮半掩间,陈祉还是清晰地欣赏了她的全部。

    上次太暗,不像这次毫无保留再无秘密。

    粉雕玉琢的蔷薇花,花房任一名贵品种也犹过之而不及。

    真的很漂亮,她哪哪都是浑然天成,女娲上等佳作,使人一眼沉沦,目光锁住不动,仿若时间静止,一直欣赏下去,可惜她在挣扎,堪堪巴掌大的足心几次踹到他心口。

    陈祉最后发现她紧闭的双眼和异常,很低的吸了口气,终究松开人,南嘉没有动,保持原来的样子,好像真被吓到了。

    陈祉下去灭了几个线路的灯,过来抱她去盥洗室。

    她颤得厉害,没缘由地,破天荒主动攀住他的肩,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麦色肌肤。

    真的很害怕吧。

    所以连讨厌的他都抱住了。

    周嘉礼,这些年在国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不肯说,他查不出结果来。

    否则一旦有线索,早在七年前就能查出来。

    陈祉唯一知道的蛛丝马迹,是她七年前离开港岛的第一年,确实在英国,但没待够一年就再没她这个名字。

    私人侦察队,专业雇佣兵全派上,天翻地覆找遍世界各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踪迹。

    沈泊闻说,要么死了。

    要么更名换姓。

    陈祉将人抵着冰冷的墙面,她小得像个精致又破碎的洋娃娃,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一动不动很安静,任由花洒的温流自肩侧淌过,沿曲线坠落。

    陈祉什么都没问,给人沐了温浴,才见面容稍显正常,再裹着浴巾抱出来,从到头尾就没让她沾过地板,长发也没怎么沾水,看着陷入被褥中的人儿,他兴致起,手心覆着一只玩,仿若盘着一块成品上乘的羊脂玉,圈圈点点,不疾不徐,可她仍然抗拒,照这样下去,又和上次一样,无济于事。

    “周嘉礼,别像上次那样,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他好像在哄,语气又威胁,“别逼我硬闯,嗯?”

    南嘉微微蜷着,细长的眼睫垂落,瞳光涣散,“我不是故意的。”

    没了光,阒然片刻,她意识恢复了些,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知道他的说法是否有误,在他看来两人失败是她的缘故,她不否认,但也请他自我反省。

    “那怎么办。”陈祉抬起她的下颚,“你是不打算让我怜香惜玉吗。”

    “你什么时候心软过。”她睫毛颤动,“上次不就是让我帮你……”

    两个地她没说出来。

    之前在盥洗台是手,本来就一知半解的,以为本该就有这个步骤,后来回主卧发现所有的条例都被打乱,不是她所理解的那般过程,就像他们没有恋爱就已经结婚,没有十年之痒也已经步了婚姻的坟墓。

    “周嘉礼,你搞清楚。”陈祉微微起来,“先后顺序是什么,是你的缘故。”

    “太紧。”

    她不吭声,也不看他,很小声推迟,“那没办法,算了吧……”

    “谁他妈和你算了。”陈祉话语带着匪气,屈膝半跪正对着她,她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的。

    很可怖,令人退缩。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问什么时候领证。

    她说出明天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该知道。

    拿了陈家的好处就应该清楚地意识到,未来的路是怎样的,她只是从一条糟糕的路,跳到另一条不曾走过但也不会好的轨道上,不愿意,也要走。

    听到前方窸窸窣窣的声响。

    南嘉侧目,不知道在看什么,抬起胳膊挡住双眸,就当她以为视死如归,又忽然没了声儿。

    一睁眼,看见陈祉拆了个方盒,之后把盒子扔了不说,里面的也被扔了。

    蓝色的小盒,上面的字不必多说,南嘉视线瞥去地板,看见上面超和薄几个广告词,跟着一旁的是里面的物什。

    “什么意思?”她差点要坐起来,“你不戴吗。”

    “太小。”

    “……”

    “不知道哪个员工买的。”陈祉淡淡陈述,“明天开除。”

    “别了吧,人家也不知道你要哪种。”南嘉松了口气,“你随随便便把人开除,很没有同理心。”

    她为不知名的别墅员工说了句好话后,便挪挪位置往旁边待,顺带拉了截被褥盖上。

    “算了,不开除。”陈祉重新拿了一盒,“还准备了别的型号。”

    或者说不仅有其他型号,还有多样选择,草莓味,桃子味,茉莉香等等,可见员工办事不差,知道周全。

    陈祉拍拍她发呆的脸颊,“选一个?”

    “……关我什么事。”

    “你确定不关你事?”

    “……拿开。”

    “不选不戴。”

    南嘉拧眉,终究没有计较,随手一指,“随便吧。”

    上帝就是太可笑了。

    不给她生存的选择,倒是给她挑选上吊绳子颜色的机会。

    陈祉拿起她指的那枚,淡粉色包装的,似乎是个草莓味的,他仍是屈膝的姿态,没有刻意收,八块腹肌显然,臂膀和肢体肌肉线条条明晰,近乎完美的身形所附着的非常不容小觑,是南嘉看了之后不得不将上次不成功归咎于他一半的原因之一。

    她觉得,应该怪他。

    但是又不能以此为由骂他,这不是骂,变相地夸了。

    没一会儿,南嘉看见地上又被扔一枚。

    她不得不提出质疑,没好气,“你为什么又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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