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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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安抬头与槛外的人对了一眼,又看回地图。

    胤奚一眼看见女郎眼底淡淡的乌青,眉心几乎立刻揪起,“女郎昨晚歇得不好?”

    “挺好的。”谢澜安没抬头说。

    她不是易喜易怒的性情,所以没有人瞧得出,她的神态比往常都浅些。

    胤奚耳廓微动,偏是听出来了。

    他杵在门边等了等,没等到女郎问他昨晚去向。从抄手游廊转过来的小婢已预备布菜,胤奚望着那道苏世独立的身影,忽道:“我能同女郎一起用早饭吗?”

    谢澜安微诧地扬眉。

    “……左右是一样的,”胤奚看着她,语调轻缓,“麻烦别人,我于心不安。”

    这话不假,谢澜安在饮食日用上不曾亏待他,胤奚也是在府上住了很多日后,才得知他的三餐和女郎一样,是女郎吩咐铛头从她的灶上分出来的。

    但这借口连束梦都觉得牵强。

    谢澜安朝他乖巧的脸上看了看,却也点了头。

    她今个话不多,胤奚一在她对面坐下,两只手便规矩地搁齐腰高的案几上,谢澜安目光不由自主,被那颗朱砂痣吸引。

    几日不留神,怎么这小痣仿佛更鲜红明亮,显得晶莹可爱了?

    鲜少会有人用晶莹可爱形容一颗痣,所以谢澜安自省,她的心猿是否有些松懈了。

    多纵许这个小郎君一些,倒没什么。一个他,一个何羡,一个生酬我命,一个死葬我骨,只要心思不坏,若有所需她都可满足——关键是在于她自己。

    那梦中景象,本已是经年习惯了的……谢澜安想,胤奚不可能余生的每一夜都歇息在她就近之所,他不是她的附属之物,所以她不能由着自己沉迷在这短暂的安稳中。

    她不能纵着自己生出软肋。

    胤奚静静观察女郎凝视着他手背的眼神,时而恍惚,时而冰冷。

    她好像突然对这粒小痣失了兴致,偶然流露的神情,竟带有一丝渗骨的冷意。

    可胤奚莫名觉得,她是想要摸摸它。

    只是不明白她在和自己拉扯什么。

    胤奚睫梢微动,探出指尖轻碰了一下谢澜安的指尖,又马上缩回袖中。

    谢澜安被这一下惊回了神。

    她看着自己的手,差点以为自己妄念深重而产生了错觉。

    刚刚是有人猫儿似的挠了她一下吗?

    胤奚两眼放空地编:“我听说……女郎杂学旁通,不知能否给衰奴看看手相?”

    无论到何时,女郎都不必隐忍她的心,要僭越,就由他先僭越。

    他在谢澜安眼前慢慢摊开那只绵白如玉的手,露出浅纠轻缠的掌纹,“可以吗?”

    第30章

    那双纯稚的眼睛没有半点攻击性, 抬起上眼线看人时,撑起的圆眸在睫毛的掩缀下肖似某种动物,干净得像冰。

    关键是漂亮。

    谢澜安从他的眸子移向他的脸, 再瞥向他的手, 没碰他, 绷着劲的肩膀倒是松了松, 漫然说:

    “男手如绵, 女手如姜, 一生吃不完的米粮,穿不尽的衣裳。好命。”

    他的手比女子还绵软,在斯羽园夜宴上她便知道了。

    一个男人,生了双让人牵过一回便念念难忘的手,是造化钟爱。

    她的定力岂输造化。

    胤奚嗯了声,没有气馁,勾回指尖虚虚蜷掌:“女郎断我命好,那必是了,如今我已有穿不尽的衣裳了。”

    如此自然的语气, 仿佛她如何断他的命,他的命途便将如何。谢澜安心尖莫名刺了刺。

    一种陌生的情绪惊鸿掠影过。

    他的确是很会挑衣服穿。

    今日这小郎君选了一件皦白地交领襦裾, 外罩半剔透的天蓝纱袍, 腰间一条轻绦带, 没有坠饰。从前她自己穿, 未觉得如何, 如今换了个衣架子,眼见隽颜冠玉,袖挽清风,扑面的清新盎然。

    谢澜安撇开视线, 故意道:“高兴得太早,除非不长高了。”

    这衣裳是按她垫足后的身量裁制的,胤奚今年穿尚且合身,若像丰年一样个子猛蹿,便不合适了。

    适时使女手捧盏盘入室,胤奚轻启的嘴唇又闭上,咽回了他已二十一岁的话。

    二人对坐用膳,胤奚拾了牙箸在手,不急着吃,看哪道菜肴品相好,便用干净的筷尖搛到谢澜安面前的空碟里。

    谢澜安余光看着他轻挽袖管慢条斯理地忙活,压平嘴角,故作不见。

    她从小被母亲教导自立,身边从无傅姆使婢,莫说被人精心精意地侍膳,连鱼刺也没人帮她挑过。

    女郎没发话,束梦却有些站不住脚了。

    她眼看着胤郎君自己一口东西没吃,却一筷一筷地往女郎面前的瓷碟里布满,关键还摆得很好看!生气地扁了扁唇——

    可不是她偷懒诶,只因女郎不喜繁缛规矩,她才没有过去侍膳。

    这个胤郎君,一日不见,怎么学会了讨巧献殷勤,抢她的活做呢?

    胤奚布置完毕,满意地放下筷箸,正要说话,谢澜安忽然手快地将这只碟子和他面前的空碗对调。

    “吃。”言简意赅。

    胤奚脸上空白了一刹,想说什么,在谢澜安不容置疑的眼神中,他有些委屈地埋头夹菜。

    束梦忍俊不禁,拍马蹄子上了吧!

    府上的二掌事全荣这时走进院子,停在廊道上候着回事。

    不是允霜过来,那便不是宫里的事,谢澜安这会儿用得差不多了,取湿帨拭手,“何事?”

    全荣道:“方才松隐子先生从代舍过来,说愿为女郎画舆图,仆便将先生安排在西厅了。”

    谢澜安有些意外。

    这说是小事也不小,她要推演南北交兵的战况,手下缺少能画战事图,且又知根知底的良工。之前她想用松隐子,但这位画痴前辈想拿为她画肖像一事做交换,她不愿俯就于人,便暂且搁置了。

    松隐子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胤奚将嘴里的食物悉数咽下,才开口:“方才回府时,恰好遇见了先生,我答应给他画,以此请先生为女郎分忧。”

    谢澜安看过去,骨相出众绝伦的男子忙轻轻补充:

    “他先完成女郎的事,我才会让松隐子先生画我的肖像。”

    谢澜安终于忍不住提了提嘴角,从昨夜梦中惊醒后便压在心头的那点薄戾,在这一刻云散烟消。

    “嗯,挺机灵。”

    ·

    姑母回府不久,舅父又要离京。

    谢澜安在表哥走之前,终于带他逛了一日金陵,又为阮家父子设下饯行宴。

    他们走后,江南的梅雨季中,谢府又迎来了一位贵客登门。

    文良玉看见自己的恩师出现在谢府的一霎,万分惊异:“老师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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